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誰的人生不曾劇透！
「果哥，雖然你整天面上都是嘻嘻哈哈的……可是我知道，你心中有時候也是不快樂的……是不是？」小桃用一雙大眼睛靜靜地看了伍果好久，突然小聲道。
「哦？何以見得？」伍果頓時虎……身軀一震，吃驚地看着小桃道。
「因為每個小丫鬟都有一雙火眼金睛呀！嘻嘻，你和小姐都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心中每時每刻不是在想着那些世間大事，就是在思考着修行方法……而世間的小丫鬟，每天眼裏就只會注意自家的少爺或小姐的面目表情……」小桃輕輕笑了笑，雖然依舊嬌俏喜人，神色中就總有一絲淡淡的黯然：「當然啦，我現在說這些並沒有絲毫抱怨的意思，小姐一直都待我極好，我心中感激她還來不及呢……不過做為一個小丫鬟，成天注意自家小姐的喜怒哀樂便是最最重要的差事了，久而久之……察言觀色什麼的，自然就是習慣成自然了！」
「原來是這樣啊！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世間果然是行行都能出狀元的！」伍果眨了一會眼睛，彷彿極為受教似的，最後終於喟然長嘆了一聲：「我身邊的那個天下第一惡丫鬟……整日裏就只顧著摔鍋扔盆，抓雞逐狗的，卻是沒有小桃你這般的細心呢！」
「哎呀！果哥你怎麼連埋汰人都是拐彎抹角的！你若是尺子，那我就只有一寸了唄？再說了，衣衣真人雖然兇惡了些……卻也不像你說得那樣呢！」小桃襟了襟鼻子，使勁白了害人果一眼，神氣道：「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快樂的！嘻嘻，是不是因為那個……『明月當空』呀？」
「不是吧？連這個你都知道？原來小桃不只是一個小耳目，更是一個千里眼加順風耳呀！不過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嗯……一定是蔡伯伯說的！」伍果頓時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冷汗直冒，想了想，更是大驚失色道：「小桃，難道蔡伯伯把我小時候的那些事情都和真真姐說了？」
「嘻嘻，老爺有一次從真陽劍宗回來以後……嗯，就是他去真陽山接你下山的前一次！他猶豫了幾天之後，嘻嘻，就吞吞吐吐地把你小時候的糗事都說了！」小桃邊說邊笑，最後一雙大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兒：「不過還好，小姐當時因為抹不開面子，只是囫圇聽了幾句就跑開了……不過我當時心裏好奇極了，就悄悄站在一邊聽了個完全通透！」
「那蔡伯伯當時又是怎麼說的呀？」伍果暗中雖然恨得咬牙切齒，面上卻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老爺說你小時候……就是那個大美女給你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小桃說着說着，早已經捂著嘴，笑彎了腰。
「哎呀！你這個小丫頭！真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伍果大怒。
「嘻嘻……老爺說你小時候幾乎就是那個大美女給一手帶大的！關係自然極為親密……嗯，便是你最初的識文斷字，都是那個大美女教你的！」
「呸！我小時候識文斷字，都是舅舅教我的好不好！」伍果辯白了一句之後，心中更是惱怒不已：「這個不靠譜的老丈人！怎麼就聽風就是雨！無風還起浪！若不是看在真真姐的面子上，哼！以後就要害他一害！」
「果哥，你有時候心中不快樂……是不是因為那個大美女呀？聽老爺說，八年前通天之變后，她便獨自被困在了京師之畔的明月摘星樓中……」小桃忽閃著一雙大眼睛，好奇道：「你放心，不管你心中是如何想的……我都是不會和別人說的！你現在和我說說，我也可以幫着你參謀一下呀！」
「是啊！我和真真姐在一起的時候，自然是十分開心，不！是從來沒有過的開心！不過人總是那麼的矛盾，只要一想到綉綉姐現在還一個人孤伶伶地困在明月樓中……」伍果低頭沉默了半晌，突然小聲道：「小桃，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明明對自己有大恩的人還在吃苦受罪，而我卻躲得遠遠的，每天只顧著自己逍遙快樂……」
「那你現在就單槍匹馬的去救她？」小桃想了想，突然反問道。
「唉！現在還救不了啊！京城裏那一坨子元嬰真人……可沒有一個是吃素的！」伍果想都沒想，立刻長嘆一聲，搖頭苦笑道。
「所以你現在才這麼拚命的討好小姐？」小桃又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道：「聽你剛才那麼一說……那個大美女也着實可憐呢！果哥，你別看小姐臉上總是凶霸霸的，可是她的心裏就是最最柔軟善良的！這件事情……你過後若是好好求一求小姐，沒準她就會出手幫你呢！」
「等我再想想，再看看……我相信，總會有辦法的！」伍果眼神閃爍道。
