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同仇敵愾
「咯咯！果然如此！這個世上的壞人……果然還是需要壞人來磨的！小壞人一肚子壞水，平日裏張牙舞爪的無人能敵……不想今天就遇見了比他更壞的妖狐狸！真是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嗯，自從認識了小壞人之後……卻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幅灰頭土臉的樣子！」看到伍果那幅垂頭喪氣的模樣，蔡素真不由得心中偷樂，不過樂完之後，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家小壞人被外人欺負了不是！當即便冷著臉道：「天下之地，天下之人自然皆可去得！我們現在就是來了，別人又能如何？至於別人家裏放着什麼經書，我們卻是沒有半點興趣的！」
「……」小妖后聽到傲嬌女王冷冰冰的聲音，心中也是禁不住打了幾個哆嗦！人貴自知，也許她天生便是世間男人的剋星，可是別人家的女人卻都是防賊似的防着她吶！
即便是傲嬌女王也不能免俗！
世間的事情大多時候都是很公平的！你魅惑人間，雖然逍遙自在……無形中卻成了女人公敵！
誰知道你這個妖狐狸以後會不會魅惑俺家男人！
她可以耍戲任何一個男人，自然也包括那個害人果，因為她天生就有那個戲耍男人的資本！
可是她永遠都不敢耍戲蔡素真！
男人或許總會對她憐香惜玉，可是女人對她就是絲毫不會手下留情了！
蔡素真是誰？那可是和虎王在娘子關城頭上硬剛過的……雖然最後的勝負不太清楚，可是人家過後又手刃了血影魔王！
面對這般厲害的巾幗英雄，小妖后不打幾個哆嗦才怪！你看她生得彷彿琉璃雪，脾氣卻是個霹靂火，和一個妖王打完架之後，還覺得沒過癮似的，緊接着又去滅了一個魔王……
人生得美不說，武力值還逆天……簡直天生就是狐狸精的剋星！
嗯，和她打交道，還不如和那個狡詐少年說說話呢！
至少那個少年話比較多！
天呀！原來話癆也有話癆的好處！
天呀！果然誰都不是無敵的！妖狐狸克制害人果，害人果克制大女王，而大女王……又天生克制妖狐狸！
整個就是一個食物鏈的循環圈！
「正是！媳婦這句話真是說到了我的心裏！我們既然能夠來得妖魔之地，妖后陛下自然也可去得中原之地！嘿嘿，至於您想不想去，那就是您自己的事情了！」害人果眼淚汪汪地看着蔡素真，心裏真是一個暖乎乎！「原來別人都是不靠譜的！關鍵時刻還得是自家媳婦！能夠雪中送炭的……毫無疑問！這可是親媳婦呀！」
「八年不見……不知小國師一向可好？陳某一直苟活與異族之地，卻不知如今中原那邊又是形勢如何？」小妖后沉吟不語之際，陳百萬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他語速極慢，不但聲音嘶啞……而且語調也很是蹩腳生硬。
和小妖后的天籟之音比起來……他的聲音差不多就是一個鬼哭狼嚎了！
呸！都好幾年沒有開口說話了！不鬼哭狼嚎就怪了！
可是他心中更是無比迫切地想要知道京師里的狀況！
其實有時候我們也一樣……心中挂念的不是親人……就是仇人！
陳百萬已經沒有親人了，他就只有仇人！
京師里的那幾個仇人！
誰霸佔了我家，誰在花我家的銀子……誰就是我的仇人！
不共戴天！
「還能怎麼樣呀？自然還是老樣子啦！依舊是好人無好報，禍害遺千年！虞紅裙大權獨攬，戰勝心無旁騖，一直躲在通天峰頂刻苦修行……想來現在應該也順利成嬰了！」伍果眼睛飛快轉了幾圈，雖然他剛才挑撥離間小妖后失敗了……不過陳百萬卻是沒有老婆的！勝不驕，敗不餒，敗了不要緊，接着再戰江湖就有了！「陳兄……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妖魔之地雖然荒涼，可是總能找到一兩把長劍吧？你現在手裏拿着一把斷劍又是什麼意思呀？我現在手裏就是沒有長劍……有的話，二話不說就送給你了！嗯，說起長劍……你們陳家的那把絕世神兵滿江紅……現在也被戰勝據為己有了！」
