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好，本宮會讓母后琢磨著替她選一門好的親事的。」

永旭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擴大，神情看起來愉悅極了。即便程悅的話聽起來很有拈酸吃醋的嫌疑，但是永旭就算享受程悅這種拈酸吃醋的行為。

「姑娘，夜深露重，你該回去睡美容覺了。」

兩個人靜靜的抱了一會，小星終於忍不住開口提醒起程悅來。

程悅每天的作息幾位規律，總是亥初便開始休息，第二天卯時三刻準時起床，最遲不超過辰時。

聽到小星的提醒，永旭不由得狠狠的瞪了小星這個「不識時務」的貼身丫鬟一眼。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這個丫頭怎麼一點都「不解風情」。

「行了，你也不要瞪人家小星了。臣女確實要上床睡美容覺了。而且，殿下，你別以為臣女不知道，你那書房裏還有不少公務需要處理吧？臣女就不耽誤你處理公務了。不過，殿下，即便處理公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太遲睡覺知道嗎？」

看到永旭孩子氣的瞪小星的樣子，程悅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知道永旭書房裏肯定有不少積壓的公務需要處理，因此很是仔細的叮囑道。

「好，本宮知道了。行，你睡你的美容覺，本宮去書房。哎，本宮就是命苦。其實本宮也希望可以每天沒事睡睡美容覺的。」

永旭沒法，只得放開程悅，隨即卻幽怨的望着程悅說道。

「沒辦法，殿下，這個臣女可幫不了你。殿下晚安，臣女告退。」

程悅很沒誠意的調皮的開口，隨即帶着小星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或許是這麼多年一直懸在她頭上的那把刀終於被拿走了的緣故，程悅晚上睡覺格外安心。因此她並不知道，在她和永旭的房間有個相連的暗門。永旭在處理完公務，洗漱沐浴之後直接打開暗門睡到了程悅的床上。

也許是因為在玲瓏空間的那幾天程悅已經習慣了在永旭的懷裏睡覺，因此永旭的出現並沒有讓程悅受到驚嚇。反而在聞到熟悉的味道的時候，自動的在永旭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沉沉的睡去。

永旭在程悅額頭上疼惜的印下自己吻，隨即抱着程悅一起進入了夢鄉。

當第二天程悅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永旭懷裏時倒是一臉淡定的讓永旭從哪裏來往哪裏去，隨即才喊了小星，讓她侍候自己起床洗漱，之後又開始自己每天的鍛煉。

而永旭自然是從暗門處離開程悅的房間，在小雙子的侍候下有條不紊的換衣裳凈面，之後和程悅一起鍛煉，一起用早膳。

之後，永旭將程悅親自送出東宮的大門，這才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因為知道永延落網，他手下的那些人除了書生外幾乎全部在負隅頑抗中被殺。所以，這次永旭雖然也安排了不少侍衛暗衛保護程悅回家，但是程悅這次卻感覺特別不一樣。

她覺得特別安心。

因為世界上那個對她抱有最大惡意，並且時刻想要她性命的那個人已經再也沒有傷害她的自由和力量了。

第一次，她愜意的坐在馬車裏，透過車簾聽外面人聲鼎沸，看車外不時有馬車或四人抬的轎子匆匆往內城方向而去。

沒有了那時時懸在頭上想要自己性命的那把刀子，世界忽然變得那麼美好，生活讓人充滿了期望。

當看到程悅安然無恙的出現在自家院子裏的時候，程橋生李子香這才終於鬆了口氣。知道太子安好無事，他們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到了原處。

