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輪椅上的孩童
當年魁林族和滄瀾族一戰,就在魁林族祭出三分之一的聖物巫靈泉決戰時,烏桓族墨衣卻帶着另外三分之一巫靈泉出現在滄瀾族地盤。
兩道不完整的聖物相遇,巨大的力量反噬令聖物化作塵埃消散。
自始至終,都沒有見到滄瀾族的那一份巫靈泉出現,有傳言是在數年前的戰爭中遺落到了流雲神將手中。
憐泗死死的盯着念黎手中的黑石看了許久,目光無法挪開,說道:「我族聖物怎麼會在你手裏?」
念黎說道:「你應該知道流雲神將被囚禁大明宮的事情吧?」
憐泗點了點頭。
念黎又說道:「你應該不知道他已經被放出來了吧?」
憐泗一怔,隨即駭然道:「難道他以巫靈泉為籌碼,換取自由?」
念黎點了點頭。
憐泗緊接着說道:「那巫靈泉又為何會在你手裏?」
念黎說道:「釋放魁流是師父的主意,巫靈泉自然要歸他。」
憐泗面露驚色,那個昆崙山曾經的掌教究竟和大周帝國有着怎樣的關係,竟能左右一代神將的命運。
孟今煩看着那塊黑石,心想我不知道的事還真多。
憐泗說道:「有了巫靈泉的確容易一些,可魁林族那些迂腐頑固之輩恐怕不會輕易鬆口。」
念黎突然笑了起來,說道:「這麼說憐泗族長是有令二族歸好之心了?」
憐泗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念黎說道:「在下願意一試。」
憐泗盯着眼前的少年,此人雖然年幼,卻好像心懷天地,所見所聞,所感所悟,堪比浩瀚宇宙。
或許,他真的能改變梅嶺的格局。
……
……
登雲窟一事之後,崑崙界安靜了下來,總的來說還算是有一件大事,那就是空玄門徹底暴露在世人眼中。
沒人知道念黎和孟今煩去了梅嶺巫族,也沒人知道季青雲去了三神峰,他們都是為了尋找空玄門。
唐戈陪古之月在療傷。
扁靈泉在療傷。
任劍青、商千秋、劍仙等人皆是閉關療傷。
各宗門的宗主、掌教,包括女帝在內還在閉關衝擊著那至高無上的境界。
直到東海畔颳了一陣風,海畔群山上傳出一則消息,轟動了整個崑崙界。
海晴兒即將繼任聽潮靈谷新一任谷主之位。
以前的貝止瀾對任何事情都是保持着低調的態度,就算是反對,也僅是言語上的微詞,但這一次,他卻公開表明了態度,得到了某些人的附和。
但扁靈泉詔令已下,誰敢反對?
