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年年有怪事，今年特別多
孫夫人見玉玲瓏不僅不感恩戴德，竟然一聽自己說讓她給慕容遠寧做妾竟打斷了自己反對起來，很是不悅，道：「哎？你這丫頭怎麼不知好歹呀？這種好事兒可有人搶呢，若不是看你跟着你家主子這麼多年，還算得上是盡心，人長得也還算周正，不至於污了寧親王的眼，這才選你的。你倒好，不對你家王妃感激不盡，忠心耿耿，倒先開始反對起來了。怎麼？是瞧不上寧親王侍妾的名號，還是在王府有了相好的了？！」
玉玲瓏一聽，心哐啷一聲落到了心底，她若是不應難道她們便要將自己給逼死？玉玲瓏抿著嘴，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瞬間便滲出了血絲。玉玲瓏沉聲道：「望夫人明鑒，奴婢出身卑微，只求能安安穩穩地活着，一不敢有非分之想，二不敢做非分之事。奴婢也知道自己半斤八兩，論出身沒出身，論心計沒心計，就是論美貌，奴婢哪兒有宋如夫人一丁點兒？就奴婢這樣的，若是當真想做這寧親王的侍妾，那才是瘋了呢。」
孫夫人見玉玲瓏這般自輕倒是有了幾分滿意，輕哼一聲道：「你還有點兒自知之明。所以我才說你這是撿了天大便宜，若不是你家王妃彎不下這腰，又太過天真心善，鬥不過那兩個賤貨，怎麼會有你的份兒？你呢，只要好好地幫着你家王妃，把寧親王的心攏住了，別讓那兩個人得逞，便行了。不論是你家主子還是我都不會忘了你的好兒。你呢，雖然容貌倒不是多國色天香，但還算是周正清秀，主要勝在歲數小，你是不是比那莫淑還要小上幾歲呢？這男人嘛，總喜歡年輕的，如今那莫淑是最年輕的，便喜歡她，到時候你被抬了侍妾，你就比她更小了。」
玉玲瓏見事情沒有任何好轉，反而越發惡化了，也顧不得許多，擺了擺手道：「王妃，夫人，奴婢真的不行，您，您找別人吧。奴婢愚笨，哪裏是淑妃殿下和如夫人的對手，怕是奴婢還沒有近寧親王的身，便已經沒有命了呀。」
孫夫人聽了甚是不滿，冷哼一聲道：「哈，原來你是怕死啊。我還真當你是愚笨呢，看起來不是嘛。這心眼兒動得挺快的，說不準還真能更勝那兩個女人一籌。」孫夫人看了看玉玲瓏驚恐的眼神，揮了揮手，輕飄飄地說道：「你放心，若是你當真鬥不過她們就那麼死了。我保證會加倍補償給你的父母兄弟。」
玉玲瓏的心如落在萬尺冰窟一般，身子搖晃着幾乎是跪不穩。她不想死，她想活着，她想活着。孫夫人最後一碰冰水直直地慣了上去，道：「行了，這事情就這麼定了。雪兒，回去你就給她開臉，送到殿下那兒。你也記着，」孫夫人指著玉玲瓏道，「不論用什麼辦法，必須把那莫淑和殿下給我分開，殿下如此專寵一人對王妃對你都沒有好處。」孫夫人交代完，站起身，嘆了口氣對孫傲雪道：「實在不行啊，也就不得不用點兒辦法了。看寧親王現在的樣子難啊。」說着孫夫人又是一陣的搖頭，憤憤地對玉玲瓏道：「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丫頭婆子沒做到自己該做的，就這麼看着寧親王就天天跑到別人哪裏？還跟我說什麼死啊活的，你早就該死了！這一次你若是做不好了，我不僅要你的命，我還要你全家的命嘞。」說着孫夫人氣哼哼地拂袖而去，「這都叫什麼事兒啊，做爹的非要收個乾女兒，做娘的只得往姑爺的床上塞女人，唉......」孫夫人唉聲嘆氣地走了出去。
玉玲瓏還沒從剛才孫夫人話的衝擊之中走出來，就被膝蓋上的痛感給驚醒，只見玉玲瓏的衣裙上赫然有個腳印，是被孫傲雪給踹的。玉玲瓏抬頭望向孫傲雪，孫傲雪的面色發青，眼中沉鬱，陰冷得讓玉玲瓏心寒。
孫傲雪冷聲道：「你還不滾，在這兒礙什麼眼呢？」