「果哥，你平時眼珠一轉便是計上心來……嗯，我也相信你將來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小桃一邊忽閃著大眼睛，一邊鼓勵打氣道：「就像這回一樣，血影魔王就像是一條泥鰍似的，我們誰都對付不了他……而你來了之後，幾個陰謀詭計甩過去，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給斬草除根了！」
「這回只是牛刀小試而已，卻是上不了真正枱面的……小桃，我和你講，天下萬計，離間最高！因為離間計不但能夠兵不刃血，而且成本最小，收益最高！常常讓對手自亂陣角，殺人於無形之中！自然又是天下智者之首選！就像八年前的通天之變，在那個連環計之中，最最重要的就是其中的離間計！」伍果用手拄著下巴，眼神慢慢飄渺起來，靜靜道：「可是無論成本有多小，終歸是要付出代價的！而八年前為了離間戰虎牢與虞紅裙，付出的代價……就是綉綉姐的一生幸福！」
「原來是這樣呀……」小桃若有所悟道。
「說實話，我對綉綉姐並沒有什麼痴心妄想……對一個已經付出了巨大犧牲的柔弱女子還抱有痴心妄想……那我豈不是禽獸不如！」伍果依舊靜靜地說着，只是眼中很罕見地閃現出了一絲哀傷之意：「其實我要求的並不多，過去的傷痛誰都沒有辦法去抹平！只要綉綉姐以後能夠快樂的生活！能夠按照她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選擇，快樂的生活！」
「果哥，既然你的對頭們都那麼厲害，那你可不可以也用最厲害的離間計去對付他們呀？」看到伍果面色沉重之極，小桃眼睛轉了轉，恰到好處地打岔道。
「很難！不瞞你說，其實我在心中已經想過無數次了……不過戰勝，虞紅裙以及虞青山三個人是至親血脈，更是一個利益共同體……而最最重要的是，他們各自追求的利益又不互相衝突！就像一個最最穩定的鐵三角一樣互相支撐，互相支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是很難離間的……」伍果沉吟片刻，臉色突然慢慢轉冷，不屑道：「哼，不過那個大滑頭鳳儀亭就不好說了！他拚命去巴結那個鐵三角，一心想要擠進那個利益圈子，可是終究親疏有別！我將來要對付他們的時候，自然是先易后難，首先就要把鳳儀亭從那一坨子裏給摘出來！嗯，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就先拿那個大滑頭開刀！」
「哎呀！果哥！你現在這個……是不是傳說中的劇透呀！」小桃蹙眉想了想，大驚道。
「不錯！正是劇透！小桃，你可不要小看了劇透！尤其是作者本身的劇透！」伍果心裏其實也不想繼續剛才那個沉重的話題，眼睛轉了轉，便又開始信口胡侃起來：「我和你說，作者的劇透有時候是必須的！記得小時候我曾經看過一本上古奇書，名字好像叫什麼樓，什麼夢來着！那本書可是了不得的！書裏面花花草草，鶯鶯燕燕的美女無數！更是一個美女一隻釵，有金有銀還有玉，嗯，一共三十六隻釵子呢！」
「啊？還有那樣一本曠世奇書呢？」小桃吃了一驚，想了想，又急急問道：「那男主角最後又有幾隻釵子呀？」
「男主角最後有幾隻釵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本書的作者很早就劇透了！他把那些最最重要的釵子的人生命運早早便設計好了並用詩詞的方式劇透出來……着實高明了得！嗯，這樣做最大的好處就是萬一哪天作者失蹤了，別的人也能按照作者早先的劇透來寫完那本書！」伍果此時已經說得興起，不住地搖頭晃腦吹牛皮道：「嗯，所以我現在也要劇透！因為我這個人性子最是疏懶，萬一哪天半路撂挑子不願意寫了，中途半端的劇本就放在那裏好了，如果有別的人看着不錯，也能按照我事先的劇透把這個劇本接着寫下去不是！雖然現在江湖中有一種叫做『完本必神』的流言，可是我就是凡人一個！神仙什麼的，根本不搭邊呀！」
「哼！果哥，你可別吹牛了！就你那兩把刷子，寫的破劇本小姐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小桃先是表現出極度不信的神色，想了想，接着又表示了心中的強烈不滿：「不行！寫劇本……就像你和小姐一樣，一定要有始有終！嗯，你必須要把它寫完！」
「這完全是兩碼事嘛！當然，我和真真姐一定是有始有終的！因為我要對她一生負責！可是我沒有必須要對劇本負責的責任呀！」伍果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
「嘻嘻，那也要把它寫完嘛，我最喜歡看完美大結局了！」小桃笑道。
「想看完美大結局？那還不簡單！我現在偷偷告訴你不就行了！」伍果神氣道。
「哎呀！我不聽！」這一次小桃卻是急火火地用雙手掩住了雙耳，嬌嗔道：「提前劇透什麼的，最討厭了！」
「……」看着眼前玲瓏剔透的小丫鬟，伍果那是相當的無語。
「果哥，就是你現在劇透了也沒用呀！你又不是神仙，別人的人生怎麼會按照你的劇本一成不變的照本宣科……」
「怎麼不會！雖然我不是世間最聰明的那一個，也永遠都不會是最能打的那一個……」被小丫鬟一激，伍果一連又翻了無數個白眼，隨即便神氣活現地道：「不過在最聰明的那一群人里，我最能打；在最能打的那一群里我最聰明……嘿嘿，我不是神仙又是什麼！嗯！剛才我說自己和神仙不搭邊……那完全是不負責任的自謙呀，你怎麼就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