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機遇
在感到危機並未徹底消除的擔憂下，尚天恆和禿流黑將五名同伴的屍體拖入路邊灌木林，稍加掩蓋后便匆匆踏上回程。
兩人狂奔了三里多，突然發現前方灰塵大作，真的來了一群騎兵，這架勢近百人的樣子。
兩人頓覺惶恐，停步對視一眼，心下駭然。
尚天恆暗自提勁捏緊拳頭卻覺得有些乏力，大腿發軟，心中叫苦。
在這片並沒有太多遮攔的荒野上，遭遇到這麼多騎兵，如果來的是敵人，結果不用期待。
瞬間對面三名騎兵前哨脫離大隊疾馳來到二人近前，看了尚天恆和禿流黑他們一眼，感覺是沒有什麼威脅，其中一個髯須大漢打了一個呼哨。
尚天恆和禿流黑兩人看清來人服飾和自己一樣是有蘇部落的，心下大定，立刻側立在路旁等待通稟。
不多時，一個俊秀的年輕鎧甲武將身披大紅大氅在眾武士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禿流黑一看，忙低聲提醒尚天恆說是中州少城主蘇定方。
「參見少城主。」
尚天恆和禿流黑上前見禮。
尚天恆聽說過這位少城主武力高超，是有蘇部落首領中州城主城衛蘇護大人的公子。
蘇定方面無表情的掃了他們二人一眼，視線在二人手上提的首級串上頓了一下，將頭偏向身邊的黑袍武士。
黑袍武士會意側身頷首，扭頭沉聲問道：「你們是誰的屬下？這些首級是怎麼回事？」
禿流黑拱手行禮：「稟少城主、鄭倫將軍，我們是西山營關勇將軍部下，我是隊正禿流黑，這是伍長尚天恆。今天我哨七名弟兄奉命出來巡山，在紅林灘遇到靈泉部十二個賊兵伏擊，弟兄們拚死一戰，擊退賊人，折了五個兄弟。」
聞言黑袍武士鄭倫有些意外。
「你認識我？」
「那年小人有幸隨關勇將軍出擊黃土坡靈泉賊兵時，見過鄭倫將軍勇擒敵將的神技。」
「哈哈哈，原來你是關勇的手下，黃土坡之戰一晃四年了，你小子也算是個老習伍了，殺了八個游騎，自己也沒有掛花，看來手上功夫不錯嘛。」
鄭倫十分得意，黃土坡畢竟是自己的成名之戰。
「嗯哼。」旁邊傳來蘇定方的一聲乾咳。
鄭倫打了個呵呵，對身邊的騎兵說到：
「周壽，你帶幾個人去紅林灘看看。」
髯須大漢應諾了一聲，帶了數騎離隊奔向紅林灘。
鄭倫扭身對蘇定方說道：「少將軍，天色不早，咱們也該回程了，免得夫人責怪末將。」
「母親大人就是操心太多，好吧，咱們回去，免得連累了你們。」
蘇定方英俊的面孔露出不耐之色，口中抱怨著，瞟了禿流黑、尚天恆一眼。
「既然這二人是你的故舊，在關勇那裏混的也一般，你把他們調到我的親衛營，你好好調教一下。」
鄭倫頓了一下，垂手道：「遵命！」
鄭倫轉頭對禿流黑、尚天恆說，「還不謝謝少將軍提拔？你們跟我們走吧，關勇那裏我回去給他打個招呼。」
禿流黑、尚天恆二人忙向蘇定方拱手施禮，蘇定方置若罔聞的徑直扭轉馬頭，準備回城。
兩人面面相覷，鄭倫不以為意，揮了揮手。
立刻兩個相貌相似的軍士過來將隨行的空馬拉過兩匹交給二人，其中年輕的那個伸手拿過兩人提着的首級，和禿流黑擠眉弄眼了一下。
尚天恆有些狐疑的看着禿流黑，見禿流黑沖着二人拱手道謝，跟着拱手作勢，隨機上馬跟上大隊踏上返程。
大隊人馬緩緩的行進中，尚天恆感到自己的騎術實在是不太好，在馬背上歪歪扭扭的，只能勉強儘力不讓自己掉下來。
這個世界的戰馬都沒有馬鞍和腳蹬，尚天恆感覺搭在馬背上的麻布絲毫不能減輕自己屁股在馬背上摩擦的疼痛。
看着尚天恆那副彆扭的樣子，禿流黑忍不住笑了起來。
二人漸漸落到隊伍的尾列，尚天恆艱難地保持着平衡，臉上有點掛不住，覺得應該找個話題，讓禿流黑轉移注意力。
「黑子，剛才那兩個是熟人？」
「哦，你說的是吳家兄弟，確實是熟人，哥哥吳月、弟弟吳陽，是我的兩個酒友，其實你也熟悉的。」
「我也熟悉？」
「記得吳家嫂子嗎？」
「吳家嫂子？」
「是的，咱們石窩村的吳家嫂子艾姑就是吳陽那小子的老婆，小虎子就是吳陽的兒子。」
石窩村是尚天恆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站，石窩村是西山營轄區里的一個小村子，只有八戶人家，吳家就是其中之一。
尚天恆就是在那裏結識禿黑流，並成為西山營的一名武士。
印象里的吳家只有吳家嫂子艾姑帶着三個孩子，聽說吳家兄弟在中州城裏當兵，尚天恆從沒有見過，不想今天在這裏遇到了。
「哦，原來他們就是吳家兄弟。」
尚天恆此時腦海里浮現卻是一個俊俏的灰衣身影。
」你不認識也正常，吳家兄弟原來也在咱們西山營，兩年前被少城主看中了，調入了他的親衛里，自打那以後，他們一年只回石窩村那麼一兩次。」
「哦，對了，黑子，你說咱們出來這一趟，折了五個弟兄，首級也被吳家兄弟拿走了，咱們也一下也變成了少將軍的親衛，關將軍那裏會不會不高興？」
「關將軍肯定不爽，不過有少將軍這面大旗，他不會咋地咱們。」
說到這裏，禿流黑壓低了聲音，「不要惦記那幾顆首級，咱們到了少將軍手下，可要打起精神，小心點。」
尚天恆正要細問究竟，後面傳來急切的馬蹄聲，回頭望去，數騎正在追趕過來，揚起一片塵土。
這時鄭倫已經帶了幾個人從前列趕到后尾，駐馬眯眼面無表情的看着後方。
尚天恆下意識的握緊了韁繩，卻發現自己的馬猛的趔趄了一下，繼續向前蹦跑。
回頭看到禿流黑一臉的詭異，抖動着他的韁繩催促着他的坐騎跟了上來，他的韁繩大幅的抖動不時擊打着自己的馬臀部，難怪自己的馬會加速。
尚天恆的話到了嘴邊，卻被禿流黑的眼色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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