第126章 白玉德的愛情
堂哥白玉德跟着同年一起來到了繁花的鐘樓附近的花街青樓，群芳閣。
這群芳閣在西安府城是有名的銷金窟，往來的都是商賈巨富和八旗子弟文人騷客等。
在本地同年鄭公子的帶領下，白玉德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般，眼花繚亂被鄭姓同年看在眼裏，滿臉蔑視的在心裏罵了句「土鱉」。
一行人被熱情的龜婆帶入了廂房，那龜婆熟悉的跟着鄭姓的公子說笑打鬧着，哎呦！鄭公子呀！好久沒看見你來了，虧鄭公子今日想起奴家這裏，一會我安排清倌人給爺幾個助興，這眼看着就要府試，奴家恭喜鄭公子高中。」
那鄭公子和著龜婆調笑着，指著幾名同來的秀才，這幾位是我同年，今日來你這群芳閣，開開眼見識一下群芳閣的頭牌，如花姑娘，打個茶圍如何？
那龜婆聽了連忙點頭答應着，借過鄭公子遞過來的幾兩銀錠，開始熱情招呼起來。
所謂茶圍，也就是和青樓的清倌人嬉戲彈唱，擺上小吃點心，倒茶點煙，磕著瓜子聊天賦詩，相熟的姑娘還可以拉拉小手，也就這些了。
時間不大的功夫，幾位穿着靚麗，拿着琵琶古箏等樂器，帶着香風進了廂房。
隨後的果盤佳肴被端上桌，這些清倌人齊齊福身，給眾人問安后，看着一眾公子哥們，莞爾一笑。
這些人包括白玉德那裏來過如此高雅的場所，早已被這群芳閣的豪華氣派所震撼了，內心還是很惶恐的，如今被這些鶯鶯燕燕的清倌人頂着看，早已是面紅耳赤的如何說的出話來。
那鄭公子看着一眾同年的表現，心裏在次暗罵了一句，「土鱉，一群土鱉。」只是揮手招呼著大家坐下后，開始熟稔的和這些姑娘們說笑起來。
那帶着眾人進入廂房的龜婆在次進來，招呼著鄭公子解釋了一句:「鄭公子還請稍等會兒，如花姑娘正在梳洗打扮，一會來給各位公子獻藝。」
龜婆說完，又對着眼前的姑娘們說道:「鄭公子可是咱們群芳閣的貴客，大家仔細招呼好了。」這才對鄭公子招呼著退出廂房。
一起來的秀才們這時也開始回神，看着眼前的姑娘們也不在口乾舌燥，犯暈了，慢慢開始和這些姑娘們說笑起來，只有白玉德還在心中感慨著。
這西安府城不虧是古都名城，就這銷金窟般的群芳閣，就不是自己這種人來消費得起的地方，今天來可是長了見識開了眼。
就在白玉德心中暗自咂舌對這群芳閣品評之時，一陣珠環翠響從外進來位美人兒，頓時吸引著大家眼球，一時間廂房鴉雀無聲，都被眼前的美人驚住了。
還是那鄭公子鎮靜，起身拱手后招呼道:「如花姑娘可是越來越美麗不可方物了！」說着邀請著這群芳閣里的頭牌之一如花姑娘入座。
眾人這才連忙起身，見過這頭牌姑娘如花。
而如花姑娘身後，有位抱着古箏的丫鬟，撇撇嘴站在了如花姑娘身後，這丫鬟生的面容嬌秀，大眼靈動很小家碧玉的清秀。
一眾人等都被那如花姑娘的芳容所驚艷，都在打量著那頭牌如花姑娘。
只有白玉德卻被那身後抱着古箏，面容清秀機靈的丫鬟所吸引。
這如花姑娘年方二八，面似凝脂粉黛眉雙眸如寶石般熠熠生輝，瓊鼻玉立，嘴若殷桃舉手投足都有種肌若無骨班魅意，讓人情難自禁的生起一股想保護她的衝動。
而她身後站立着的丫鬟，吸引住了白玉德的目光。
隨着眾人談笑間，那頭牌花魁如花姑娘，起身開始獻藝彈奏古箏。
隨着琴聲響起，廂房裏寂靜無聲，只有那古箏如高山流水般叮咚流淌，眾人皆沉浸在美妙琴音中。
一曲終了大家開始喝彩，誇讚著如花姑娘的琴技。
而那如花姑娘在坐了一會後，就起身告辭離去，身邊的那小丫鬟也跟着抱着古箏消失在白玉德眼前。
「後來怎麼樣了，就這麼見了一遍，我說堂哥你不會是被這如花姑娘的容貌折服了吧？還是一見鍾情的那種啊？」白羽喝着杯中酒，有些戲謔的看着堂哥。
白玉德也是端起酒杯仰頭一口喝光，這才滿臉惆悵的繼續講述著自己的愛情故事來。
原來堂哥鍾情的不是那讓人一見就起了保護慾望的如花姑娘，而是她身後的那位小家碧玉又聰明伶俐的丫鬟，白羽也是醉了。
這第一次見面也就這樣了，雖然堂哥對那丫鬟心動，但是也沒有去繼續尋找機會，對着那丫鬟表明心意的勇氣。
只好在心情消沉中跟着大家告辭離開了那群芳閣。
而帶着眾人前去群芳閣開了眼界的鄭公子，得到了滿滿的虛榮心，被前來趕考的秀才們恭維著，好話不要錢般的滿足著鄭公子的虛榮心。讓得了眾多誇讚馬屁的鄭公子飄飄欲仙。忽略了低頭惆悵的白玉堂。
之後的幾天裏，隨着考試臨近，白玉德也漸漸忘卻了那個總出現在自己腦海中丫鬟的巧笑嫣然笑靨如花的面容，開始一心準備科舉考試。
