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師叔的名字怎麼寫
朝天城的北面是黎山,黎山再向北是雙雲峰,登雲窟大會的地點便是在這裏。
遠遠望去雙雲峰是一座山,但是一旦靠近便能夠發現,雙雲峰的中間是一道萬丈峽谷,就像是一座大山被一柄開天巨斧頭從山頂直劈而下,峽谷兩側的崖壁漆黑光滑,直通山頂。
所以雙雲峰是兩座峰,一南一北,隔着千丈的距離遙相對峙。
傳說雙雲峰的形成和一千年前的七星劫難有關,至今在雙雲峰的山體內部還存留着劫難留下的神奇之物,當然這是極少數人才知道的秘密。
離懨便是知曉這個秘密的人。
當唐戈來到黎山院的時候已是下午,他與離懨在黎山的某座無人山崖見面了,這裏剛好可以俯瞰到黎山院。
「你怎麼才來?」離懨看着他慢悠悠的走過來,目光微寒。
唐戈說道:「你又沒說什麼時間來。」
離懨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你知道登雲窟是如何來的嗎?」
唐戈說道:「知道。」
在雙雲峰南山的山體之中,有一條巨大而蜿蜒的通道,從峽谷最底部通往山頂,由於山頂雲霧繚繞,所以這條通道被稱為登雲窟。
在登雲窟內部,有着數不清的危機和數個分叉通道,極為考驗修行者的實力和膽識,據說在七年前的那次登雲窟大會中,即便是一些乾元境的修行者都險些栽在裏面。
「所以呢?什麼事?」唐戈又問道。
離懨看着他的側臉,第一次感覺到了十分討厭,他說道:「傳說千年前七星劫難降臨之時,有一天外之物墜入了雙雲峰所以才形成了登雲窟,我要找到那天外之物,所以找你幫忙。」
唐戈說道:「你的意思是若天外之物只有一個,我豈不是什麼都得不到?」
離懨說道:「我們可以共享。」
唐戈搖了搖頭,道:「不行。」
離懨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要怎樣?」
唐戈想了想,道:「貪狼殿的聖珠不錯,拿來玩玩。」
離懨冷喝道:「你想死啊!」
聖珠乃是貪狼殿至寶,關乎著整個貪狼殿的命脈,卻被唐戈說的如此輕巧,即便是毀了登雲窟也比不上聖珠的重要性。
唐戈平靜的看着他,道:「我對天外之物沒興趣,所以不想幫你。」
離懨臉上的陰冷之色又加深了幾分,說道:「你有什麼條件?」
唐戈說道:「首先有一個問題,現在登雲窟大會尚未開啟,登雲窟的入口和出口皆是有魁流設下的禁制,如何進去?」
魁流是帝國流雲神將,境界極深,他設下的禁制誰人可解?
離懨說道:「我自有辦法,而且可以保證不被發現,所以你還有什麼條件?」
唐戈目光微垂,望着腳下的黎山院,說道:「聽說前代狼王在隕落之前曾留下了一本手札,我想看。」
離懨面色一滯,看着唐戈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疑惑,這是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的秘辛,他一個外人怎麼會知道?而且他要手札是何用意?
「師祖的手札乃是絕密,不可給你,而且我也沒有那個權力。」離懨說道。
唐戈搖了搖頭,似是有些失望道:「那此事便算了。」
他轉身就走。
「你知道了我的事,還想走?」離懨喝道。
「你又殺不了我。」
唐戈說着話,他的身影便已經漸行漸遠。
多一個唐戈並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而且他提出的要求太高,離懨自然不會答應他。
不過唐戈此行也是知道了一些以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登雲窟中有七星劫難留下的天外之物。
天外之物啊?唐戈望着天喃喃自語,我也來自天外啊!
……
……
紀歡來了問劍閣。
唐戈很平靜。
問劍閣招待客人的方式似乎一直是在庭院之中,那間正堂已經空蕩了一段時間。
「那天多謝你了。」紀歡雙手抱拳,態度比之前恭謹了很多。
唐戈說道:「沒有我他們也為難不了你。」
紀歡卻是搖頭說道:「但是他們會為難斷天閣。」
唐戈說道:「雲劍宗想要回滄吾劍是必然的,早晚會有一番爭鬥,斷天閣要早做打算了,真不知道李書九讓你們來參加登雲窟大會做什麼。」
紀歡苦笑道:「沒辦法啊,斷天閣勢單力薄,不敢違背女帝的意願。」
「所以你啊,要好好努力,爭取早日將斷天閣發揚光大。」
唐戈的語氣語重心長,就像長輩在給晚輩訓話一般。
紀歡覺得有些彆扭,他也很疑惑,這麼年輕的人怎麼就成了昆崙山的小師叔?
