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死危局

第7章 生死危局

二人坐在車上,楊昭臉色凝重地問道:「遠哥是在向柳述示弱?可是柳述為人精明,怕是不會接受遠哥的示弱。」

黃明遠笑道:「我是這種人嗎?你見我什麼時候會向別人折腰。我想到了明天,全長安都知道我在柳述的店裏用一百萬錢買了一塊石頭,想來那會很有意思。」

「難道遠哥是想讓別人以為柳述強買強賣,可那並不能傷地到柳述。」

黃明遠轉頭看向楊昭,說道:「我也沒想怎麼柳述,現在就是我想北伐,柳述不讓,所為我現在慫了,希望柳述放我一馬,僅此而已。」

「別人不會這麼想的。」

黃明遠一副玩味地樣子,說道:「別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只要聖人想的是我想說的就成。」

看到楊昭不解,黃明遠說道:「等著吧,我若是向柳述低頭,第一個坐不住的人該是聖人了。無論柳述勢大到連我都要低頭,還是柳述跟太子有了聯繫,對聖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說着黃明遠不欲再與楊昭談這個話題,而是說道:「這裏事了了,你隨我回府,我倆宴飲一場如何?」

楊昭也知道黃明遠行事有分寸,不再過問此事。

二人駕車離開,楊昭並沒有發現此時的西市突然有了一個大話題,有一個傻子在柳家的店鋪里花了一百萬錢買了一塊石頭。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很快眾人就知道那個傻子叫做黃明遠,他有個外號叫「煞神」。

這些都是黃明遠故意策劃的,為了今天這齣戲,黃明遠早就佈置好了人手。自不會在乎別人怎樣瘋傳自己是失心瘋了還是傻了。愚人才會這麼認為,今天朝廷中的人怕是又要睡不着覺了。

黃明遠駕着車,哼著曲,倒是怡然自樂。

「看朱成碧顏始紅。胡姬貌如花,當壚笑春風。笑春風,舞羅衣,君今不醉將安歸。」

黃明遠一路穿街過巷,越過延壽、太平、善和、興道、務本幾坊,轉過彎已經離家不遠了。

黃明遠隨口問道:「昭哥,你和熙王在雍州過得如何?」

「現在楊儼已經消停了不少。剛開始楊儼還想利用柳肅架空我,我按照你說的策略,不停地給他安排活,美其名曰重用。楊儼果然工於心計而不長於理事,在底下那群胥吏面前吃了不少的虧,現在已經穩當了不少。」

黃明遠回道:「這世上到底是陳平多,而蕭何少,能出謀劃策的人多,能做實事的人少,不是哪一個人都能將事務處置的井井有條。畢竟在這些人眼中,術只是小道。」

楊昭聞言,也不由得點點頭。

此時已經快到午時,黃明遠一路往北,離著景鳳門已經不遠了。

黃明遠忽然不再說話,眼神有些凌厲地看向四周。

「遠哥?」

楊昭立刻就發現了黃明遠的異常。

黃明遠瞪着雙眼,一抬手,不讓楊昭說話,而是自顧自地說道:「昭哥記住,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緊跟着我。」

楊昭立刻明白有敵。

忽然,黃明遠聽到弓弦的聲音,臉色猛然大變,手腳凌厲地抓住楊昭的手,摟住他的腰向一側滾去。

只聽一聲炸響,剛才的那駕馬車已經徹底炸裂。

黃明遠目眥盡裂,將楊昭護在身後。

「保護王爺!」

二人四周的護衛都一窩蜂地擁向二人,將兩人給圍住。只是今日畢竟是便衣出行,兩人的護衛加起來也沒有幾人。

黃明遠半跪在地上,反手抽出腰間的佩刀,另一隻手護住楊昭。剛才他摟住楊昭往車下跳的時候撞傷了胳膊,左臂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淋漓。

楊昭雖然沒受傷,但他體量重,從車上躍下來摔這一下也好久才緩過氣來。

「遠哥可有恙?」

黃明遠迅速看了楊昭一眼,便回道:「無事。」說完便緊盯着遠處。

楊昭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不讓黃明遠分心,便伏在地上,盡量不抬起頭來。

看着一側已經粉身碎骨的馬車,楊昭也心有餘悸,竟然是床弩。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此時對面崇仁坊的牆上突然出現一片素衣遮面之人,這些人皆手持長弓,身被橫刀。看到蜂擁而至的護衛,這些人張弓搭箭,不過幾息之間,楊昭這邊的侍衛中便有數人倒地。

因為眾護衛並未著甲,亦無長弓,只能揮舞著橫刀,被動挨打。

黃明遠知道現在局面被動,乃將楊昭交給趕來的楊昭侍衛長楊善會護衛,已經抽刀在前。

這時第二發弩機聲響,撕破空氣,向他們射來。

黃明遠眼看這短矛向著人群飛來,已經來不及躲閃,手中橫刀照着短矛劈去。刀快如風,橫刀擊在短矛的矛刃之上,撞飛了短矛的方向。

這矛偏向另一側射到牆上,沒入牆體三寸。

這床弩的威力太大,震得黃明遠的虎口鮮血淋漓,胳膊也不停地打顫。

「別讓他們再發第三槍。」

這時遠處有一道身影直奔床弩位置,只見一道寒光掠過,便傳來一聲慘叫。

黃明遠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的護衛蘇邕。

今日出來,黃明遠只帶了蘇邕兄弟二人,還有其他四個護衛。因為要給魏王府的護衛讓地方,所以蘇邕六個人一直縋在後面,聽到有敵,這才趕過來。

「子和,你帶人攻下床弩位置,守住那裏,勿要讓敵奪回去。。」

「諾!」

「楊善會,你帶后隊護住王爺,前隊隨我出擊。」

楊善會一愣,這場面他們被對方的弓箭壓制地頭都抬不起來,還要出動出擊,豈不是自搗死路。

「黃將軍,敵強我弱,宜堅守待援。」

黃明遠也不看他,大聲說道:「執行命令!」

「諾!」

楊善會為黃明遠氣勢所攝,不敢違背,只得使出全部力氣吼道。

若是對方只有這些弓箭手,那他們最好的選擇自然是堅守待援,但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在京城佈置刺殺,誰知道對方還有沒有什麼底牌。

畢竟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黃明遠不願意在這聽天由命。因此黃明遠撿起地上一塊不小的碎木頭當做盾牌,一手提橫刀便向外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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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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