玉玲瓏提着一口氣，稽首道：「是，奴婢告退。」玉玲瓏緩緩站起身，正要轉身離去，就聽耳邊傳來如鬼魅般的聲音道：「小丫頭你別得意，娘只是讓你給我幫忙，沒讓你耀武揚威。你要是敢像宋嬌嬌似的，使出什麼狐媚的手段，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玉玲瓏低下頭沉聲地回了一句是，唇邊流露出一抹也不知是冷還是苦的笑容。
入族譜的儀式快速簡單得讓莫淑覺得有些敷衍了事，只有在對上那幾個族老莫名其妙又嚴肅不悅的面容的時候，莫淑才覺得自己當真成了孫家人了。禮成之後，孫左輔從一個盒子裏面拿出了一塊族玉，鄭重地就要掛在莫淑身上。莫淑往後一退，躬身道：「這個就不必了吧，不瞞族長，之前王妃送給小女子一塊，只是今日出來的有些匆忙沒有戴上。」
「戴上，戴上。」孫左輔向前一步，快速地把族玉給莫淑戴上。這小妮子還真是有幾分的心眼兒，這哪兒是太匆忙忘了，怕是擔心自己來了孫家，帶着塊兒孫家族玉，他們孫家人不高興呢。孫左輔笑得越發慈祥，道：「那一塊兒你就留着當個信物，孫家各府各支，所有的田莊店鋪，只要是你給他們看這塊族玉，他們就知道你是孫家人，自然會行個方便。」
「是，那多謝族長了。」莫淑柔聲福身說道。莫淑見孫左輔很是積極，那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這隻老狐狸定然有什麼事情要從自己身上颳走呢。
果不其然，孫左輔站起身，向前幾步對慕容遠寧道：「殿下，」孫左輔又抬手對幾位族老揚了揚手道：「各位族老，諸位請暫時迴避一下，老夫作為族長有些事情要和淑妃殿下說兩句。」
「沒事，你說你的，本王在旁邊陪着就好。本王的王妃是孫家嫡女，側妃又是孫家的乾女兒，也算得上是半個孫家人了，不用避諱的吧。」慕容遠寧哪兒肯走，忙說道。
「哈哈哈哈。」孫左輔笑道，「還真是如此，不過，這事情就算是孫家人也不行。這是規矩，族長和新入冊的族人講講族規通常都是在祠堂之中，只有族長和那新族人兩人。剩餘的，就是這滿堂的族長和列祖列宗。」
慕容遠寧綳著臉有些不願意，他總覺得這孫左輔是不懷好意，定然是要為難莫淑。莫淑看看孫左輔淺笑盈盈但也身定如松，又轉頭看看慕容遠寧微怒騰騰並又目光如炬。莫淑心裏暗暗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對慕容遠寧道：「既然這是規矩，那便按規矩辦事就好，殿下何必如此？」
「誰知道是不是有這麼個規矩？」慕容遠寧仍盯着孫左輔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對莫淑道：「說不准他就要威脅你。」
「殿下怕是想多了吧，孫大人能如何威脅妾身？難不成還殺了妾身了？不可能嘛，更何況，妾身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欺負的人啊。」莫淑很想知道孫左輔要跟她說什麼，她隱隱能夠感覺到，孫左輔一會兒要說的話，可能比今天一天聽到的話都重要。
慕容遠寧盯了盯莫淑，莫淑沖着慕容遠寧猛地點點頭讓他安心。慕容遠寧又抬眼看向孫左輔，沉吟片刻才道：「好吧，不過就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必須把淑妃給本王送出來。」
「哈哈哈哈，」孫左輔又是一陣笑聲，道：「殿下這是當下官是什麼啊？匪徒啊，還是野獸啊。下官當真只是和淑妃交代幾句族裏能做的和不能做的，哪兒至於如此防備啊。」
「哼，最好如此。」慕容遠寧轉身拂袖而去。
莫淑跟在身後，把門緩緩地合了起來。孫左輔仍是滿面笑容一伸手道：「淑妃坐吧。」莫淑微微頷首，坐在孫左輔身側。
孫左輔伸手給莫淑添了一杯茶，莫淑忙雙手接了。孫左輔又緩緩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抿了一口說道：「看淑妃殿下的樣子，應該是名門望族出身的。這大族的規矩，想來淑妃是非常了解的，下官也沒必要多說。只是有一條，還請淑妃謹記。」
