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各行其是，各有各道
唐戈看了一眼古之月，沉默下去。
古之月雖然身為古月洞天的執印長老，卻也沒有聽說過此事。
秦五一的臉色略顯哀愁，片刻后看向唐戈說道：「昆崙山現狀如何？」
唐戈說道：「山主失蹤，劍聖身隕，鬼界和雲劍宗相繼進攻昆崙山，岑夫子、項潛皆已身隕。」
秦五一瞳孔驟縮，震驚之色久久不能消散，他已在此地待了數十年，外界風雲一概不知，殊不知竟已物是人非。
許久后，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源陣難道被破了？」
唐戈點了點頭，說道：「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秦五一眉頭緊皺。
唐戈又說道：「你說你來尋找神葯，可曾找到？」
秦五一的臉色更沉，極為無力的說道：「沒有。」
唐戈說道：「北易可信嗎？」
秦五一說道：「即便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試一試。」
唐戈沉默片刻，突然說道：「你可曾想過阿離為何會昏迷不醒？」
秦五一說道：「她替我擋了業火，沒死已是萬幸。」
唐戈眼帘微垂，說道：「你又可知那業火本來就是沖她而去的。」
秦五一震驚道：「明明是我無意間啟動了禁制，才有業火降落的。」
唐戈平靜說道：「或許你只是碰巧趕上了。」
秦五一問道：「為什麼？」
唐戈說道：「因為在你之前，阿離早已啟動了玄機秘境的禁制。」
秦五一又問道：「為什麼？」
唐戈說道：「她要回家。」
秦五一說道：「什麼意思？」
唐戈說道：「她的家或許並不在崑崙界。」
秦五一身軀一顫，望着遠方雲霧，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玄機秘境的禁制是山主發現的，傳說通往另一個世界，難道阿離她……」
唐戈嗯了一聲。
秦五一忍不住心頭一顫。
近些年發生了很多事，都與崑崙界之外的世界有關，包括千年前曠世之戰降臨的青泱界強者。
甚至唐戈懷疑，七星劫難的發生也與這些並存的世界有關。
許久后，秦五一再次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唐戈望向遠方，說道：「我知道的遠不止這些。」
秦五一無言以對，片刻后說道：「阿離現在還好嗎？」
唐戈說道：「還在青木洞中躺着，一直昏迷不醒，沒人去打擾她。」
秦五一鬆了一口氣，說道：「好在青木洞中蘊含着生靈之力，不至於令她的肉體受損。」
唐戈看了他一眼，說道：「現在大雪山禁制已開，你還要待在這裏？」
秦五一說道：「我出不去。」
唐戈說道：「因為白寧？」
秦五一無奈說道：「她在我體內設下封印，封印不解，我便無法離開。」
唐戈眉頭微挑，說道：「你已入無相，何種封印能夠限制你？」
秦五一說道：「白寧的道行深不可測，我曾試探過她，在她面前我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太清境？」
唐戈臉色微異，古之月亦是有些緊張，要知道如今的崑崙界中，只有山主一位太清境強者。
「也許吧，總之她很強。」
秦五一繼續說道，「我也不知為何她非要將我困在這裏，除了每日來找我飲酒之外，便再無其他事。」
唐戈眼底浮現異色，說道：「什麼酒？」
秦五一手掌一翻，從如意袋中取出一個玉瓶，裏面隱隱有酒香溢出。
唐戈接過玉瓶，一飲而盡，淡淡說道：「這是白露瓊漿。」
秦五一說道：「所以呢？」
唐戈說道：「以後別喝了。」
秦五一說道：「為何？」
唐戈想了想，說道：「太差了。」
秦五一翻了個白眼，古之月的目光卻逐漸暗淡下去，似乎猜到了唐戈的用意。
……
……
唐戈和古之月按著原路返回，石亭之中已是沒有了白寧的身影，只剩下一個見底的玉瓶。
灰色濃霧依舊翻湧，瀰漫着強大的能量波動。
唐戈立於雪山邊緣，說道：「除了靈韻誕生之地，這裏或許會成為此行最為膠着之地。」
古之月問道：「為什麼？」
唐戈說道：「隱霧已經出世，柯葉不會放過這一方寶地的。」
古之月俏臉微凝，說道：「柯葉之名，曾響徹崑崙界，甚至隱隱與劍聖師伯齊名。」
