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三百七十一章：混出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句話用到世間那些探子身上也是分毫不差的！
所以「廣智魔王」摩智早早就把井丼和下線一起塞進了人族的京師之中！
養兵千日……為了確保井丼的安全，摩智當初還真是費過一番苦心的。
首先，井丼必須要有一個下線……和他的下線莫賬房相比，他的年齡更具優勢，他最初的任務不是扮作一個尋常百姓，而是要深深打入到人族高層之中！
魔族如此大費周章，自然要求物有所值，他們要得情報絕不是流傳在市井中的那些八卦消息！
而是傳說中的內部消息！
是的，井丼最初得到的命令不僅要出來混，而且還要混出來！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世間男人進了官場多半如此，女人進了後宮同樣亦然！咳！女人也是人呀！既然已經進了後宮，既然從此不見天日……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好了！即便是每天都和女對頭扯頭髮，抓麵皮……也要在後宮之中混個嬪妃昭儀什麼的當一當！
通往天際的道路十分狹窄，想要努力攀上去的人又是多如牛毛……簡直就是難上加難，難於上青天！
一直以來井丼六親不認，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其實目的就只有一個！只有牢牢地把虞紅裙給巴結住了，他在人族中的位置才會慢慢變得顯赫起來……出來混只是開始，只有等他最後混出來之後，獲得的情報才會像金子般的珍稀寶貴！
呸！什麼六親不認！他一個魔族探子，在中原這邊根本就沒有親戚好不好！嗯……除了那個莫賬房！
同樣的道理，他打進人族高層之後就更需要一個極其隱秘的下線……咳！他總不能在梅花內衛的衙門裏親自餵養一窩子信鴿吧！
你當鄒是道是傻子嗎？
你當虞紅裙是傻子嗎？
即便沒有鄒是道，人族中的難纏人物也是多如牛毛的……遠的不說，就連滿眼販夫走卒的西市之中都有着三個難纏之極的活久見！
所以他必須要有一個隱秘下線。
安排周密，分工明確，他只管打探情報，莫賬房只管傳送消息。
其次，他的那個下線，也就是一直不聲不響地躲在西市通遠鏢局中的莫賬房，是他唯一的一個下線。
毫無疑問，探子的差事從古至今都是極其危險的……知道他存在的人越少，他就會越安全。
嗯，如果給他安排十個八個的下線……那他離天牢大獄也不遠了。
所以從頭至尾知道他存在的人就只有兩個而已！
一個是摩智，一個是莫賬房。
所以他很安全，一直都很安全。
情報傳送也是一直順風順水，他寫好情報，然後喬裝打扮去西市之中溜一圈……莫賬房隨後偷偷取到情報之後就會用飛鴿傳往虎牢關，最後再送到妖魔之地摩智的手裏。
就像是一條繩子上串起來的幾個臭雞蛋，一扯就是一大串！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前番司徒兵出中路之前他就已經偷偷向妖魔之地的摩智送回了許多情報！
所以魔聖才會在營壘之中事先準備下了那許多大石球！
雖然魔族在最後還是一敗塗地，但是魔聖與幾位魔王最後還是逃出了生天！
嗯，魔族最後一敗塗地那是因為人族日新月異，並不等於他的情報不給力！
一個深深打入對方陣營中的間諜……有時候甚至能夠左右一場戰爭的勝負！
他的能力，他的威力已經讓他的魔族主子們刮目相看！
此番魔聖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韙，破釜沉舟地想要一口氣衝到人族京師……一方面他自恃功力絕頂，一方面就是因為有井丼這個內應！
既然人族這邊有什麼風吹草動井丼都會秘密通知……那還怕個甚麼！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不打白不打，白打誰不打！
反正都是沒本錢的買賣……如果沒有生命危險的話，不做的那是傻子！
所以魔聖來了。
說到底還是那句話，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沒有一個是傻子。
人族如今朝氣蓬勃，日新月異，與宿敵的妖魔兩族總會有幾場驚天之戰，而做為雙方的大腦，司徒與「廣智魔王」摩智就像是坐在棋盤兩邊的對局之人……魔貴自知……摩智自知不是司徒的對手，為了作弊，他早早就把井丼這枚厲害棋子深深打入了人族的內部之中。
井丼這枚厲害棋子之所以厲害，是因為他隨時都能向魔族主子發出關鍵情報。
嗯，棋局至此，司徒有什麼神之一手現在魔族還不知道……不過摩智的這一招簡直就是魔之一手！
既然是魔之一手……自然有其魔性……說一千，道一萬，如果井丼發出情報還好，如果他發不出關鍵情報……那他卻離一手臭棋也就不太遠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井丼就是一把既傷人，又傷己的雙刃劍，如果他突然被斬斷了下線從而發不出關鍵情報……那麼他的魔族主子還會很傻很天真地以為天下太平，進而麻痹大意！
