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暗藍之光

阿麗卸完妝，換上了一件寶石藍的長禮服。凱傑打開了留聲機，放了一張藍色多瑙河的唱片。曼妙的音樂在公寓裏回蕩著。凱傑故意把大廳里的燈光調暗，然後和阿麗翩然起舞。阿麗笑道：「我小時候看過一部電影，是一部鬼片。故事裏的女主角很喜歡在黯淡的燈光里跳舞……」

凱傑跟着笑道：「天哪！你原來是想扮演一次恐怖片里的女鬼！你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這樣的古怪想法呢？實在很滑稽。」

阿麗披散著頭髮，可壓根就不像女鬼。相反，她顯得很華貴。凱傑道：「你瞧，你的樣子哪裏像什麼女鬼呢？所以，你還是趁早打消你心裏的那種古怪想法吧！我們還是聊正經的吧！」

阿麗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我剛才想繼續說，我看過那部電影以後，其實並不覺得有多麼的恐怖。相反，我很同情那個女主角。因為，故事的結尾，身為孤魂野鬼的她並沒有得到苦苦追尋的愛情！那個男人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

凱傑嘆息道：「這樣的故事實在太套路了！那個男主角肯定是個花心的男人，不能遵循自己的諾言！」

阿麗緩緩的搖了搖頭，嘆息道：「你猜錯了！那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她！」

凱傑愈發的覺得這個故事離奇了，問道：「那他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呢？她難道沒有察覺到他的虛情假意嗎？兩個人都是成年人了，難道沒有半點兒辨別能力嗎？」

阿麗解釋道：「因為，那個男人也是鬼！他不願意和一個女鬼談戀愛。可是，他又必須依靠那個女鬼。因為，他需要獲得一種神秘的能量。」

凱傑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自私了！最後，他拋棄了那個女鬼。」

阿麗神秘的笑道：「你能想到嗎？故事的結尾，那個男人怎麼樣了呢？」

凱傑緩緩的搖了搖頭，實在說不出什麼了。阿麗嘆息了一聲，道：「故事的結尾，那個男鬼轉世投胎成了人！」

凱傑道：「竟然是這樣的結局。那個男主角心裏的願望竟然是盼著能重新做人！」

阿麗微微的一笑，道：「因為，他一直念念不忘生前的太太！」說到這裏，再次深深的嘆息了一聲。接下來，她什麼都沒有說了，撲閃著一雙黑黝黝的眼睛，默默的看着眼前呆若木雞的凱傑。

凱傑道：「我的天呢！他竟然念念不忘他的妻子！他利用了那個女鬼，獲得了重生，竟然為了他的結髮妻子！這樣一來，我實在不敢對那個男主角評論什麼了！他並不是一個好人，可也並不是一個惡人！」

阿麗道：「我的故事講完了。我就喜歡聽你的感想。你說的還是太簡單了。你應該多說一些！」

凱傑摟着阿麗的肩膀，繼續發表評論，道：「他的性格很複雜，可以說，集善與惡於一身！這樣的人物其實是最具有故事性的。大家可以同情他，可憐他，鄙視他，憎惡他，讚賞他……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看法的……」

阿麗微微的笑道：「你說的很對。這樣的男人才具有故事性。可是，我身為女人，還是同情故事裏的女主角。她是一個傻女人。她的傻在於她的痴情。可是，她又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人。因為，她犧牲了自己，最後成全了那個男人。她把恨化作了力量。這可不是任何女人都能做到的。而她卻能做到，這實在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凱傑琢磨著阿麗的話，道：「我想，這樣的故事不會發生在現實生活里的！這不過是電影里的故事情節而已！」

阿麗道：「我不過是偶爾想起來這部電影而已。你不要多想，這個故事實在沒有什麼寓意的！我們還是專心的跳舞吧！」

凱傑搖了搖頭，道：「我們還是繼續聊一聊這個話題吧。在這樣的黯淡的燈光底下，很適合談這樣離奇卻又悲涼的故事！」

阿麗沉默了一會兒。凱傑一直很專註的看着她的那雙黑黝黝的眼睛。阿麗的那雙黑黝黝的眼睛深若古井，深不可測，裏面像是躲著一個妖魔。

過了一會兒，阿麗開口了，幽幽的說道：「好吧！我既然引出了這個話題，那我們就繼續討論下去吧！其實，這樣的事情……在現實里是存在的……並且就發生在我的身邊……」

凱傑好奇的問道：「什麼？這樣離奇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你的身邊？可你是現實世界裏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混沌世界裏的鬼魂。」