「族長請說。」莫淑躬身道。
「孫家族規里有一條，無論任何情況下，族人不得傷害同族之人，不得損害族中利益，否則任何孫家族人都可清理門戶。」孫左輔雖然臉上仍是帶着笑容，但那話裏帶上了十足十的殺氣。
「是。」莫淑應道。她自然知道孫左輔的意思，無非就是為了保護孫傲雪。生怕自己藉著孫家的勢反而把孫傲雪給害了，這個她自然是可以做到的。她對王妃的位子可是沒有什麼興趣的，至於孫傲雪嘛，雖然人是傲了些，但是對她莫淑倒是很不錯的。她這個人一直以來秉承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然也不會傷害孫傲雪了。
「好，這話可是淑妃說的。」孫左輔明顯地舒了一口氣長氣，道：「這是在孫家的列祖列宗面前說的，有個見證。」
莫淑緩緩地點了點頭，孫左輔滿意地笑了笑，笑容越發溫和了道：「不錯，不錯，果然是個聰明的姑娘。老夫知道殿下喜歡你，不喜歡我那孩兒。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那孩子被嬌慣壞了，與殿下那同樣驕傲的性子放在一起，定然是不行的。」孫左輔嘆了口氣道，「當初沒想到她們兩人性子的問題，只想着寧親王看上去確實像是會有所成就的樣子，而我孫家在後助一把力，雪兒嫁過去，不會吃苦，以後寧親王也會念著孫家的好，好好待她，這樣子一輩子也就過了。」
莫淑聽了這話，心裏不禁一陣冷哼。對孫傲雪好？開玩笑。這老狐狸怕是也就在此刻才想到嫁給慕容遠寧對孫傲雪的好處。之前怕是只想着自己如何能平步青雲把攬朝政，估計這次能同意讓自己入族譜，又叫自己來單談，定然是想把禮親王扳倒，這樣周右弼定然也就跟着倒台了。他可就當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孫左輔看着莫淑平靜如水的表情，有點兒石沉大海的感覺，甚至於石頭落到海里總得有個浪花吧，孫左輔暗暗地有些心虛。孫左輔壓下心中的驚慌，接着道：「原想着，雪兒的性子成了親總是能好一些的，沒想到不僅沒有變好，反而越發難以琢磨了。雪兒那樣的性子確實沒有辦法和各府各院的夫人們聯繫，更是不可能與那些心有九竅的大臣們談笑了。幸而是寧親王竟然在南齊遇上了你，這中間當真是緣分，又是天命，殿下的諸多事宜可就要勞煩淑妃殿下您了。」
莫淑微微一笑，頷首道：「族長教導的是，這本就是做妾身的，該做的事情。小女子定然竭心儘力。」天命？緣分？是有一些吧，到底是惡命還是良緣可就難說了。
孫左輔又是緩緩點了點頭，和聰明人聊天兒就是舒服。孫左輔道：「過幾日便是除夕了，淑妃跟着殿下和王妃一道進宮，若是雪兒有什麼照應不到的地方，淑妃也好在旁照應。另外，宮宴的時候，雖然不是所有的大臣和家眷都到，不過京城的重臣，各地的大員甚至一些藩王和把守一方的將軍都會進京朝見陛下，正是淑妃認人的好機會。」
莫淑面帶喜意地點了點頭，孫左輔嘆了口氣道：「這事情本應該我家夫人帶着你去認人，不過，淑妃殿下別介意，這入族譜的事情，到底也和夫人有些關係，老夫卻一人拍板，她心裏有些怨言，也是正常的。她絕對不是針對淑妃這個人，主要是這個事兒太突然了些。」
「是，族長不必解釋，小女子都懂。」莫淑忙阻止了孫左輔無休無止的道歉，誰知道慕容遠寧什麼時候會衝進來，她可沒有工夫聽這虛情假意的道歉。莫淑問道：「不知有沒有旁人能帶我認識？王妃是不是認識得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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