「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一定儘力而為。」紀歡說道。
唐戈想了想,道:「沒有,不過聞卓他們應該會有。」
紀歡明白了,然後便退去了。
唐戈剛想躺到竹椅上歇一會,卻看到猥瑣男三人飛快的跑了進來,臉上帶着慌亂之色。
「唐閣主,不好了!」
猥瑣男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喊了一聲,濺了一地唾沫星子。
唐戈眉頭一皺。
「唐...唐閣主,那...那個他...他們,打...打起...來了...」
胖子可能是跑的太累了,說話斷斷續續模糊不清。
猥瑣男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吼道:「閉嘴。」
然後他轉過身沖着唐戈說道:「古姑娘在朱雀將府前和別人打起來了!」
唐戈臉色一沉。
猥瑣男剛要繼續說些什麼,卻感覺一陣勁風刮在了臉上,而唐戈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他趕緊轉過身,只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影子消失在問劍閣門口。
「娘嘞,跑的真快!這是愛情的力量嗎?」猥瑣男沖着門口豎了個大拇指。
胖子撓了撓腦袋,道:「大...大哥,什麼是愛情啊?」
瘦子挺了挺胸膛,道:「愛情...愛情就是...」
猥瑣男瞪着他們二人,就像在看兩個傻子。
……
……
朱雀將韓禹失蹤數日,女帝不僅沒有下令尋找,也沒有安排新的朱雀鎮區使,甚至連朱雀將府都被關閉了。
此時朱雀將府朱門緊閉,卻有數道身影在門前不遠處對峙著。
驚月劍在古之月手中微微吟動,她面對着數人,依舊沒有任何懼意,對面有幾人掛了彩,而她只是氣息亂了一些。
百姓們一看是修行者之間在決鬥,早就已經躲的遠遠的。
「古之月,我看現在誰能來幫你,要怪就怪你們昆崙山太過跋扈了!」
人群中有個少年面帶怒氣,他低頭看了一眼肩膀上破裂的衣衫,惱火至極。
古之月眸子微凜,道:「尤季辰,你又打不過我,哪來這麼多廢話!」
那個少年正是雲劍宗的尤季辰,在其身後還有一眾身影,卻沒有雲劍宗的另外三位,他們是參加登雲窟大會的其他宗門弟子,或是受了尤季辰的施壓,又或者是想巴結雲劍宗才來的這裏。
先前幾人圍攻古之月,她不僅沒有落得下風,還傷了幾人,雖然傷勢不重。
現在那些人看着古之月的目光中已經隱隱有一絲懼意。
尤季辰是騰雲上境的修為,境界不低,人卻是囂張跋扈的很,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昆崙山的麻煩,應該是不知道昆崙山小師叔的名字怎麼寫?
「一起上,給我抓住她,出了事我擔着,雲劍宗還真沒怕過誰!」
尤季辰冷喝一聲,手中的劍已經刺出,直逼古之月的要害,其他人見狀,紛紛出手。
咻!
一道血紅的劍氣不知從何處而來,速度極快,撕裂空氣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嗡鳴之聲。
尤季辰的劍還未出去多遠,他便感覺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
當!
劍掉在了地上,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不敢動彈,他們的目光駭然,看到了尤季辰手腕上的血洞。
「啊!」
慘烈的哀嚎從尤季辰的口中發出,他捂着手腕的血洞,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那道劍氣竟直接貫穿了他的手腕。
古之月一愣,小臉上隨即浮現了笑容,她轉過頭去,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面孔。
「以後再有人如此對你,不必留手。」
唐戈的聲音很平靜,摸了摸古之月的小腦袋。
「知道了,師叔。」
古之月梨渦淺笑,她因為年幼,又沒有經歷過生死之戰,所以在面對尤季辰他們的時候,難免下不去手,否則以她暉陽初境的修為,面前這群人早已經喊救命了。
「你!」
尤季辰從唐戈的眼睛裏看到了深深的寒意。
唐戈說道:「你想死嗎?」
尤季辰怒急攻心,一口鮮血噴出,這句話正是當日在黎山院外他對唐戈說的。
「你想怎樣?」尤季辰說道。
唐戈沒有理他,視線掃過人群,然後落在了角落裏的一個少年身上。
那個少年感受到唐戈的目光,身軀猛然一顫。
「你回去通知他們宗門的長輩來領人。」
唐戈的聲音很輕,那少年愣了一瞬,然後重重點頭,飛也似的跑了。
「你要做什麼?」
尤季辰見狀,臉色沉了下去,其餘人也是忿忿不平,傳出一陣哄亂。
「聒噪!」
唐戈舉起鬼泣劍直指蒼穹,劍身微微震蕩,隨即有數道劍氣呼嘯而出,徑直落到了人群的四周,地面上出現了無數道深深的劍痕。
所有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尤季辰的臉龐猙獰,手腕上的血洞依舊不斷的在冒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