呸！世人常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可是這個害人果！怎麼專門揭別人的短！短短一句話里就把通天峰和滿江紅都給提到了……
專往你心裏的痛處說！
就不怕你不怒火攻心！
可是很奇怪的，陳百萬面上卻是無動於衷，只有一雙死灰色的眼睛……似乎陰鬱了幾分！
流了八年的血，他心中的傷口早已結上了厚厚的疤結！
不信你流個八年血試試！
早已血流成河！
「咦？這個陳百萬果然難纏！八年的殺戮生涯，把他打磨得就像一塊鐵石一樣！一般招數還對付不了他吶！」害人果見到陳百萬毫無反應，也不氣餒，想了想，就接着再下猛葯：「八年來，與陳家有過關聯的人與事物都被通通抹除掉了……也怕再過些年，世人就只道戰氏老祖乃是萬千年前那位破空聖人的唯一弟子了！殺人也就成了……怎麼還要除名吶！嗯，即便是峰商萬寶堂，也灰溜溜地跑到妖魔之地躲了八年！」
陳百萬依舊沉吟不語，可是一雙眼睛……又陰鬱了幾分！
能不陰鬱嘛！
八年落魄漂泊之後，再說起昔日之事，早已物是人非，宛若大夢一場！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嗯，陳百萬隻是做了場噩夢而已，絕對不是什麼春閨人；無定河在哪裏，他也是不知道的……不過此刻身邊的通天河裏，還不是星星點點，白骨森森！
舉目望去盡魍魎！
人間遍地是滄桑！
「陳兄，你不知道，當初你們陳家幾位劍子逃出京城之後……我在京城裏也是舉目無親，孤苦伶仃的，最後只好獨自跑到真陽山上躲了整整八年！」既然已經挑撥過了，接下來自然就要表明自己的態度了！害人果擠眉弄眼地努力裝出一幅悲傷的模樣，大吐苦水道：「要不我今日乍見了陳兄怎麼會這般的歡喜！先不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更是因為我們兩個同病相憐，彼此都被趕出了京師，自此天各一方，都是天涯淪落人呀！」
「呸！你淪落個屁！淪落都能把奇女榜排名第三的絕世美女給娶回家了……你若是不淪落……豈不是要上天了！還天各一方……你泡妞泡多了……泡出後遺症來了吧？」陳百萬頓時便翻了個白眼，心中更是一個勁的暗自腹誹：「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呀！就算是別的不知道……奇女榜什麼的，妖魔之人也是津津樂道的呀！」
「唉！你別看我現在貌似逍遙，其實也是有家難回的！京城國師府里的野花野草……現在長得恐怕比我都高了！」害人果自顧自地先是長嘆一聲，然後又神秘兮兮地小聲笑道：「難道我不想回京師嗎？我比誰都想回去！就是親手拔拔家裏的野花也是好的嘛！有道是家花沒有野花……咳！說錯了！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我現在即便是回去了，也打不過那一大家子人呀！我看不如這樣……陳兄你若是什麼時候想回京城了……便事先知會我一聲，然後我們兩個一起殺回京城裏，一起走夜路……彼此也有個照應不是！」
「小國師與那一家子有什麼仇怨我不管……也管不了……」面對害人果的煽風點火，陳百萬沉吟一陣，突然厲聲道：「不過我身為陳家子弟，通天峰與滿江紅……終有一天我是要取回來的！誰擋我的路，我就殺掉誰！」
「對！你必須一口氣衝上通天峰頂！到時候我來掩護你好了！」害人果心中大喜，不過為了自己心中的小算盤，他挑撥了一句之後立刻又假裝遲疑道：「不過陳兄還是不能大意！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別的不說，滿江紅現在卻是在戰勝手裏握著吶！你拿什麼去和他打呀？手裏這把黑不溜秋的斷劍？」
「……」陳百萬眨眨死灰色的雙眼，不說話了。
說什麼說！絕世神兵滿江紅的問題……絕對不是說說話就能解決的！
「咦？本宮聽說八年前的通天之變，伍國師首先出手挑戰通天峰主陳兵百萬，最後不但通天峰主命喪當場，伍國師隨後亦是駕鶴西歸……你們雙方家人都是死傷慘重的，怎麼子孫還都受到殃及了？」就在陳百萬咬牙切齒，怨氣衝天之際，小妖后妙目轉了轉，終於再次找到了話題的切入點：「自古雙方決戰之後，贏家自然個個都是雞犬升天，可是你們兩個……輸家的子孫浪跡到了我們妖魔之地為非作歹……怎麼贏家的嫡子也是失魂落魄，滿腹怨言的？咳！鬧了半天，原來還有一個更大的贏家把全部好處都給拿走了！你們兩個還真是一對難兄難弟！」