阿麗微微的低了低頭，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人就是我的母親。當然，那時候，她還是現實世界裏活生生的人。可現在，她也成了混沌世界裏的鬼魂！」

凱傑愈發的覺得阿麗的話實在太嚇人了，不由得問道：「你母親曾經愛過一個男人，並且還愛的很深。最後，她犧牲了自己，成全了那個男人。對嗎？」

阿麗嘆息道：「你說對了。我母親在她年輕的時候，確實喜歡過一個男人。當然，那個男人並不是我的生身父親！她是真心實意的喜歡那個男人，願意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

凱傑道：「看來，你母親嫁給你爸爸，實在不是她自願的！我想，她肯定是迫於家庭的壓力吧！」

阿麗道：「你說的沒錯。當初，我母親嫁給了我爸爸，實在是被她父親逼的。因為，我的外公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只要能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他壓根就不顧及我母親的幸福的！我母親被迫嫁給了我爸爸。可是，她的心裏還是記掛着她真正喜歡的那個男人。」

凱傑道：「你爸爸肯定察覺了。所以，你和母親的生活過得很不舒服。這都是你母親帶給你的悲劇！」

阿麗道：「我爸爸打聽到了那個男人的底細，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後來，我母親哀求我爸爸，放過那個男人，她從此以後會把他徹底的忘記的！我爸爸惱羞成怒，狠狠的揍了我母親一頓。可我母親照舊為那個男人求情。我爸爸對我母親實在太失望了，簡直失望透頂了。後來，我母親得病過世了。那個男人遠走他鄉了。我母親在離世之前，再一次的懇求我爸爸，要他放過那個男人。」

凱傑用雙手捧著阿麗的那張美麗動人的臉，道：「你小時候，實在受了太多的委屈了！好在，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你不需要靠着你父親，你的身邊有我。」

阿麗道：「這個故事一直沒有告訴你。今晚，在這樣的一種情調和氛圍里，我實在忍不住，把這個故事告訴了你！一部電影，一個現實里的故事，情節確實相似的……虛幻，現實，現實，虛幻，什麼是真的，什麼又是假的呢？」說到這裏，情不自禁的低下頭，一行熱淚滑落。

熙然和怡寧已經和明遠討論完了生意上的事情。怡寧和熙然回到了樓上。夢蝶和若兮都在樓上的公寓呢。倆人正商量著明天的學習計劃呢。夢蝶看到倆人進來了，急忙笑着讓座。

怡寧故意關上了房門，很神秘的道：「剛才，妮娜給我出了一個主意。你們幫我分析一下吧。」

熙然，夢蝶和若兮眼瞅著怡寧神秘兮兮的模樣，都不知道妮娜到底給怡寧出了什麼主意。大家都催著怡寧趕快說出來。

怡寧道：「妮娜說，她建議我們雇一個私人偵探，打聽出到底有哪些人和凱傑合夥做生意！」

熙然道：「我們何必管凱傑的閑事呢。我們大家透明競爭，實在沒有必要這麼做的！」

若兮冷笑道：「哼！妮娜簡直丟人現眼，這麼卑鄙的主意都能想出來！真不知道她的腦子裏都存着些什麼呀！」

怡寧急忙解釋道：「你先不要插嘴，聽我把話說完！」

夢蝶道：「你快說吧。我們都覺得莫名其妙呢！」

怡寧道：「妮娜的意思是，我們現在不認識現成的生意人，肯定要用高價進貨的。妮娜準備讓私人偵探打聽出凱傑的合伙人，然後，我們想辦法和他的合伙人接觸，也從他們那裏低價買來電子產品！」

