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方玉復仇

元末，河南一帶流浪來一個乞丐，其人五大三粗，相貌醜陋，蓬頭垢面，體壯如牛卻遊手好閒，為鄉親們所不齒，人們避之如惡煞厲鬼，即使有殘羹剩飯也不施捨。

一日，他猝然闖而進一土財主家，伸手討要，老嫗為羞辱他，將一張大油餅為孫兒揩腚后，扔狗吞食，並喝狗將其咬出門外，這個乞丐就是胡大海。

胡深感中原人心太壞，遂暗暗立誓，有朝一日發跡后，定來此雪恨復仇。後來，胡大海棄討投伍至朱元璋麾下。胡膂力過人，嗜殺成性。因戰功卓著，一介乞丐白日升天，成了朱明王朝的開國元勛。朱元璋於南京稱王，大賞功臣。胡大海拒金銀財寶田宅奴僕而不受，當朝奏明復仇之事。

做為殺人狂魔的朱重八同樣知道胡大海也是殺人魔王，躊躇再三，只恩准胡「殺一箭之地」百姓。胡率兵至河南境內，恰有一雁當空飛來，胡心中暗喜，彎弓發箭，箭著雁尾，雁帶箭南飛，飛過河南，又掉頭飛向山東，胡統兵隨雁殺去，直殺得豫魯兩省「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殺人狂魔和殺人魔王之間的怨恨，或許可以為楚方玉利用，讓二人自相殘殺。於是楚方玉女扮男裝，借名為劉伯溫之表妹來到了劉伯溫身前，此時的浙西四賢已經由胡大海推薦給朱元璋擔任軍中要職。

劉伯溫一臉無奈的說道：「方玉，你這又是何必呢？雖然小妹是因為胡大海之子原因被殺，可是如今能夠一統天下，造福百姓的也只有朱元璋了，戰爭本就是殘酷的，戰場上死人何止成千上萬，因為戰爭死的百姓更是百萬千萬，你還是放棄報仇的念頭吧，你的忙我無法幫助。」

「不用你來幫忙，借名你的表妹方玉已經很感激了，只是為了一個夙願，走多遠都看命運，但是我一定會走下去，不僅是為了小妹，也是為了自己。」楚方玉冷冷的凝視着遠方，那裏或許才是自己的歸宿。識海中的青楓不覺為楚方玉豎起了大拇指。

此時，儘管朱元璋擁有十萬兵力，但是佔有的地盤仍然很少，而且四面受敵。東面和南面是元軍，東南是張士誠，西面是徐壽輝（陳友諒），雖然同是反元武裝，但是張、徐二人同小明王卻相互敵視。不過，北面小明王、劉福通率領的紅巾軍主力，大大牽制了元軍，而且，張士誠、徐壽輝（陳友諒）的力量還不足以兼并朱元璋。這樣一來，朱元璋暫時面臨着一個很好的發展機會，趁勢攻取浙江。

胡大海攻取浙江有功，晉陞為江南行省參知政事，鎮守金華，扼守閔浙咽喉要地，經過兩年的經營，已經頗有一地軍閥之勢。尤其是附近少數民族紛紛依附，苗將蔣英、劉震、李福都自桐廬前來歸附，胡大海十分喜愛他們驍勇，就留他們在自己的麾下。做為劉伯溫的表妹，楚方玉憑藉美貌和才華很快遊離於金華高層之中，尤其是苗將蔣英對其更是愛慕不已。

幻境中的楚方玉其實如何不知蔣英的心思，只是她已經陷入深深的仇恨之中，對於蔣英的示愛，只是佯裝不知，直到有一日，二人酒後說出了真心話后，蔣英方知道這個女子心底竟然藏着這麼深的仇恨，於是主動幫助楚方玉復仇。

至正二十二年（1362年）二月七日，蔣英、劉震、李福三人經過謀划，早晨進入分省署，請胡大海在八詠樓觀弩。胡大海前去，蔣英派其下屬跪在馬前，假裝訴說蔣英的罪過，胡大海還沒來得及回答，回過頭來看蔣英。蔣英拿出袖中的槌子猛擊大海，胡大海直中腦部倒地，他的次子胡關住、郎中王愷、掾史章誠全部被梟首示眾。

蔣英等人在城中大肆掠奪后，投奔了張士誠。而楚方玉卻沒有同往，她還有一個仇人那就是朱元璋，這次因為蔣英打破了她的計劃，她本意是唆使胡大海謀反，與朱元璋殺個兩敗俱傷，也許自己過於天真了，胡大海與朱元璋相比，實力相差太大。

識海中，青楓安慰道：「方玉，你這樣執著又能怎樣呢，蘇坦妹早已經去世，也許她也不希望你如此吧，現在胡大海一家已經死了，你也許該考慮考慮自己了。」

「哼，還有一人未死，只有殺了他，我才能心安。」

「朱元璋那是大氣運之人，未來必然成為九五之尊，你是不可能殺掉他的，最後的結局就是你會死去。」

「死又如何，我楚方玉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唉，」青楓嘆了口氣說道：「這樣吧，關鍵時刻，我來助你吧，只是這刺殺朱元璋恐怕最後我倆都會灰飛煙滅。」

楚方玉來到南京投奔劉伯溫，通過劉伯溫她知道了朱元璋貼出告示，搜尋會做「珍珠翡翠白玉湯」之人。這「珍珠翡翠白玉湯」將她的思緒帶回了數年前，當時她和奶奶一起相依為命的時候，一個豬腰子臉的青年和尚倒在了路邊，奶奶救起和尚帶回家，將家裏僅有的一塊豆腐塊和一小撮菠菜、一塊爛白菜幫，紅根綠葉放在一起，澆上一碗剩米飯一煮，給和尚吃了。

和尚食后，精神大振，問奶奶剛才吃的是什麼，奶奶只要開口，不想聰明的小方玉開玩笑說道：「這個是我們這裏的名菜『珍珠翡翠白玉湯』」。這個和尚正是朱元璋。

方玉揭榜，向朱元璋獻上「貨真價實」的「珍珠翡翠白玉湯」。金殿之上，朱元璋得見當年救起於危難的恩人楚方玉，激動之餘，感恩不盡，此湯雖為泔水，卻令朱元璋憶起當年舊景，為報答恩情，朱元璋賞萬金與之。

但當他看到女裝的楚方玉之後，不禁暗自驚嘆，當年那個黃毛小丫頭，竟然長成了這樣的美女。為得美人心，朱元璋欲任其為尚書女史一職，卻被楚方玉拒絕。朱元璋搬出三綱五常，然後強行將楚方玉軟禁宮中，逼楚方玉入宮為妃。

「方玉，你現在還執著復仇嗎？」青楓幽幽的問道。

「沒想到皇宮戒備如此森嚴，我一個弱女子始終無法下手，青楓你幫幫我吧。」

「方玉，你始終無法走出執念，每日在這種幻境中輪迴這些事情，難道不是一種痛苦嗎？現在深陷禁宮，自身的命運都被仇人掌控，還談什麼報仇，不過整件事情都走了這裏，估計也快結束了。」青楓頓了頓，接着說道：「楚方玉，以你的剛烈個性，必然不會答應朱元璋這個仇人為妃，那你是怎麼死的呢？」

見到青楓已經挑明，楚方玉的識海中一陣顫動，美麗如香君的楚方玉突然雙眼流出了血淚，兩個漂亮的瞳仁也變成了血紅色，跟着鼻子、耳朵、嘴巴都在滲出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