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海戰前夕（四）

隨着15、16世紀的地理大發現，世界進入海權時代，歐洲新興的海權國家紛紛往亞洲拓展勢力。1571年，西班牙人在馬尼拉建立殖民地后，就以此地為東亞貿易的中心，逐步征服菲律賓其他島嶼。雖然台灣很靠近呂宋島，但無意佔領台灣。

到了17世紀初，荷蘭因為荷蘭獨立戰爭和西班牙敵對，所以荷蘭人擴張到東亞后，考量馬尼拉的繁榮來自中國的絲以及美洲的白銀貿易，首要之務就是攻擊這兩地出入馬尼拉的船隻。不過仍有華商願意冒險前往馬尼拉，讓荷蘭人了解只靠封鎖馬尼拉並不夠，因此改變戰略，決定在靠近中國的地方建立據點，搶走菲律賓群島的對華貿易。

然而荷軍奪取澳門與澎湖的作戰都告失敗，便轉而進入南台灣。這時馬尼拉當局才察覺事態嚴重，為了對抗荷蘭人，西班牙人也決定在台灣建立據點。

1624年南居益上任福建巡撫后，打算硬逼荷蘭人退出澎湖，派兵包圍了風櫃尾城。經過八個月激戰以後，荷蘭人和明朝達成協議，同意摧毀風櫃尾的要塞和炮台，轉進至不屬於中國版圖的台灣島，明朝亦不干涉荷蘭對台灣的佔領。至此台灣成為了西班牙和荷蘭共同爭奪的地盤，如今台灣北部是西班牙佔領，台灣南部是荷蘭佔領，台灣中部是鄭家地盤。

果然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荷蘭東印度公司、西班牙馬尼拉總督府、日本德川幕府均同意出兵。崇禎十四年七月，四方海軍開始集結於浙江寧波。鄭氏出動戰船三百六十艘，兵力三萬四千人；荷蘭出動戰船三十艘，兵力三千五百人；西班牙出動戰船十七艘，兵力一千三百人；日本出動戰船一百一十艘，兵力一萬五千人。這支這個時代最先進的聯合艦隊浩浩蕩蕩的朝着上海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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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濟州島出發已有五日，中間因為風浪，整個艦隊行駛緩慢。如今海風吹過船面，在催動風帆的同時也帶來了清新潮濕略帶腥鹹的味道，龐大的三桅帆船在海浪中微微起伏並緩緩前行，左右兩邊的二級三級軍艦做為護衛艦分列兩翼并行，遠處更是一排排的小型輔船沿着朝鮮海岸行進，整個艦隊猶如一隻龐大的怪獸，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一條海豚在遠處的海面上躍起，然後一頭扎入到海水之中，激起一片雪白色的浪花，還有一些水鳥盤旋在戰船的上方，不時的衝到船側然後一頭扎進水中，隨後叼起一條小魚又飛快的升了起來，令海面上顯露出了一片生機。

青楓站在船舷，此時有種揮斥方遒的感覺，他眺望遠方，不禁念出了曹丞相的《觀滄海》，「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湧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海風吹得他頭髮四散，他心情甚是愉悅，待到拿下朝鮮王京，一定要好好逛逛。突然他問道：「盧帥，你此時心情如何？」

正值中年的盧象升自從上次蒿水橋一戰就已經心死了，他隨着卓青楓經歷了鎮軍的成長，從徐州到安慶，再跟隨着來到上海，他的心境也是在不斷的變化，原來人還可以這麼生活。於是他對大明的忠誠也開始有了一點點的動搖，他看到了人們更好的出處，他決定隨着卓青楓一起走向未來，只是對於大明的忠，對於崇禎的忠始終無法割捨，只能埋與內心深處。」

「公子，屬下心情自然也是豪情萬丈，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拿下濟州島已經算是開疆擴土，如今征服整個朝鮮實在是當世壯舉！」盧象升步伐穩重，語氣雄渾，他向前一步，一手用力的拍在船舷上。

「盧帥啊，我們拿下朝鮮並不是佔領朝鮮，而是要輔助朝鮮、建設朝鮮，把朝鮮建設成為一個更加美麗的地方，你看見李貞麗了嗎，以後她就是朝鮮的女王，而我準備讓你幫助她保護朝鮮，你能做到嗎？」青楓微笑指著另一邊和麗雪聊天的女子。

「什麼，我軍耗費這麼大就是幫助一個撿來的女子復國。」盧象升一臉的驚訝，自從那日青楓和李岩帶回來一個女子后，他就非常的好奇，這個傻傻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後來知道這個女子是光海君的女兒后，他知道這是公子準備為征戰朝鮮找個理由，可是沒想到青楓竟然真是讓她當女王，而且還不是傀儡。

青楓看着一臉吃驚的盧象升微微笑道：「盧帥不必吃驚，朝鮮就是橫波府，橫波府也就是朝鮮，你我也是朝鮮的一部分，你懂的。」

「哦」，盧象升好像明白了什麼，他拱手說道：「公子放心，屬下必然會全力輔助女王。」

大海是美麗的，不管它是平靜，還是憤怒。平靜的大海帶給我們的是一種恬靜，一種愜意；是一種平實的心態。憤怒的大海呢它帶給我們的是許許多多的勇氣和鬥志，是嚮往，是憧憬，是激情。平靜的大海是一個藍色的世界，無風無浪，心平氣和。而又有誰知道這平靜之中隱藏着危機呢，平靜是大海虛假的一面。大海不是淑女，而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項羽；大海不是美麗的藍地毯，而是一望無際的流動沙丘。憤怒，才是大海最真實的一面。

距離江華島和三木島十五海里左右，上海海軍全部戰船靜靜的停在這裏，周圍一絲風都沒有，但是所有的士兵都已經保持了警戒，各司其職。高高的桅杆上端，哨兵早已通過「千里眼」發現了江華島岸邊密密麻麻的戰船，此時哨兵正在監視着海面。海上一隻小型海滄船正快速的靠近上海艦隊，船上一隻白旗左右搖晃。

不到十分鐘，海滄船在海軍引導船的帶領下，已經來到了上海海軍的旗艦橫波號。一名朝鮮官員小心翼翼的登上了橫波號，在上船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顯然面對巨大的戰船，他內心十分害怕。

來人是朝鮮的一名使者，他向青楓呈上了朝鮮國君李倧的國書，大致內容就是朝鮮和大明是兄弟國家，勸建上海海軍返回，若是返回，朝鮮願意奉上白銀十萬兩以資軍費。可是青楓卻是讓他帶回了一封戰書，戰書的內容是指責現任國君李倧的罪責，同時宣佈為光海君討回公道，奪回王位，扶助光海君之女李貞麗登上國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