大家恍然大悟。熙然覺得妮娜的這個想法很有意思，笑道：「這個想法實在很妙。我們根本指望不上大學里的那些古板教授們！我們之所以願意和他們合作，只是想和他們合作研發而已。至於現在生意上的事情，我們肯定不會指望那些人的！」

夢蝶道：「那我們不妨就按妮娜的辦法試一試吧。我們要是能籠絡住陸凱傑的生意合伙人，我們就已經成功一半了。這樣一來，我們既能低價進貨，也能和陸凱傑形成潛在的競爭！這實在是一箭雙鵰的好事！」

若兮翻著白眼，冷笑道：「哼！我覺得張妮娜的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可怕了！由此可以看出這個人的心性！她實在是個品行不端的女人。我想，二哥以後還是不要和這樣的女人打交道了！我們立即租房子，離開張家這個是非之地！」

怡寧道：「你不要這麼說。妮娜都是為了我們的生意着想。她說，她在紐約大學念書的時候，喜歡看偵探小說。所以，她才能想出這個很奇妙的辦法的！」

若兮冷笑道：「二哥簡直被那個張妮娜迷的神魂顛倒了！這才幾天的功夫呀，二哥竟然把那個張妮娜當成至高無上的女神了！哼！她不過是個狐媚子而已！」

怡寧皺着眉頭，道：「你不要這麼說。妮娜是個很好的女人。我和她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了，豈能看不懂她的心性嗎？」

夢蝶笑道：「你不要跟若兮解釋了。只有戀愛中的人才能體味其中的味道的。若兮身邊畢竟沒有男朋友的。所以，她現在還沒有辦法體味怡寧的心情。等她的身邊有了心儀的男朋友，想法肯定會不一樣的！這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怡寧和熙然都跟着笑了起來。熙然道：「那我們就按照妮娜的想法辦吧。我想，她肯定熟悉紐約的偵探公司的！我們不妨請她給我們物色一個靠譜的偵探吧，打聽出到底哪些人和陸凱傑有過生意合作。接下來的事情，就靠着我們自己了！」

怡寧道：「明天，我就和妮娜商量。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千萬不能讓陸凱傑提前知道了！否則，我們的計劃就全都泡湯了！」

熙然催促道：「妮娜肯定正等着你回話呢。你現在就去和她商量吧。」說着，便催著怡寧出門了。

怡寧來到了樓下，看到妮娜正和母親坐在一起說話呢。妮娜看到了怡寧，知道怡寧已經和熙然商量過了。她立即起身，走到了怡寧的身前，低聲問道：「怎麼樣了？熙然答應了嗎？」

怡寧很興奮的笑道：「我把你的辦法告訴了大哥，他欣然接受了！我想，我們明天就去找一個有經驗的偵探吧！」

妮娜抿著嘴笑道：「熙然答應了就好。我剛才還一直擔心呢，想着他也許會覺得我的想法很嚇人的！」

怡寧道：「沒有！熙然聽到以後，實在佩服你的奇妙想法呢！」說到這裏，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妮娜試探著問道：「夢蝶和若兮都說什麼了嗎？我想，夢蝶肯定不會說什麼的。可若兮肯定會說一些風涼話的！她肯定覺得，我的想法實在是太不懷好意了！」

怡寧替若兮隱瞞道：「沒有！若兮只是聽了聽而已，壓根就沒有發表什麼看法的！」

妮娜哪裏肯相信怡寧的話呢。可是，她故意不說破而已。隨即，她便和怡寧商量起了具體的計劃。

張太太眼瞅著怡寧和妮娜的說笑，心裏很滿意。

熙然去洗澡了。夢蝶和若兮說着話。若兮道：「那個張妮娜實在太有心計了。我們以後要提防着她！她的心術不正！她和她那個媽一樣，都算計着我們曹家呢！只可惜，二哥看不明白，以為張家這對賊母女是一片好心呢！」

這番話話把夢蝶逗得大笑了起來。她好不容易止住笑聲，道：「張家母女即便算計，也不過是想着讓你二哥給張家當上門女婿而已！這哪裏是害你二哥呢？將來，你二哥繼承了張家這麼大的產業，實在是一件好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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