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風波再起

第95章 風波再起

進入開皇二十年之後,整個朝堂也彷彿進入多事之秋。

正月,突厥、高麗、契丹遣使奉獻,隋帝楊堅派楊廣主持對各藩國事務,之前被打壓的晉王一黨再次顯赫起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楊堅對楊勇的厭惡不是一時的憐惜可以的,自然也不會一次機會便有大的改觀。楊勇該怎麼行事便怎麼行事,依舊如往昔一般。

楊堅對楊勇絕望了,到了這個時候,太子連個驅逐佞臣,親近賢良的面子活都不會做,自己如何敢把大隋江山交給他。雖然通過上次高熲一事楊堅也看到二兒子楊廣並不是表面上的那麼仁孝,但作為天子,總得有點手段不是。楊堅沒有辦法,為了楊家天下,只得再次扶持起楊廣來。

二月,熙州人李英林率眾造反。三月初二,隋文帝任命揚州總管府司馬張衡為行軍總管,統帥步、騎共計五萬人討伐李英林,予以平定。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楊堅又恢復了楊廣被禁止許久的領兵權,而同時也意味着太子楊勇的儲位更加風雨飄搖。

次日,前相國齊國公高熲被人告發,以心懷怨懟、意圖謀反之罪,被再次下獄。

楊堅為了徹底翦除高熲一黨,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

高熲回到渤海后不久,高熲封國的國令上告高熲私下做的一些事,說:「他的兒子高表仁對他說:『司馬仲達當初託病不朝,於是擁有天下。您今天也遇到類似情況,怎知不是福份?』」

楊堅大怒,便把高熲召回,又將其囚禁在內史省拷問他。

或許高表仁真的說過這種話,但楊堅卻是一點體面也不給高熲留了。他在一步一步的利用輿論,創造輿論,直至把高熲給廢掉。

接着司法部門又上奏高熲別的事,說:「沙門真覺曾對高熲說:『明年國家將有大喪。』尼姑令暉又說:『開皇十七、八年,皇帝有大災難,十九年不可能活過去。』」

楊堅聽了,更加震怒,回頭對群臣們說:「帝王之位,豈可力求?孔子以大聖之才,作法傳世,難道他不想當帝王嗎?天命不可罷了。高熲和他兒子交談,自比晉宣帝,這是什麼心思呢?」

有關部門請求殺高熲,還有不少人為高熲求情。楊堅將所有求情者一律罷官黜落。只是到最後,楊堅怕事情擴大化,才說道:「去年殺虞慶則,現在又殺王世積,如再殺高熲,天下人會怎麼說我?」於是除掉高熲的官籍,讓他作平民。

之後不久,賀若弼復坐事下獄。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傢伙純屬不長腦子。開皇十九年,隋文帝於仁壽宮賜宴王公,席間詔賀若弼作五言詩,所作詩中詞意憤怨,隋文帝看后還是寬容了他,並沒對他治罪。

這次楊堅向內侍說:「賀若弼曾經跟高熲說過『皇太子和我之間,無論什麼機密,都無所不言,言無不盡。您為什麼不來依靠我的勢力,何必不吐實呢?』」

楊堅更是直言「賀若弼早就想謀取廣陵,還想謀取荊州,這兩地都是適於作亂的地方。這個意圖他一直沒有改變。」

這已經赤裸裸的要把太子楊勇推向深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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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這些事情都跟黃明遠無關。楊勇自己找死,別人也沒有辦法。若是他能稍微長點心,也不至於當了二十年的太子還被廢除了。

時至三月,黃明遠現在的心都已經落到了北疆。

「郎君,『青鳥』來報,達頭可汗和褥但可汗的較量已經結束。不出所料,達頭可汗成為了突厥汗帳新的主人。」

黃明遠品著茶,說道:「果然如此,我們的清閑日子結束了。大戰馬上就要開始了。」

陸貞一愣,說道:「草原這幾年連年征伐,部眾苦不堪言,達頭可汗難道不知道這時候應該要休養生息嗎?」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太知道了,才會意圖伐隋的。他一個外來人,登上東突厥的可汗之位,要想讓草原上的人都支持他,可不得需要一場大勝嗎。」

陸貞點點頭,又有些好奇的問道:「郎君,『青鳥』是誰啊?」

黃明遠目光深邃,望着遠方,良久才說道:「玉山青鳥,仙使難通。我也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

黃明遠記得那是自己剛到大同的時候,曾經向斛律晟詢問過有沒有人了解栗特人的情況,斛律晟便將自己部落的一個栗特奴隸送了過來。

此人剪髮齊項,高鼻子大眼睛的,年紀輕輕便有一臉的絡腮大鬍子,著白色衣。此人雖然是奴隸,白衣也已經污破不堪,但看着卻是氣度不凡。黃明遠一經詢問,才知道此人是昭武九姓安國胡人後裔,世居武威姑臧(今甘肅武威),名安修仁。其祖父安弼,是北周開府儀同三司,寧遠將軍,肅州刺史,張掖郡公;其父安羅,北周開府儀同三司,隋朝石州刺史,貴鄉縣公。

黃明遠很好奇安修仁身為涼州豪強子弟,怎麼在遙遠的豐州成了斛律部的一名奴隸呢。

安修仁也是一言難盡。

他身為家中次子,當兄長安重貴赴長安求學之後,便成為了安家的守業人。身為次子,即使他再不願意,也沒有辦法改變。

栗特人以善經商聞名,多豪商大賈,經常不辭勞苦,沿絲綢之路東西往返。安家作為涼州的地頭蛇,安修仁便也開始操縱商隊,在絲綢之路上分一杯羹。

雖然現在天下紛亂,但一般沒人會直接屠戮商人,畢竟商人不來了,便也沒有了利益,無論是草原各部落還是西域諸國對商人的需求度都是極高的。

安修仁剛開始還只是負責河西走廊一帶的家族生意,及至二十一二,便在家族鬥爭中擊敗了堂叔,獲得了掌管家族在漠北草原生意的權利。

安修仁幾次來往於涼州和漠西、漠南,各部落間,往來應對,也闖出來不小的名聲,成為了很多勢力的座上客。

安修仁也是大意了,他以為他成了各部落的貴賓,便不會有人打他主意,對於大部落來說確實如此,一次劫掠確實不如細水長流。但斛律部這種窮的都快當褲子的部落卻不算,對於他們來說,生命比未來更重要。

一番激戰後,安修仁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斛律部的奴隸,即使他是一個世家公子,但一經落難,也不如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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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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