原來天下萬事都是有利有弊！井丼只有一個隱秘下線，此舉雖然讓他的安全系數大大增加……可是當他的下線被人一刀兩斷之後，井丼就成了一個斷了線的，在半空中飄飄蕩蕩的風箏！
只能孤伶伶地飄在半空中，眼睜睜地看着他的魔族主子一跟斗栽進人族的陷阱之中！
天呀！全明白了！原來害人果幾個月前就苦苦求人追查井丼下線……他要得原來就是這個效果！
弄巧反成拙。
無聲勝有聲！
……
嗯，害人果怎麼想的井丼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是覺得最近流年不利，諸事不順。
他其實並不緊張自己的安危……拿人拿臟，只要人族拿不住莫賬房，他永遠都是紅口白牙地一推六二五，世間任何一個人都拿他沒有辦法。
所以即便鄒是道早已經確認了他的魔族探子身份，卻一直抓不住他的把柄。
他緊張的是司徒！因為一直打探不出司徒的高深計策！
他也曾經想要拐彎抹角地向太后虞紅裙打探幾句，不過後來想想還是作罷了……咳！那個鄒是道天天在虞紅裙面前告他的黑狀，說他是一個魔族探子……如果他此時向虞紅裙打探迎戰魔族的事情……那豈不是不打自招，此地無銀三百兩！
算了，魔族主子的事情很重要……不過和自己的一條小命比起來，神馬都是浮雲！
還是別去招惹虞紅裙了！
所以他這陣子就像是一個沒頭的蒼蠅似的……圍着通天峰一圈圈地打轉！
都怪那個該死的司徒！你就不能老實點嗎？
都怪那個該死的鄒是道！你就不能消停點嘛！
嗯……那些魔族主子也是一些不省心的……你們現在老老實實地躲在通天河源頭悶頭苦練也就行了，沒事到人族這邊添什麼亂呀！
你們添亂不要緊……可是我有暴露的危險呀！
咳！世間萬事又是怕什麼，來什麼……他現在不僅打探不出司徒的高深計策，連下線莫賬房都突然被鄒是道給帶人圍住了！
究竟是哪裏出了紕漏？
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
知道他真實身份的就只有摩智與莫賬房……同樣的……知道莫賬房的存在的也只有兩個人而已……一個是摩智，一個是他自己！
真是奇了怪了！難道是摩智叛變了？要不然莫賬房今天怎麼就被人給發現了！
不能啊！別的魔王叛變到人族這邊……最少還能當個滿臉橫肉的打手；白白凈凈的摩智叛變了……難道他想給司徒當幕僚不成？
呸！他那點智謀也就能在傻大黑粗的魔族圈子裏混一混了……給司徒提鞋都不配！
真是奇了怪了！算了，現在都已是火燒眉毛了……先別想摩智了！
如今莫賬房已是身陷重圍……這可如何是好！
其實他是不擔心莫賬房會出賣他的……不過他心裏十分迫切地想要搭救莫賬房！
力的作用總是相互的。為了確保他的下線……也就是莫賬房即便在暴露之後也不會出賣他……他們兩個之間就需要極深的羈絆！
寧可捨棄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上線安全的深厚羈絆！
是的，雖然「廣智魔王」摩智比起司徒來大有不如，不過在傻大黑粗的魔族圈子裏還是出類拔萃的！他其實把一切都已經算好了，莫賬房其實就是井丼的父親。
天呀！搞了半天原來竟然是一個間諜世家！
天呀！搞了半天那三個遊手好閒的活久見剛才還真沒說錯……井丼現在臉上焦黃焦黃的……還真是因為快死了親爹的緣故！
莫賬房其實並不姓莫，而井丼自然更不可能姓井了！
他們家族裏的人從來都是無名無姓……一直都是甲乙丙丁之類的排列下來……林子大了，什麼……魔都有……他們家族血統極為奇特，每一代的男丁都是天生的黑眼白髮……而井丼更是百年不遇的黑眼黑髮……簡直就是一個天生做探子的料！
他們從小就教他讀書認字，告訴他中原各地的風土人情，再訓練他各地口音……等到他終於藝成圓滿，十年之前隨着父親一起來到了中原之後，父親搖身一變成為了京師西市中一家小鏢局的賬房先生……而他躲在暗處偷偷尋覓良久，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面目相似，身世簡單的人……井丼！
那個井丼在京師之中無親無故，無朋無友，無聲無息地死了之後就算是在閻王爺的賬本之上都找不到……簡直就是老天爺為他量身打造的一個最佳替身！
他暗殺掉井丼，再用他的身份投到梅花內衛之中……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按照計劃進行着……父親大隱隱於市，而他也一路高歌猛進，飛黃騰達。
一直順風順水……可是今天怎麼就突然變成了狂風暴雨了！
究竟是誰壞了我的好事！
究竟是誰抓了我的親爹！
大家都是出來混的，都不容易……何苦這般為難與我！
到底是誰！現在敢不敢站出來！我今晚就要去敲他們家的大門……呸！敲幾下房門豈能解得了我心頭之恨！必須要用石頭砸他們家窗戶！
從此與你不共戴天！
咳！原來世間有許多事情從來都是有苦自知，有苦難言！
無論是出來混，還是混出來……其實都是一把的辛酸淚！
再回首，人去樓空！
再回首，家破人亡！
再回首……呸！我現在已經不想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