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籌謀未來
細煙道：「在這件事情上，我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我們總不能雇外人接管我們曹家的生意吧！所以，我們還是放棄古董珠寶生意吧！反正，我們曹家都已經輝煌過很多年了！」
春曦道：「你說，哥嫂會不會覺得我們有些過分了呢？這些年，曹家的古董珠寶生意都是哥嫂負責的！我們壓根就沒有幫什麼忙！」
細煙道：「我已經想好了。將來，我們的玻璃工藝產業也分一半給熙然吧！這樣就扯平了！明天，我會親自把話說清楚的！免得讓哥嫂覺得我們是貪便宜的人！」說着，便起身來到了梳妝台前，拿起了一把象牙骨的梳子，緩緩的梳理著那頭捲髮。
春曦笑道：「你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大方起來了呢？你可不要一時置氣！」
細煙道：「我哪裏是置氣呢！我說的都是很實在的話。我們該得到的就必須得到！我們需要讓出的也必須要讓出！我做人一項豁達，哪裏小氣過呢！」
春曦道：「這就好。明天，我們肯定也會給哥嫂一個很大的驚喜的！」
翌日，倆人去了春霖家裏。春霖和長安已經換好了衣服，看樣子準備出門。春曦好奇的問道：「怎麼了？你們要出門嗎？」
春霖笑道：「我和長安都覺得，我們應該去商號里談吧。當時候，我們會把這些年的賬目都交代清楚的！」
春曦和細煙聽着這話，都覺得春霖像是在說氣話似的。細煙急忙笑道：「我們正準備和哥嫂商量呢！我們的玻璃工藝生意將來會分給熙然一半的！」
春霖和長安聽到這裏，覺得有些意外。春曦補充道：「哥嫂不要覺得意外！我們早就有這樣的打算了！熙然和怡寧將來都不會繼續做我們的生意的。所以，我想，過兩年，等我們做不動了，就把生意完結吧。把這些年賺的錢分給熙然和怡寧吧！」
長安道：「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家裏的產業肯定要平分給孩子們的！我們這會兒就去商號吧！你們都已經好久沒有去家裏的商號了！」
司機已經準備好了汽車。四人坐車來到了曹家商號。春曦和細煙四處看了看，覺得裏面的變化挺大的。倆人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來這裏了。其實，春曦和細煙是故意不想來這裏的！因為，當初曹太太還在世的時候，壓根就沒有讓春曦接手古董生意的打算。春曦和細煙的心裏有些生氣，所以也懶得多管商號里的事情了。
這會兒，倆人打量著商號，心裏都有些嫉妒。春曦道：「這裏井井有條的！哥嫂肯定花了很大的心血。當年，媽在的時候，時常來這裏，肯定也花費了不少心思！」
細煙介面道：「自從抗戰勝利以後，我們曹家就照舊做古董珠寶生意。沒有幾年的時間，這裏就恢復了以往的繁盛！哥嫂功不可沒！當然，這也有媽的很大一部分功勞！」
春霖和長安自然都知道倆人話里的醋意。春霖道：「當年，你和細煙一門心思的做着玻璃工藝生意，所以，我們不肯讓你們分心了！」
春霖急忙道：「當年，在華港的時候，多虧了哥嫂的幫忙，否則，我們的玻璃工藝生意怎麼能做的那麼大呢？」
細煙道：「所以，我們必須要把玻璃工藝生意分一半給熙然！這是天經地義的！」
