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劍道
面對着詭異如地獄死氣般的一柄劍，唐戈的臉色微微有了些變化。
噬靈劍不在神兵之列，卻和鬼泣劍一樣有着強大威能，取材於上古鎮獄石，若是沒有劍靈加持，鬼泣劍也會比噬靈劍弱上許多。
鬼泣劍血氣氤氳，劍氣激蕩，有劍吟之聲傳出，與噬靈劍遙遙對峙。
「你的鬼泣有些懼怕噬靈啊。」鬼無邪舔了舔蒼白的嘴唇，頗有一番嗜血味道。
唐戈說道：「劍道之源本是持劍之人，你若是連這一層都未曾領悟到，幾十年的修行也算是白費了。」
「試過才知道。」
鬼無邪冰冷一喝，身形陡然消失在原地，同時有一道道可怖的劍意在夜幕之下蕩漾開來。
唐戈目光銳利，盯着虛空，鬼泣劍震蕩出道道劍芒，血色劍氣繞着他的身軀向四周擴散。
劍吟呼嘯，劍氣滔天。
咻！
鬼泣劍劃過虛空，橫於唐戈身前。
夜幕中有一大片烏雲緩緩飄過，遮住了皓月清暉，頓時暗了下來，血紅劍光映着唐戈的臉龐，在灰暗的夜色下略顯蒼涼。
忽而，他目光一抬，只感覺身後傳來一陣冰冷寒意，那是劍意。
唐戈赫然轉身，鬼泣劍格擋於身前，鬼無邪現出身影，手握噬靈劍，攜直向他刺來，灰芒劍弧很是詭異。
鋥！
兩劍觸碰，劍光四溢，兩種完全不同的劍氣在空中交織，虛空隱隱呈現扭曲之狀。
鬼泣劍與噬靈劍在二人手中如行雲流水般自如，兩股劍氣差異極大，卻又不可開交，難分伯仲。
不知不覺間，血紅劍芒與灰色劍弧便遮住了大半個夜幕，當一部分劍芒消失的時候，又有新的劍芒於別處肆虐，如此循環而生，周而復始。
遮住皓月的那片烏雲更厚了。
似有悲鳴之聲從遠處傳來，那裏是無邊無盡的北境雪原。
劍吟盪八方，鬼泣劍與噬靈劍摩擦劃過，火花四濺，四目相對，眼中皆是戰意凜然，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之間的呼吸之聲。
漆黑的夜幕之下，兩團劍光不斷分開又碰撞。
血紅劍光掠過鬼無邪的臉龐，僅有半寸距離，唐戈看到了他臉上狂熱詭異的笑容。
鬼無邪手腕一翻，噬靈劍不甘示弱，在空中打了個迴旋，刺向唐戈面門。
唐戈的身體向後一仰，達到一種極限，避開噬靈劍鋒銳的劍鋒。
兩股劍氣越發猛烈，劍芒衝擊席捲，衝散了雲霧之氣。
又一刻，鬼無邪掠上唐戈上方，噬靈劍徑直刺下，空氣中隱隱有電光閃爍。
唐戈見狀，鬼泣劍反轉己身，血色劍芒陡然間放大數倍，硬生生的撼上噬靈劍的強力一擊。
劍尖觸碰，無盡劍氣如氣浪般向四周席捲，方圓百丈的雲層完全被震散開來。
撥開雲霧見月明。
二人氣息不變，毫無倦意，任誰也看不出究竟誰處於上風。
滾滾劍氣之聲逐漸湮滅，二人落到城牆之上對峙，兩柄劍隱隱還有劍吟之聲傳出，彷彿之前的激烈大戰，還沒有滿足它們的胃口。
唐戈說道：「你還可以。」
鬼無邪說道：「僅僅是還可以？」
唐戈說道：「還差點火候。」
鬼無邪說道：「你還真是驕傲。」
唐戈目光深邃的看着他說道：「易水歌應該是被你得到了吧？」
……
……
大秦帝國只有一位秦帝，他活了很久很久，自然統治了帝國很久很久。
秦帝的手中有一股神秘力量，這股力量的統領是一位劍客，道行極高。
他的名字叫欒燮，修有一道詭異莫測的劍訣，名為易水歌，屬於聖術級別，在當年也只有十二字劍訣能與之媲美。
無數年過去，欒燮早已經壽終，易水歌也隨之銷聲匿跡。
唐戈深諳劍道多年，自然聽說過易水歌之名，這個世上能與十境劍訣旗鼓相當的劍訣屈指可數。
易水歌便是其中之一。
「不愧是昆崙山掌教，竟然連易水歌都能認出來。」鬼無邪反手持劍，淡看夜幕風雲，幽然說道。
鬼泣劍在唐戈手中消失，他說道：「你的運氣還真好。」