隨着日期臨近之時，白玉德為了準備應試時的物品，在次來到了鐘樓附近的集市專賣筆墨紙硯等文化用品店鋪，就這麼巧的，遇見了那總在深夜時分出現在自己夢中的身影。
原來這丫鬟也是前來購買紙張筆墨的，就這麼好巧合的再次相遇。
只是跟堂哥不一樣的是那丫鬟直接把堂哥當成了空氣，畢竟在那群芳閣人來人往的，一個丫鬟怎麼可能記住有這麼個趕考的秀才公子會對自己有意思呢！
其實白玉德面相還是很英俊的，帶着些濃郁書生氣，濃眉大眼儀錶堂堂，身材適中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還是很耐看的那種。
只是那群芳閣迎來送往的，顧客如流水般，小丫鬟怎麼會在芸芸眾生中記住堂哥呢！
看着眼前丫鬟，堂哥那顆沉寂下來的心，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心中暗想道:「難道這就是天賜良緣，老天有給了一次機會，這次怎樣也得抓住這天賜良緣啊！」
小丫鬟買好小姐需要的筆墨紙硯后，偏著腦袋，仔細想了一下后，確定沒拉下什麼，這才掏出荷包取出碎銀結算了所購物品銀兩。
在店鋪夥計殷勤招呼下告辭，準備出門離去。
白玉德看着轉身出了店鋪的丫鬟之後，急忙跟着丫鬟身後而去，把招呼完那丫鬟后開始詢問他需要什麼的夥計給擺在身後，引得那夥計暗自惱怒，責怪這書生公子形色匆匆的如趕着投胎般。
而堂哥也顧不上那小二眼光中埋怨與氣惱，邁步朝着自己的天賜良緣追去。
這集市上不光是賣些筆墨紙硯的店鋪，還有些其他各類物品，小丫鬟出了那店鋪后，並沒急着回群芳閣，而是瀏覽著集市上的物品慢慢閑逛著。
這也給了堂哥機會，在心裏醞釀着怎樣開口給自己天賜良緣搭訕時，機會就出現在眼前。
原來隨着閑逛的丫鬟走道了人流較少的街道時，就發現了緊跟着自己身後的堂哥，小丫鬟倒也膽大。
等想着如何開口詢問藉機認識下這丫鬟是，卻被那丫鬟給擋住了去路。
那丫鬟轉身滿臉怒氣的看着堂哥，開口質問道:「你這讀書人，怎麼如此孟浪，跟在我身後有何居心？」
堂哥白玉德也是楞住了，心中暗道糟糕，這下弄巧成拙了，被這「良緣」給誤會了。
白玉德連忙擺手，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姑……姑娘誤會了，在下怎可唐突佳人呢！」
忙着解釋一下后，眼睛一亮，接着問道:「姑娘難道不記得我嘛？前些日子我在群芳閣見過姑娘的。」
那嬌俏的丫鬟上下打量著白玉德一眼，心中實在是沒有印象了，只是那粉面含煞的表情，明顯緩了一些，在次開口問道:「就算見過你跟在我身後有何企圖？」
這下堂哥也不結巴了，腦子裏也理清了思路，於是鄭重拱手施禮，說道:「實在是在下唐突了，還請見諒。」
那日見了姑娘一面之後，心中難忘，只是苦於沒有機會，當面像姑娘表達愛慕之意。」
說完才想起來自己還沒介紹自己名字，趕緊的在次開口說道:「我本涇川縣人士，姓白名玉德，字淳樸。前來府城趕考的。」
聽了眼前這書生介紹，還有前面說的對自己愛慕的話，這十五歲的姑娘也是心如小鹿亂撞，臉上已是粉紅一片了。
哪裏還有剛才的俏面含煞的模樣了，現在眼前只是個羞羞答答的少女。
此時滿臉羞紅的丫鬟，還是有些惱羞成怒，「你這書生，讀書讀傻了吧？有你這麼當街攔人，言語輕薄的嘛？」
一句話說得堂哥也是滿臉通紅，張口結舌的不知該怎樣回答才好。
噗呲一聲，那嬌俏丫鬟開口笑出聲來，看着眼前手足無措的少年被自己問的不知所措的樣子，獃頭獃腦的實在好笑。
看着儀錶堂堂的白淳樸，心裏要說沒一點波折，也是騙人。
這丫鬟盼兒姑娘自小被家人賣到青樓，迎來送往的對這些情情愛愛的早就見慣不怪了，內心成熟可不像是普通人家女子，不知情物。
所以被堂哥這麼個生澀的少年當街表露心跡，還是有些小小得意的。只是考慮到自己所處的環境和現實，只好板著面孔繼續說道:「我只是個無名卑賤的丫鬟罷了，怎當得起公子的垂愛呢！」
「我叫盼兒，自小被家人賣到了青樓，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這盼兒的名字還是我跟了如花姐姐后才起的名字，盼兒可當不起公子厚愛。」說完福身施禮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