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惡棍遺言

舒中說：「若是這一點被合理化了，你還認為這個故事荒誕嗎？」

時不退說：「若是如此，想必故事中其他細枝末節的地方，只要與主題思想無關的地方，我若是說有何荒誕，你都會再將之合理化。」

舒中說：「是的。所以請你忽略這些細節的問題，而是談一談這個故事在本質上有什麼荒誕之處。」

時不退卻說：「我卻沒有覺得這個故事本質上有什麼荒誕可言。你若是想要藉著這個故事表達什麼，你就直言就好。」

劉大地主聞言笑了就說：「我也是覺得這個故事很合情合理。」

舒中問時不退和劉大地主：「你們覺得這惡棍死得方式很合理嗎？」

劉大地主卻問舒中：「你講這樣一個故事，是不是因為你覺得這故事裏的惡棍和我很像？你可以用故事裏的惡棍來映射像我？」

舒中說：「當我第一次讀到這個故事的時候，這個惡棍就讓我聯想到你了。」

劉大地主說：「雖然這故事裏的惡棍通過殺人在延續自己的性命，而我也是通過奪取他人的生命力來延長自己的壽命，但我們還是在本質上有根本區別的。我可比這個惡棍厲害多了。這個惡棍若是有我一半的本事，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舒中說：「你只是自以為自己的本事很大。」

劉大地主說：「你怎麼對我這麼不服氣？難道你能打得過我？」

舒中說：「我打不過你。」

劉大地主又說：「難道你還比我聰明嗎？」

舒中說：「這就不好說了。」

劉大地主說：「你哪裏比我聰明了？你不是一直都在我的陷阱里嗎？」

舒中卻說：「我至少沒有像你那樣竟是做一些自欺欺人的事情。」

劉大地主說：「我又哪裏在自欺欺人？」

舒中說：「你和故事裏的惡棍並無二致，都是在自欺欺人。惡棍明明知道自己成了國家的敵人，國家的每個人都想他死，惡棍卻還以為自己受到了國家律法的保護，所有人就拿自己沒辦法。惡棍在這個故事裏，其實一直都是刀俎上的魚肉，惡棍卻以為自己是這個故事裏無敵的存在。劉大地主，你的處境，其實是和惡棍一致的。」

劉大地主說：「哪裏一致了？」

時不退也問：「哪裏一致了？」

舒中說：「劉大地主、時大俠，你們說，惡棍在那種處境之下，會喊叫些什麼呢？」

時不退說：「若是給惡棍不同的背景，就會喊叫出不同的話來。」

舒中說：「是的。若是惡棍是一個沒什麼見識的人，大概只會喊一些饒命，自己還想活着之類的話。若是惡棍是一個有些見識，與劉大地主有些相似的人，大概又會喊出什麼樣的話呢？」

劉大地主說：「看來我需要再強調一遍，我絕不會落入到這種處境的。」

時不退卻說：「那也不妨假設一下。還是請劉大地主說一下，自己若是落入那種處境，會喊叫些什麼樣的話吧。」

劉大地主說：「我這種人，若是真是萬一落入到了那種處境，不會喊，也不會叫，只會任命。到了那種處境，越是喊叫，越是只能讓別人感到開心，不喊不叫，反而讓別人覺得惱火。我可不是那種會讓別人高興的人。」

時不退問舒中：「你認為劉大地主的這個回答可信嗎？」

舒中說：「不可信。」

劉大地主問舒中：「你認為我這種人，到了那種處境，會喊出什麼樣的話呢？」

舒中說：「劉大地主若是到了那種處境，大概會喊，你們以這種方式殺了我，其實是殺死了自己的律法制度，從此之後，這個國家的律法再無威嚴，這個國家從我死後，將要陷入混亂。」

時不退說：「這很像是劉大地主會喊的話。」

劉大地主說：「若是惡棍當真這樣喊了，惡棍的話也不算錯。」

舒中說：「惡棍當然錯了。惡棍活着，並不會成為那個國度律法威嚴至上的象徵，只會成為律法無能的標誌，惡棍死了，那個國家的律法也不會喪失威嚴。你劉大地主就算是活着，並且把計劃完成了，這世界也不會更加美好。你劉大地主死了，這世界也不會陷入混沌。」

劉大地主說：「我不信，你在胡說。」

舒中說：「你不信，是因為你把別人都當傻子，以為天下只有你一個人是聰明人。你這個把別人都當傻子的人，才是天下唯一的傻子。故事裏的惡棍，也是一個以為自己天下只有他一個聰明人的傻子。」

劉大地主咒罵說：「你這個只會逞口舌的臭小子，你倒是說出個緣由出來啊。我剛才說自己若是死了，天下因為會陷入戰亂，可是說出緣由的。我剛才說自己的計劃若是成功了，天下因何會走向太平，也是說出緣由了。你可不要以為自己只要講了個亂七八糟的故事，就能讓人忘記我說過的理由。你要反駁我，可不能單單憑一個故事，而要說出實際的理由。」

時不退也是說：「你這個故事裏的惡棍，雖然與劉大地主有些相像，但我也不能這樣一個故事，就認為劉大地主就算是現在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需要給出更為實際的理由。」

劉大地主說：「時大俠是一個聰明人，不是一個故事就能騙到的人。」

時不退對劉大地主說：「你也不用對我說什麼好聽的話。我當然是想要殺了你的。若是舒中能說服我，我就會很開心地取了你的狗命。」

劉大地主卻依然心態平和地說：「這才是公正的做法，能讓我心服口服的做法。」

舒中說：「若是我們這個世界裏，有了故事中的這樣一個惡棍。這個惡棍能如此囂張嗎？」

劉大地主說：「你不是一直都在說我與這惡棍相似嗎？我在眼中，不正是我們這個世界裏的惡棍嗎？難道我還不夠囂張？」

舒中說：「你的囂張又哪裏及得上惡棍的十分之一。」

劉大地主說：「你少污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