「呸！這個妖狐狸，看到不能挑撥我與陳百萬之間的關係，現在又轉而挑撥我與京城那撥人的關係了！」伍果心中暗恨，臉上也隨即裝出一幅氣哼哼的模樣，怒道：「妖后陛下千萬別和我說京城裏的那個老妖婆！說起她我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對了，在下現在也不能斷章取義，卻不知是應該稱呼您小妖后陛下？還是小魔君夫人呢？」
「呸！什麼狗屁夫人！本宮什麼時候都是妖族的至尊女王！」再次被害人果提及心中隱痛，小妖后情不自禁地嬌嗔了一聲之後，不由得心中懊惱，暗恨道：「這個憊懶少年！你瞧他臉上總是笑眯眯的，罵起人來卻是不帶一個髒字，委實難纏得緊！說起通天之變……人族那邊就提早二百年進入了盛世……這一招果然厲害！對妖魔兩族幾乎就是滅頂之災，還毫無破解之道！短短几年之中，就出了這樣一個難纏的少年高手！嗯，武帝戰勝一直躲在通天峰上刻苦修鍊，現在的修為或許比這個少年更高！而妖魔之地離盛世……還要二百年吶！如果再這樣發展下去，別說二百年了……再過兩年人族就要潮水般的席捲而來了！只怕到時候我就是想要在荒郊野外里過活……也是痴心妄想了！」
「陛下無需擔憂……現在的情況您也看到了，人族那邊遠非鐵板一塊！即便是此次司徒西征，也不過是虛張聲勢，以進為退罷了！妖族大可以高枕無憂！」伍果見到小妖后突然之間就沉默不語了，自然知道她心中顧慮，眼珠轉了轉，又不陰不陽地道：「原來世間就沒有鐵板一塊之說！人族如此，妖魔兩族亦然！也不知道陛下知不知情……在下此番與內子一路行來，便發覺妖魔之地中有人和萬寶堂做生意……賣給了長生公主無數匹寶馬，現在魔族已經大敗虧輸了一場……想必魔聖早已是大發雷霆啦！」
一語既出，不但狼婆臉色大變，小妖后亦是秀眉緊蹙，目光閃爍！
「呸！妖狐狸你就別和我裝什麼正義凜然了！如果你真的是和魔族一條心，同仇敵愾地想要對付人族，你能賣給人族戰馬與靈石嗎？不拿言語敲打你一下，你就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見到小妖后一臉凝重之色，害人果心中更是得意洋洋！「你口口聲聲說魔族不會奴役你……嗯，他們可能沒有奴役你……可是你卻在偷偷害他們！你故意賣給戰紅顏那麼多的物質寶貝，最後的目的還不是一招借刀殺人！」
原來一勝一負之下，害死人與迷死人雙方自然都變得小心翼翼，不敢輕易出招，剛才都是真真假假地互相言語試探。
直到害人果此時再度出招！
怕什麼！屢戰屢敗的都可以屢敗屢戰，更何況是害人果！
一次害不死……沒問題，那就再害一次好了！
害你之心不死！
「說什麼說！即便是一句話不說，對方也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還怎麼說！」小妖后一直沉吟不語，一雙妙目淡淡地瞄著害人果，似乎有千言萬語，又好像半句嫌多！「這回卻是我的大意了！剛才只想到眼前這個少年有一個國師父親……其實最可怕的……卻是他的母親！那可是天下雙智中的妙計仙子！我說怎麼自從遇見他后就好像總是束手束腳的……原來這個笑眯眯的少年竟然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狡猾！」
有時候看一個人，是不需要語言的！
有人一見鍾情……
有人一見……彷彿就是一生之敵！
小妖后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瞄著害人果的那雙流盼妙目之中……卻慢慢變得流光溢彩，滿是興趣！
嗯，就只是興趣！
流光溢彩，興趣無窮！
就好像是一個獵人突然看到了一個夢寐以求的獵物！
那個獵物不但張牙舞爪地屢次挑戰獵人的權威，還極其狡猾，獵人事先佈下的陷阱什麼的，想都不用想，根本都是一些沒有用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