鬼無邪舉起噬靈劍，雙目泛著異樣的光彩，說道：「現在你覺得如何？」
唐戈平靜說道：「還可以。」
鬼無邪有些失望。
夜風來帶雪原上的寒意。
唐戈低頭看了一眼那兩個站在城牆腳下的身影。
沉默片刻，他看向鬼無邪說道：「你在何處得到的易水歌？」
鬼無邪說道：「萬山之地。」
唐戈眼帘微垂，再次陷入沉默，鬼無邪收起噬靈劍，亦望着夜幕不再言語。
……
……
某個時刻，唐戈突然開口道：「隱霧成員一夕之間消失無蹤，你為何這個時候出現？
鬼無邪說道：「無可奉告。」
唐戈面無表情的說道：「千年麒麟心給我。」
鬼無邪詭異一笑，說道：「平白無故的給你，我可是有些不願意。」
唐戈說道：「那便再戰一場。」
鬼無邪說道：「莽夫之為，整日打打殺殺，不如來個文明交易可好？」
唐戈說道：「之前我們不是已經做過交易了么？」
「我突然改主意了，一切推翻重來，加上這塊獸玉。」鬼無邪手掌一抬，幽黑真氣湧出，血影閃過，千年麒麟心浮現而出。
唐戈眉頭微挑。
鬼無邪說道：「我想重回世間，以後只要你帶我在身邊就可以了。」
唐戈說道：「為何是我？」
鬼無邪說道：「這世上能讓我看上的沒幾個，不過你算一個，再說了……你可是昆崙山掌教啊。」
唐戈沉吟片刻，說道：「你何時可以突破無相？」
鬼無邪一怔，旋即說道：「只差一個契機便可以了，畢竟我是從無相境跌落下來的人。」
唐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不過凡是我所做的事情，你若想參與，必須聽我的指令。」
「成交！」
鬼無邪爽快答應，臉上的笑意雖是興奮之色，但他天生的蒼白臉龐卻顯得很是詭異。
紅光劃過夜幕，千年麒麟心落到唐戈手中，一股灼熱之感瀰漫而出，劍氣釋放，將灼熱之氣震散。
崑崙界至陽之物。
「對了，再告訴你一件事。」
鬼無邪的目光從城牆下的那個孩童身上收回，說道：「公輸一兮的體內有劍鬼丹，不過暫時被我給封印了。」
……
……
「你很驚訝吧？」鬼無邪盯着唐戈的眼睛問道。
唐戈說道：「一般。」
鬼無邪目光微冷。
唐戈抬起頭望向上方，那裏隱隱還有一道光幕遮掩，散發着強大的波動，他說道：「這方結界是何人所布？」
鬼無邪說道：「我答應過那人，不可說，不過那人說了，時機到了，你會見到他的。」
唐戈目光閃爍，隱隱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呼……
夜風嗚咽，鬼無邪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按理來說，他這種境界的修行者抵禦寒意不算什麼，不知為何，他卻是有些堅持不住了。
唐戈突然說道：「千年麒麟心應該是你從石臣手裏奪來的吧？」
鬼無邪一滯，說道：「沒錯。」
唐戈說道：「他現在何處？」
鬼無邪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應該很快便會出現了。」
唐戈說道：「百鬼夜行此等兇殘之術，留在世間無用。」
鬼無邪雙目一眯，說道：「他惹到你了，還是昆崙山？」
唐戈不可置否，說道：「他曾以百鬼夜行之術，殺害昆崙山弟子。」
鬼無邪臉色微異，心頭微涼。
唐戈又說道：「是你自己將幻境散去，還是讓我動手？」
鬼無邪尷尬說道：「我來吧。」
話音落下，他便掠向了下方的揭陽古城。
唐戈望着清暉灑落的城池，忽然想到鬼無邪的出現會不會是隱霧安排的？
下一刻，他又想起那個從他體內奪走靈韻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