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四百一十八章：都是打工仔
「年輕真好呀……雖然青春人人有，可惜青春不常在……花兒，你以後也要過得開心快樂一些，莫要辜負了人生最最寶貴的大好青春。」世間的快樂都是可以互相傳遞感染的，看着面前那一對天生註定的歡喜冤家，司徒演也不由自主地捻須微笑起來，之後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身邊的侄女……撫須半晌之後，終於發出了一聲輕輕感慨。
「……」司徒花不解叔叔話中之意，又不敢深問，最後只能模稜兩可地點了點頭。
「哎呀！媳婦你想到哪裏去了！咱兩都這麼久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我是那種喜新厭舊的薄情之人嗎？嗯，即便我心中偶爾想要喜新厭舊……那也只是偷偷想一想而已……我又不是傻子，只要你手裏捏著寶劍……我什麼時候都會老老實實的！因為我根本承擔不起喜新厭舊之後被劍氣割得七零八碎的悲慘結局呀！我剛才想靜靜……咳！其實不是安靜的靜！而是井丼！是那個坐鎮京城的梅花內衛的副使！」自家媳婦怒氣沖沖，不想這下卻是歪打正著，伍果靈機一動，轉頭就對着司徒演大吐苦水道：「今天乍然遇見了這麼多的老熟人，把我的腦子都給看暈了！真真如果不說，我就把這件重要事情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司徒叔叔，您不知道，那個井丼可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嗯，不但心狠手辣，還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一年前竟然派出一個金丹殺手去刺殺月明樓！這個就是太過分了！我聽說您老人家當初可是發過保護月家一門周全的重誓的！他這麼做不是明擺着把您老人家放在火堆上烤嘛！」
咳！這個憊懶難纏的害人果！眼見着說不過司徒演……心裏就打起了禍水東引的如意算盤！
司徒叔叔，司徒大爺！您老現在就別琢磨著怎麼折磨我了……以後想盡辦法折磨井丼去吧！
「哦？還有這種事情？」驚聞此事之後，司徒演頓時一愣，撫須想了想，奇道：「即便如你所說……井丼心裏想把我放在火爐上烤……但是他絕對不會暴露出這個狂妄心思的！派出金丹殺手刺殺月家嫡子一事他肯定是安排得極為機密……小國師那時遠在千里之外的真陽山上，不知又是如何知曉此事的？」
「我本來是不知道的！之前梅花內衛副使是付練練，嗯，糟老頭子還算老實，一直沒有整出什麼大的么蛾子；後來副使換成了井丼，這個傢伙為了拍虞紅裙的馬屁可是下了一番狠功夫的！咳！司徒叔叔您自然是一個明白人，響鼓不用使勁錘……虞紅裙為什麼要把付練練換成井丼？還不是因為付練練不肯聽她擺佈的緣故！」伍果也不慌張，一雙眼睛骨碌碌地飛快轉了幾圈，編起瞎話來那真是一個輕鬆自如，源源不斷！「不消說，井丼安排金丹殺手之事自然是做得極為機密，不過人在做，天在看……冥冥之中一切行為都是瞞不過老天爺的！一年前明樓正好獨自走到了西北娘子關……也算是終於走到了咱們自家人的地盤上……那個金丹殺手剛剛趕到娘子關的時候，可巧不巧地正好被真真給遇見了！嗯，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其實也不是碰巧遇見的，主要是那個殺手一路之上不但神氣活現，大搖大擺，渾身上下還是殺氣衝天的……簡單一句話，知道的他是梅花內衛的一個金丹殺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窮凶極惡的魔聖一頭扎進了娘子關呢！真真那時候正在關上鎮守，哪裏會慣他的毛病呀！當即就像一朵白雲似的從城頭飄下來，一招『天外飛仙』就取了他的小命！什麼叫做千鈞一髮？毫無疑問，這個就叫做千鈞一髮！嘿嘿，這件事情您不知道吧？小花當時雖然也在西北……不過她卻在懸空閣里閉關着吶！」
「……」蔡素真一聽，心中頓時就苦笑不得起來！「那個金丹殺手最後是我殺的不假……不過卻不是我認出來的，而是最開始的時候你把這個事情拜託給了父親……然後父親駕着仙鶴飛回娘子關后又讓我下得手呀！再說了，天外飛仙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厲害劍招？從來沒見過呀！這個小壞人！說起假話的時候偏偏還要帶着幾分真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嗯，前幾天他和我說過上古時代似乎有過一個叫做測謊儀的神奇物事……呸！小壞人平時說起瞎話來就像是喝涼水似的，即便是測謊儀也測不出他的真假虛實！」