他們對皇宮東宮充滿了敬畏，可是他們家的閨女卻是時不時被宣進宮請進東宮。他們也實在很無奈。

尤其，程悅翻過年就要及笄了，該要留意她的婚事了。

程悅這樣受永康帝皇后還有太子的歡迎，程橋生和李子香是真心害怕程悅的婚事不能自己做主。他們不想委屈了程悅，但也不願程悅高攀他們攀不起的婚事。

只是，他們怎麼都沒想到，沒過幾天，皇宮忽然下旨給程悅和太子永旭賜婚。這道賜婚聖旨除了程悅和永旭兩個當事人外，整個京城幾乎都炸開了鍋似的沸騰了起來。

即便當初永旭被謠言雙眼瞎了都沒有這個賜婚的消息這麼吸引人。幾乎所有家裏有貴女希望和皇室聯姻的文武大臣一個個都傻了眼。

在京城這種貴人多如狗，功勛滿街走的情況下，程悅的身世實在算不上貴重。早知道永康帝對自己的兒媳婦這麼「沒要求」的話，他們從小嬌養的女兒那個不比程悅那個鄉下丫頭強？

可是，現在再感嘆也沒有用。太子妃的名頭已經被那個鄉下丫頭妥妥的「搶」走了。在這種情況下，之前差不多以未來「太子妃」自居的蘇娉婷便顯得格外可笑。

據說，在聽到程悅被指婚的當天，蘇娉婷就氣得將自己院子裏所有砸的碎的砸不碎的通通砸了一氣。砸了之後，又委屈的狠狠的哭了一通，直到最後哭得昏迷了過去。

丞相蘇望在自己的寶貝女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進宮求見永康帝，想要問永康帝一個說法。

最後，永康帝拿給蘇望的卻是國師為永旭占的一卦，掛上顯示，程悅是太子永旭命中的貴人。永旭如果能娶程悅為妻，以後將遠離三災五難，並且大永朝將永遠國泰民安。

蘇望自然不相信這種解釋的。

但是國師在大永朝的地位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尤其是他占的卦永康帝從來都是深信不疑的。國師既然說程悅是永旭的命中貴人，那麼程悅這個太子妃的位置將再沒有人可以動搖。

既然動搖不了程悅的太子妃之位，那麼蘇望不得不親自開口替自家寶貝女兒求取太子側妃之位。而且，蘇娉婷早已及笄，只要她被賜太子側妃之位，蘇望就可以懇請皇上在太子妃及笄之前讓太子永旭先娶一名側妃進東宮，替太子妃照顧太子。

當程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氣笑了。

替她照顧太子？

蘇丞相這是既要當婊子又想立貞節牌坊吧？

明明是想趁着她還沒成親就提前嫁入東宮籠絡太子，鞏固自己的地位，或許還能在她之前誕下皇嗣，讓自己的位置再無動搖的可能。

偏偏人家還能把話說得那麼動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她也要親自親自拒絕了這門親事。她可不想還沒出嫁就註定要勾心鬥角，和蘇娉婷這樣一個有心機有後台的女人爭寵。

那種生活實在太累。

好在她有先見之明，早早的將危險消滅於萌芽狀態。

按理說，蘇望都已經讓步到這種程度了，永康帝和永旭應該都能接受才是。畢竟蘇娉婷有美貌有才名，對太子永旭又是一往情深。

其實，蘇望是篤定永康帝和永旭都會答應的，因此他提條件時提得心安理得。

可是，他沒想到，他卻被永旭給親自拒絕了。

「本宮很是感謝丞相大人和蘇姑娘的厚愛。但是，悅兒對本宮很重要，又對本宮有幾次三番的救命之恩。本宮答應過悅兒，在和她大婚之前，東宮不迎娶任何一名側妃或者侍妾，保證東宮未來的女主人只能是她。」

永旭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柔和神情愉悅，看不出任何不喜。

即便程悅並不在他面前，但是蘇望都能感覺到永旭對於那個名叫程悅的女子的深深重視和濃濃喜愛之情。

「皇上，你看，這不是胡鬧嗎？太子殿下去年就已經成年，身邊沒有人照顧如何讓人放心？而且，身為太子妃，這麼善妒可不太好不是。」

如果說之前蘇望並沒有把那名名叫「程悅」的鄉下太子妃放在心裏的話，這一刻他分明感覺到這個名叫「程悅」的未來太子妃有可能是他女兒蘇娉婷的畢生大敵。

當然，如果蘇娉婷能夠成為太子側妃的話。

「女人善妒確實不好。不過，這事太子既然已經答應了，朕總不能讓太子言而無信是不是？」

永康帝倒是笑呵呵的，並沒有因為永旭答應了這麼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而動怒。比起永旭失蹤時那種撕心裂肺的感受，他更喜歡看到永旭健康又生機勃勃的樣子站在他的身邊，大大方方的說起自己對未來太子妃的承諾。

