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多麼痛的思念

第267章 多麼痛的思念

靜美的時光悄無聲息的在花樣年華間流淌,從早到晚,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生活軌跡運行着,張琰內心的負罪感起起伏伏,像電波一樣或高或低波動着。

當張琰在車間里接受着現實生活的第一次錘鍊和鍛造時,遠隔千山萬水的胡宛如坐在教室里魂不守舍,苦苦地思念著張琰,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憂鬱,給她熱烈奔放的性格籠上了一層凄涼與惆悵。

作業做了一半她就不想再做下去了,不由自主地在作業本上寫下了一些文字——

張琰:

從寒假離校前那個夜晚到現在,我們已經62天沒見面了,時間過得好慢好慢啊,愛因斯坦不是有個相對論嗎?我真希望時間可以倒流,這種不緊不慢的時間就是一種煎熬,跟熬藥一樣一點一點地熬,越熬越苦。

還記得剛到學校時我們認識的情形嗎?那時,我們都可傻可幼稚,穿着寬大松馳的校服,那麼多人圍着乒乓球枱就能玩一個下午,真是好笑。晚自習課間的十分鐘是多麼的幸福,我們可以看着窗外,一人一個耳機,聽同一首歌,談各自的少年時光。

雖然我沒有見過唐誠、李國強,但從你的口裏我知道他們是那樣的樸實和真摯,你們身上都有着農村孩子的善良和淳樸,從不嬌氣也不自卑,如果時光能倒流,我真的想跟你們一起,在田間和垛場里盡情地奔跑,呼吸著純凈的空氣。

你在醫院照顧我的時候,我心裏就像打翻了蜜罐,甜蜜而幸福,這種感覺你不懂。我小時候有一次病了,晚上爸爸就披着外套,捧著厚厚的書靜靜地守在我身旁,用他那隻大手摸着我的額頭說,「不要緊,現在不怎麼燙了。」,那時我心裏暖暖的,想哭。

去年寒假我心裏難受極了,我沒以提前一周來學校,這是我最大的遺憾。

我到校時,你們教室門上已經貼上了封條,我的心都被洪流裹挾著跟你去了,前幾天,思雨還問我為什麼這麼喜歡你?我也不知道,我只覺得我此刻的心像是決了堤的海,我無能為力,只能任其泛濫。

我不知道你的通信地址,你為什麼不給我寫信?實習就那麼忙嗎?

張琰,我每天都思念着你,這種思念與日俱增,我知道我著了魔,但我不能自己。我願意因魔而狂,因為你就是我心裏的魔,你是那個掉了羽毛願意留在我身邊的天使。

後來,我就每天給你寫一封信,沒有收信地址,這些信無法寄出,但我還是寫了。你說,是不是跟你待的時間長了,我也就有了文人的惆悵和纏綿了呢?

你換上工服會是什麼樣子呢?好想穿越到你身邊,哪怕看你一眼也罷。人為什麼就沒有翅膀呢?

……

胡宛如停下手裏的筆,把信疊好裝進信封里,桌兜里已放了厚厚一撂信件。

然後,她將目光投向窗外,靜靜地注視着夜色下美麗的校園,她想起了他們漫步校園時的愜意,想起了他們聊天談心時的快樂,想起了他們在五樓大窗戶前第一次約定小秘密時的心跳,想起了他為她在長廊里點起酒精燈取暖時的溫馨浪漫……

往事一頁頁翻過,看窗外看的時間長了,胡宛如也有些倦怠,她將目光收了回來。她早已沒有心思做作業了,她打開作業本,單手托腮,另一隻手裏握着筆,在本子上胡亂地畫着,先是畫了一圓圈,然後在圓圈裏加上眼睛、眉毛和鼻子,最後又畫上身子,畫上手腳,這個圓圈漸漸的就變成了張琰。

胡宛如依舊托著腮連描帶畫,給張琰的腦袋上又加上了頭髮,給他手裏又加了一本書,上面一筆一畫豎着寫着「為愛折翼」四個字。突然,她又把畫里的書划拉掉了,拿出紅筆在旁邊畫上了玫瑰,一朵,兩朵,三朵……朵朵盛開,熱烈燦爛。

清脆的下課鈴聲驚破了胡宛如的多情春夢,她趕緊收拾完課桌,丟了魂似的回到寢室。

「誰要,誰要溫水?」在女生寢室里,張欣然拎着熱水壺滿屋子地問。她每次打開水時都捨不得倒掉壺裏的水,就串著寢室問。

胡宛如這才想起自己的熱水瓶里已經沒有了熱水,但又不想去開水房。就趕緊說:「欣然,我要!」

張欣然微笑着走過來,將半壺溫開水咕嚕咕嚕倒進胡宛如的壺裏。「水是生命之源,宛如是個好姑娘!反正,節約用水的人都從善如流。」張欣然笑着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誒,欣然,汽01班趙波濤給你寫過信嗎?」胡宛如問。

張欣然精緻白皙的臉上迅速紅遍,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驚慌失措,像是一個被誤抓的小偷。

「宛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問。

「別,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汽01班實習的地址?」胡宛如連忙解釋。

張欣然臉上的錯愕和緋紅這才漸漸褪去。

「我又不是汽車專業的,你問我這些幹嗎?」張欣然沒有好聲氣地說。完后,像似刮過了一陣小旋風,旋即離開。

胡宛如有些納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吃飯沒胃口,睡覺睡不香,就連說話也會衝撞到別人。胡宛如思量著:欣然不是認識汽01班她的黃懷老鄉趙波濤嗎?我不就是問了這句話,怎麼就跟摸到老虎屁股一樣?

花開花謝幾度春風暖,日出日落時光似流水。洛明工業學校花園裏的花花草草和路旁邊的梧桐樹,還有偌大的草坪和纏繞在長廊上的綠藤,清晰地詮釋著季的切換和更迭。

轉眼半個學期就要到了,在這些日子裏,胡宛如每天都要興沖沖跑到校門口的信箱,而每次又像被霜打了似的低着頭離開。她果真沒有盼來張琰的一封來信。這天下午,她又低着頭從信箱悻悻地離開。

牽掛是一種煎熬和折磨,就像盼不來一絲雨露的乾旱的沙漠,漫天捲起狂沙,在難挨的時間裏,她的心在一點點荒蕪,甚至變得滿目瘡痍,被撕扯成了絲絲縷縷。她的靈魂跟獨自飄零的落花一樣,被殘酷地摧殘著,她第一次感覺到思念於她而言,是一種無比鑽心的見不到傷疤的痛。

惱人的青春,多麼痛的思念……

當心裏的狂沙漫過之後,胡宛如又會不由得想起他和張琰昔日裏相處時的溫馨,她會想起她憂傷寂寞時,他在身邊的悉心的陪伴;想起他們因一點小事拌嘴后,他那深深而真誠的內疚;想起她任性時他的寬容和那種無所謂的態度……

這時,迎面而來的張思雨見胡宛如怏怏不樂,打了個招呼趕緊取完他們班上的信,一鎖上信箱,就趕緊跑了上來。

「宛如,我們好長時間都沒見面了,今天怎麼不高興?」張思雨說。

胡宛如沮喪地看了看她又低下了頭。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看你一臉的不高興,是誰惹你生氣了?」張思雨問。

胡宛如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向前走着。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學校大門口。

「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張思雨說,「宛如,到底是誰惹你生氣了?難道是快要期中考試了,你還沒複習好?不會的,以你的聰慧,這點知識肯定難不到你,你也不會狼狽得像那個文學家……」

張思雨說到這裏突然停下了。她立刻想起了張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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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歸來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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