唐戈呢喃道：「要有大事啊……」
片刻后，他又看向古之月說道：「之月，你身負靈韻，可能察覺到此次靈韻降生在何處？」
古之月說道：「有一些感應，但具體位置尚不能確定。」
唐戈沉默片刻說道：「你體內有靈韻，所以能感應到靈韻的存在，那靈韻能否感覺到你？」
聞言，古之月臉色一變，說道：「或許有這種可能。」
唐戈想了想，說道：「柯葉也身負靈韻，他同樣能感覺到。」
古之月問道：「我們要如何做？」
唐戈抬頭遙望東方，說道：「去大雪山東部的冰湖。」
……
……
唐戈和古之月向東而行，約摸半個時辰過去，前方的天空突然泛起波動，一道蒼老的身影飛掠而至，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白髮飄飄，白眉飄飄，白須飄飄，周身瀰漫着淡淡的符印靈光。
唐戈也沒有想到，時隔幾年，竟然在這個地方再次遇到了貝止瀾。
貝止瀾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一如當年一般平和淡然，似乎這幾年的軟禁並沒有令他發生任何變化。
唐戈平靜的望着他，沒有任何言語。
貝止瀾淡笑道：「唐掌教，我們又見面了。」
唐戈說道：「何事？」
貝止瀾說道：「來大雪山之人都是為了尋找靈韻，唐掌教身負靈韻，想必能有所感應吧？」
時至今日，崑崙界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在桐鄉地下遺跡出現的靈韻還在唐戈身上。
唐戈依舊平靜的看着他。
古之月說道：「所以呢？」
貝止瀾說道：「希望二位可以讓老朽跟着，到時候奪取靈韻全憑本事。」
古之月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唐戈，旋即冷漠說道：「真是可笑，想不到一向心存蒼生的貝老也會如此。」
貝止瀾平靜說道：「既然你們都不懂老朽的做法，那我就只能自行其是，日後爾等自會明白。」
他口中的你們是崑崙界的所有修行者，遠古戰場遺跡一行之後，他被聽潮靈谷的谷主囚禁，想必也是心生怨氣。
古之月又看了一眼唐戈，他仍舊沉默，於是說道：「你離開吧。」
貝止瀾淡淡一笑，說道：「你們驅趕不了老朽，老朽便會一直跟着。」
古之月俏臉微寒。
「呵呵。」
唐戈突然冷笑，靜靜的看着立於雪山上空的貝止瀾，眼底浮現劍光。
古之月見狀，瞬間祭出極湛劍，一時間，藍光大盛。
貝止瀾一怔，說道：「唐掌教是想憑自己的力量攔住老朽？」
唐戈說道：「我自然攔不住你，不過你真當我昆崙山無人了？」
貝止瀾的目光掃過群山之間，沒有任何強大的氣息波動，旋即說道：「唐掌教這是在嚇唬我？」
唐戈依舊平靜的看着他。
古之月手中的極湛劍已經開始有劍吟嗡鳴。
「我們掌教何時嚇唬過人？」
忽有淡然之聲傳出，古之月轉身看去，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走來，白眉極為顯眼，比天地間的雪還要白。
「裴師伯。」
裴秋寒輕輕點頭，然後走到唐戈身後，認真行禮之後，看向貝止瀾說道：「貝止瀾，你的思想我不反對，但若涉及到昆崙山就是你的不對了。」
貝止瀾說道：「裴先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便見面了。」
裴秋寒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唐戈問道：「掌教，怎麼處理？」
唐戈看了一眼貝止瀾，說道：「不用下死手，權當給聽潮靈谷的面子。」
裴秋寒微笑道：「好。」
隨即他的身體開始上升，貝止瀾隨之而起，二人很快便掠至高空，大戰一觸即發。
古之月的目光從天空收回，看向唐戈問道：「師叔，景師姑也來了。」
唐戈說道：「我知道，不只她自己，還有那些小傢伙。」
古之月一愣，旋即螓首微點，他說的應該是聞卓等人。
唐戈在下山之前曾去找過景鹿，給了她一些過陣牌，為的便是帶那群年輕弟子下山歷練。
還有一些想出山的人仍舊被困在山上，出不得源陣。
轟！
天空中突然傳來巨大的能量波動，兩個無相上境強者的戰鬥餘威迅速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