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百隻鴨子

買來的幼女自小開始培養教授技藝，大了后就成了青樓的搖錢樹。

這輩子就替那老鴇賣命賺錢，命好的遇到好的公子哥被贖身做個妾，這算幸運的，命不好就凄慘了，等到年齡稍大過氣之後，被老鴇逼着為娼破了完璧之身，就此墜入地獄般過着生不如死迎來送往的皮肉生涯。

年老色衰后，被踢出青樓無依無靠孤老終生。

封建社會女子最大的悲哀莫過如此。

白羽的姐姐第一眼就被那金陵來採買的管事給選中了，不管白玉娥多麼不情願離開古城，也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命運。

和同樣被選中的環兒等女孩一起坐着馬車來到了金陵青樓鳳鳴院。

環兒當時差不多八歲大點，背井離鄉來到金陵青樓，心裏害怕每日不停哭哭啼啼，惹得那些教授技藝的龜婆大怒，不時的懲罰於環兒。

這時比環兒幼小的玉兒開始安慰環兒，陪着環兒開導她別被眼前苦難打垮，幫助環兒不被其他女孩欺負，也是環兒天性使然學東西比較笨，每次受那龜婆懲罰，晚飯都不許吃，玉兒悄悄省下自己那份，偷偷給了環兒。

如此下來環兒與玉兒關係越來越親密，那龜婆見環兒雖生的一副漂亮皮囊，可是技藝上卻沒有寸進。

懲罰環兒去了廚房做那粗活，讓她開開竅。

才八歲大的孩子，本身有些迷糊被這麼懲罰到底層，哪有好日子過活。

還是玉兒看着同鄉的小姐妹受罪，苦苦哀求那龜婆最後才將環兒發給玉兒姐姐，作為丫鬟伺候玉兒。

就這樣環兒逃過生不如死的折磨回到了玉兒姐姐身邊，這才享受到了一段時間的幸福生活。

可是時間不長，就有官家打聽着找到了鳳鳴院的老鴇子鳳仙兒，要求贖回白玉娥，那鳳仙兒也怕得罪了官家，結下仇怨在看那白花花的銀子，也就同意了。

可是這白玉兒被贖身後，小姐妹倆抱頭痛哭，最後不得已只好含淚分別，臨走時那玉兒姐姐告訴環兒自己一定攢夠銀子替環兒贖身。

玉兒姐姐一走，環兒在次淪落到凄慘的境地，由於老是迷迷瞪瞪被青樓龜婆厭惡，交給底下的龜奴們調教，這下更加凄慘。

環兒每日被那些龜奴毫無人性的鞭打，不給吃飯，折磨到現在模樣渾身上下都是傷，傷疤落傷疤。

最後環兒急了知道在這麼下去自己是死路一條，趁著那看守後門的龜奴吃飯時出現的疏忽，逃出了鳳鳴院。

可惜身子帶傷虧虛弱被龜奴追上，開始當街打罵教訓，不是遇見貝兒路見不平，環兒就被這些沒有人性的龜奴抓回去給殺雞儆猴了。

白羽聽了環兒述說感覺很是離奇，只是不知道姐姐被何人所救，家裏被仇人所滅，沒聽娘提起還有親眷為官啊！

白羽看着眼含淚水的環兒，拿着楊柳的帕子給環兒擦拭淚水，柔聲說道：「環兒姐姐，從今天開始你不必害怕會有壞人欺負你了，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環兒睜著淚眸看着眼前高大的白羽，感激地點點頭。

白羽看着情緒好些的環兒，問道：「環兒，你還記不記得是那個官家幫玉兒姐姐贖身？」

環兒聽了白羽的問話，低下小腦袋眼中迷茫的看着腳尖，讓白羽心裏哇涼哇涼的。

就在白羽覺得沒戲時，那環兒忽然抬起頭，對白羽說道：我記起來了，那天玉兒姐姐被那來贖身的官家帶去問話了，回來時告訴我好像是一個大大的官，被當今……環兒不知怎麼稱呼，一着急說着就是管着所有大官的人，給罰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去了，他們要帶着玉兒姐姐去那裏，跟自己弟弟團聚。」

白羽聽了環兒的話，腦袋裏嗡嗡做響，心中猜測著替姐姐贖身的一定是那林則徐大人了，自己護著幼娘，被狼叼走後生不見人活不見屍。

從那處山坳給自己立得「衣冠冢」可以想到大家都以為自己遭了難死在狼嘴裏了。

林則徐感念自己救護幼娘之恩，幫忙託人贖身解救姐姐白玉娥，也算回報自己捨身救了幼娘壯舉。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楊柳和貝兒看着白羽沉思著，又開口自語的樣子，姐妹倆滿臉關心看着白羽。

白羽從沉思中醒悟，看着環兒開口證實自己的想法道：「環兒，你在仔細想想看，那來接玉兒姐姐的是不是姓林啊？林則徐林大人？」

環兒聽了白羽的話語，稍微思索一下，就連忙點頭，小臉上全是訝異之色，你怎麼知道的，就是姓林，林大人安排接走了玉兒姐姐。

白羽知道了姐姐白玉娥的下落，心中放下塊巨石，吶吶低語着是了一定是這樣的，白羽忽然想起來自己在夫人那還存放了近千兩銀子。

這就是了那夫人鄭林氏也是大家碧玉出身，自己救了幼娘一定是那信奉佛教的夫人拿出銀兩替姐姐贖身，幫着自己完成「遺願」。

白羽想通其中道理，心情喜悅輕鬆，見三女面露疑惑的看着自己，不由放聲歡笑起來。

對着貝兒誇讚道：「這次這麼快的找到姐姐玉兒的下落，多虧了貝兒，要不是貝兒女俠路遇不平，出手相助救了環兒姐姐，也不會這麼快知道姐姐的下落。貝兒該獎勵你什麼呢？」

貝兒聽了白羽哥哥誇獎自己，很傲嬌的擺擺小手，一臉嚴肅的看着白羽，小嘴微撅眼珠滴溜溜的轉着那白羽哥哥，你就給我買好多好多零食吧！

貝兒話音剛落，啪……後腦勺被姐姐楊柳給輕輕拍了一巴掌，你這個饞貓就知道吃，看看這些天都胖了。

哪有啊！貝兒看着姐姐楊柳心虛的小聲分辯著。

噗呲……環兒看着貝兒剛還一股俠女范的模樣，轉眼就漏出本能來，忍不住噴笑出聲。

這一笑吸引了三人目光看着環兒，環兒被三人注視下，掩著小嘴眼睛裏湧出驚恐神色，趕緊捏着衣角低下頭去，像個鵪鶉般看着讓人心疼。

白羽楊柳姐妹也被環兒的表情給逗樂了，楊柳拉着環兒的手，勸環兒別緊張，那玉兒姐姐就是白羽的親姐姐，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別在擔驚受怕了。貝兒也不甘落後，嘰嘰喳喳的安慰著環兒，一時間三個女孩像五百隻鴨子在白羽耳邊響個不停。

白羽給飯館結算了草料銀子，尋到車夫套起馬車，等楊柳攙扶著環兒上了車后，朝着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