「……」傲嬌女王在那廂哭笑不得，這邊的司徒演也皺眉沉吟起來……你還甭說，害人果現在說得這件事情只怕還是真有的……咳！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每個人的小眼神基本都是千錘百鍊，火眼金睛的！即便是害人果會說謊，可是他身邊的清凜真人卻不會說一句謊話的呀！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卻又着實古怪！雖然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不過梅花內衛的高牆大院可比世間普通的磚牆厚上許多！冰寒徹骨的西北風都是吹不進去的！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呢？井丼為了討太后的歡心，所以就不管不顧地派出了金丹殺手前去刺殺月家嫡子……井丼苦心謀划，太后樂見其成，他們兩個肯定都是守口如瓶，不會走漏半點風聲的……那還有誰？難道是巡查使鄒是道不成？
不會呀！鄒是道出身江南商賈之家，與京師月家那就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他又不是傻子，完全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白白得罪了同僚井丼……嗯，其實得罪井丼也不是什麼翻天覆地的大禍事，大家都是替人打工的，都是每月拿着固定薪水的，誰怕誰呀！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真是鄒是道走漏的風聲……卻會得罪他最大的頂頭上司虞紅裙呀！太后若是惱了，不但不會給他發薪水了，翻翻手掌就能把他電成一根焦炭！難道他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連自己的一條小命都能捨棄掉不成？呸！別開玩笑了！你要搞清楚，他是鄒是道，卻不是上古時代的那個急公好義的雪山飛狐呀！
呸！讀書人怎麼了！讀書人肚子裏也喜歡裝着幾個上古時代的英雄好漢呀！
怪！怪怪怪！真是太奇怪了！
那一瞬間，即便以司徒之智，也彷彿一頭扎進了黑乎乎的牛角尖里！咳！京師的水……從來都是深不見底的。即便司徒演有通天徹地之能，也不會知道鄒是道早已經和同樣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趙凱歌偷偷穿上了一條褲子！
咳！其實都怪那個憊懶難纏的害人果，他現在雖然當面說出了井丼之謀，卻是說什麼都不會泄露鄒是道的老底的！他之前落在下風，更是急在心裏……天無絕人之路，最後竟然靈光一閃給司徒來了一個腦筋急轉彎！
您老現在就別琢磨著怎麼折磨我了……虞紅裙和井丼一直都想着把您老人家放在火堆上烤吶！
您自己都差一點被別人給烤糊了！怎麼現在還一門心思想要烤我！
其實我們兩個同樣也都是打工仔呀！
相煎何太急！求無視！求放過！
……
兜兜轉轉，心念如電，司徒演仔細思忖之際，不由自主地就緩緩踱起了圈子……
其實太后的心思很好理解，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當年可是發過兩個誓言的！
第一個是保護月家周全。
第二個是終身不對這個害人果一策加身。
一直以來，這兩個誓言就像兩個沉重枷鎖一樣……尤其是第二個誓言！
可是他一直都想遵守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
他是一個讀書人，自然想要遵守自己的諾言……要不然書豈不是都讀到狗肚子裏了！
說一千，道一萬。他是一個有本事的，同時也是一個有脾氣的！
他有自己的底線。
他有自己的原則。
人生如重負而遠行……他現在肩頭上沒有扛着沉重包袱……嗯，套上兩個沉重枷鎖似乎也是馬馬虎虎。
不就是前途漫漫，步履蹣跚嘛！你懂我懂他更懂！
可是很多時候又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雖然他甘之如飴，別人卻是心急火燎！
井丼急，太后急，同樣他的學生戰勝也是急不可耐！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原來他們一年之前就已經急不可耐地想要打破他的第一個枷鎖……而終極目標正是想要讓他出手對付害人果！
可是……
還是那句話，如果認真說起來，他和害人果並不是敵人。
不但不是敵人，而且還是一起抗擊魔聖的戰友！
唉！說來說去！原來都是被那個魔聖給鬧的！
嗯，這個害人果也不省心……眼睛一轉就會飛出一個么蛾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伍國師與妙仙子的這個兒子可是一個不得了的！
你就說現在吧！他的試應手還沒給害人果出呢……害人果反過來先給他出了個試應手！
嗯，聽說上古時代的打工仔同樣經常被人面試……試人者逍遙快活，被試者苦不堪言！
不能急！無論是試應手還是腦筋急轉彎，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