相對於昆崙山的掌教繼任大典,一般都是掌教繼位之後,便昭告天下,但聽潮靈谷卻召集了各大宗門前來觀禮。
各宗門的頂尖人物要不閉關突破,要不重傷閉關,但來前來聽潮靈谷觀禮的人亦是地位極高。
雲劍宗來的是一位白眉老者,幾乎沒人認得他,後來人們才知道他竟然是宗門內地位極高的太上長老,比尤東桀都要高上一輩。
看起來大限將至,但仍有深若滄海的修為,他只帶着幾名年輕弟子,其中包括斷臂的厲刀刀。
古月洞天靈鸞鎮山使親至,昆崙山了塵崖主鄔滄雨帶着幾個生面孔的年輕弟子,小狼王離懨只帶了一個同門師弟前來。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宗門的門主、掌門皆是親自到來。
大周帝國也不例外,來的竟然是修羅衛統領江神兒。
聽潮靈谷這邊,負責接待的是白魚等年輕一輩的優秀弟子,這也讓很多人開始揣測聽潮靈谷的內部恩怨。
這是盛會,而且是最大的盛會。
雲霧環繞海面群山,風景如畫,各宗門強者坐在峰間,別有一番仙境之意味。
除了大多數弟子之外,剩下一些重要人物的目光皆是落在遙遠的孤峰上,但那裏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峰頂有一座高台,高台上有一個木盒,木盒中擺放着聽潮靈谷的鎮派聖物,七符令。
古樸無華,卻又蘊含天地大道。
看似一塊普通的令牌,呈紫金之色,表面上有七道排列不規則的符印圖案,和聽潮靈谷的七枚真符幾乎一模一樣。
傳聞中,那七枚真符正是脫胎於這七符令。
數道靈光在蒼穹上閃爍,如星辰一般落下,現出海晴兒的身影。
其氣息綿延悠長,深不可測,比起之前更強,顯然已是突破至無相中境,觀其外溢的真氣,應是剛剛突破不久。
她落到峰頂,沖着眾人抱拳行禮,然後便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向了高台。
……
……
海晴兒輕鬆的拿起了七符令,她早已擁有此物,這一次也不過就是走個過程,得到七符令的認可,又有扁靈泉的詔令,她便是真正的谷主。
她只是簡單的拿起了七符令放在胸前,什麼都沒做,任何聖物的氣息都沒有流露出來。
各宗門強者紛紛表示慶賀。
聽潮靈谷的弟子們開始傳統的祭典儀式,莊重而威儀。
就在此時,雲霧遮掩的山中小路上,忽然響起隆隆之聲。
不是雷聲,也不是海浪拍擊的聲音。
一個看起來不過十歲左右的孩童坐在輪椅里,皮膚極白,氣息內斂,黑髮隨風飄逸,但雙瞳中卻沒有任何光澤,就像失了魂一般。
貝止瀾推著輪椅,神色淡然。
天地間瞬間寂靜。
各宗門強者對視無語,心中有些震驚,但更多的是疑惑。
震驚的是貝止瀾的出現,疑惑的是輪椅上的孩子是誰?
聽潮靈谷的弟子們同樣有此疑惑,難道貝師伯想憑一個孩童爭奪大位?
他是誰?
為何坐在輪椅上?
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又為何氣息如此詭異?
有人說貝止瀾很尋常,因為他很低調,也有人說他很耀眼,因為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蒼生。
但他的確很強大,因為他有着無相上境的道行,就算在聽潮靈谷內,也是僅次於扁靈泉的存在。
這一次海晴兒繼任谷主之位,其他無相境強者皆未出面,但都派弟子傳來了口信,唯有貝止瀾親身前來。
眾人的視線隨着輪椅移動着。
海晴兒沒有看貝止瀾,而是一直盯着輪椅上的孩童,柳眉緊蹙,一股強烈的不安情緒油然而生。
不是擔心貝止瀾會威脅到自己的谷主之位,而是那個孩童竟是散發着極為危險的氣息。
海晴兒的目光挪到貝止瀾臉上,一言不發。
貝止瀾平靜說道:「師侄。」
他沒有稱呼谷主,而是師侄,所有人都察覺到了這一細節,皆是臉色微異。
海晴兒說道:「師叔這是何意?」
貝止瀾低頭看着輪椅上的孩童,說道:「你難道不知道他是誰?」
海晴兒眼角一抽,盯着孩童的臉看了許久,仍舊毫無頭緒。
貝止瀾從輪椅後走到孩童面前,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竟是彎下身去,恭敬道:「師叔,還請亮明身份。」
他的聲音很小,卻傳進了在場的幾位大人物耳中。
海晴兒臉色驟變,心頭猛顫。
輪椅上的孩童聽聞其言,原本無神的雙瞳竟是浮現詭異靈光,充斥着無盡的符印之力。
與此同時,他的眉心處浮現一道漆黑的印記。
形似古鯨,凶神惡煞。
海晴兒看着那古鯨印記,忍不住顫聲道:「鯨神符,你是小師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