「可是，皇上，你也知道，娉婷她比太子妃大好幾歲。等到太子和太子妃大婚之後，小女教錯過最好的花信了。」

蘇望當即不甘心的開口。

「好了，朕知道蘇愛卿的一片愛女之心。蘇愛卿放心，朕已經交代了皇后，讓她在滿朝文武大臣家裏替蘇姑娘尋一個少年才俊，不管身世還是人才都是配得上蘇姑娘，勢不能委屈了蘇姑娘。蘇愛卿放心，到時朕親自給蘇姑娘賜婚，等蘇姑娘大婚，皇后親自賜一抬嫁妝，務必讓蘇姑娘風風光光十里紅妝的出嫁。」

看到蘇望這樣，永康帝當即痛快的笑出聲來。

但是聽到永康帝這番長篇大論的蘇望卻呆住了。

永康帝說的每個字他確定他都聽得懂，但是湊在一起他卻有些聽不懂永康帝這話的意思。

所以，永康帝這是根本沒考慮過讓他家娉婷嫁給太子殿下的意思？

「皇上，恕臣魯鈍，並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蘇望還想最後一搏，他就不信，太子殿下面對他如花似玉的女兒一點感覺都沒有，能眼睜睜看着皇后替蘇娉婷選夫。然後由皇上給蘇娉婷賜婚。

「朕也知道，娉婷這丫頭眼光高，看不上一般的二世祖。不過愛卿放心，娉婷丫頭的婚事朕和皇后一定仔細，必要給娉婷丫頭尋一個文武雙全會疼人的夫君。」

如果沒有大的衝突，永康帝還是願意給蘇望一些面子的。畢竟蘇望為官多年，官聲還不錯，人也有能力，還是能為他排憂解難的。

不過，隨着蘇娉婷長大，才貌越來越好，他的胃口好像有點大了。

其實，永康帝是不願意讓蘇娉婷成為太子妃的。要不然，去年永旭成人禮的時候他就可以替永旭和蘇娉婷賜婚，但是他沒有。

「可是，皇后，小女她。。。她鍾情殿下，並。。。並沒有想過要另嫁他人啊。」

永康帝這話一出，蘇望就再也端不住了。

他沒想到，永旭就站在一旁，聽到永康帝說要給蘇娉婷選夫卻是半點表示都沒有。這下，他終於相信永旭對他的寶貝女兒確實沒有一點愛慕之心。

但是，不管怎樣，他總不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失望。就算等上一年，等永旭和程悅成親之後再進東宮他也認了。

「蘇愛卿這話可是慎言。你這個當爹都這樣敗壞自家女兒名聲，你讓皇后如何替你家丫頭選夫？朕也是體恤蘇丫頭。你也看到了，太子對太子妃一往情深，蘇丫頭就算嫁給太子做側妃也不會幸福的。你這個當爹的難道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以後過得幸福？」

蘇望在話說出口的一瞬間就知道自己錯了。

就算蘇娉婷確實對永旭一往情深非君不嫁，也不是他這個當爹的可以說的。

「是微臣糊塗了。不過，皇上，太子殿下總是要娶側妃的。你為什麼就不能給娉婷一個機會？微臣自信，娉婷這丫頭還是配得上太子側妃這個身份的。」

當然，他家娉婷不止配得上太子側妃這個位置，他們一開始可是直接相中太子妃這個位置的。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失去了先機，自然不能再錯過太子側妃這個位置。

無論如何，只要蘇娉婷能夠懷上太子殿下的子嗣，太子妃和太子側妃又有什麼區別。想到這裏，蘇望的神情越發誠懇謙遜起來。

「蘇丫頭確實配得上太子側妃之位。不過，太子答應過太子妃，在太子妃沒有誕下子嗣之前，不考慮娶側妃的事情。畢竟，這皇子嫡孫還是得保證是從太子妃的肚子裏出來的。蘇愛卿你說對不對？」

永康帝神情和藹的開口，但是熟悉他的蘇望自然清楚對於他的死纏爛打，永康帝開始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