長安已經讓商號掌柜的拿來了賬本。她對春曦和細煙說道：「這些年的賬本都在這裏。春曦和細煙看一看吧。這上面記載着我們曹家生意跌宕起伏的歷史！」
春曦和細煙翻看着賬本，不時的發出感慨。春曦道：「哥嫂可真不容易。抗戰結束以後，百業待興！尤其是古董珠寶行業，更是起步艱難。當時，我和細煙眼瞅著哥嫂整天為生意而操勞，心裏都覺得很過意不去的。那會兒，媽壓根就不肯發話，否則，我們肯定會幫襯着你們的！」
長安回想着抗戰勝利以後的經商經歷，道：「當時實在是太難了。抗戰勝利了，我們總算把鬼子們趕出國土了。可國內的各行各業都還沒有復甦。尤其是古董珠寶行業，簡直太蕭條了！普通人哪裏有閑錢買這些身外之物呢？即便是有錢的人家，因為遭遇了抗戰的磨難，也不肯把錢花在珠寶古董上面！所以，剛開始的幾年，我們不過是竭力的支持着門面而已。你們也是知道的！媽一門心思的準備復興曹家的珠寶古董生意，所以她對我們抱有很大的希望！我和春霖也不是輕易能認輸的人，所以，我們只能咬緊牙關、堅持了下來！」
春霖道：「過了幾年，珠寶古董行業開始興盛了。可問題又來了，很多人都看好了珠寶業的商機，所以紛紛的擠入了這個行業里！這樣一來，我們的競爭壓力更大了！好在，我們曹家畢竟是上海灘珠寶古董業界的龍頭老大了！所以，我們的日子也不是很艱難！」
長安道：「當時，我們最頭疼的問題就是進貨的渠道了！你和細煙想必都很清楚。我們曹家已經沒有什麼稀罕的珠寶古董了！媽四處想辦法，聯絡到了各地的熟人們，好不容易弄來了一些古董珠寶。」
春曦道：「我和細煙都看在眼裏，心裏也替你們算計著。當時，依照我的主意，我壓根就不贊同媽的想法，實在沒有必要繼續做珠寶古董生意了！可媽偏偏不聽我和細煙的勸，非要把曹氏珠寶古董商號的旗幟再次豎立起來。這樣一來，我們也沒辦法了，只好眼瞅着你們發愁！」
細煙翻看着賬本，感慨道：「如今，我們曹家再次取得了珠寶古董生意上的輝煌成績！哥嫂功不可沒！我和細煙看着家裏的這份輝煌記錄，都覺得很驕傲！」
長安道：「其實，我一直想請你們來看一看這些賬目的！我早就讓掌柜的整理出來了！」
春曦問道：「將來，這份產業交給誰呢？我們的年紀畢竟大了，將來總不能把這份產業留給別人吧！」
長安道：「孩子們肯定不願意繼續經營這種傳統生意的！所以，我們只能把這份生意放棄了！這樣也好，任何事情都有興衰成敗的經歷！我們也順從自然！」
春曦道：「哥嫂能這麼想，實在很難得。」頓了頓，道：「其實，我和細煙也考慮過我們的玻璃工藝生意……將來，我們也只好放棄了。怡寧和若兮肯定不會繼續做了。」
細煙道：「我們曹家一直都不是守舊的人家！我們很能接受新鮮事物的！所以，我們都很支持孩子們從事電子行業！至於孩子們能不能像我們一樣，在生意場上叱吒風雲，闖蕩出一份屬於自己的天地，一切就要看他們的努力了！」
正說着，門口傳來了說話聲。那人的說話聲音很高亢。曹家的人知道，陸懋琦來了！長安很反感的道：「他怎麼來了呢？真煩人！」說着，便叫掌柜的把賬本收拾了起來。她引著眾人來到了樓下。
懋琦正和店裏的小夥計們說笑呢。他看到曹家的人下來了，急忙迎了上去，笑問道：「你們都還好吧！孩子們都去美國留學了，你們又都恢復自由了！俗話說，婚姻是一道枷鎖！可我總覺得，孩子其實更是枷鎖！我們家凱傑也去美國留學了，就在前天出發的！所以，我和曉兒也跟着恢復了自由！」
長安道：「你們家凱傑也是前天出發的嗎？怎麼會這麼巧呢？」說到這裏，頓了頓，試探著問道：「前天在碼頭上，你和曉兒是不是看見我們了！」
懋琦道：「正好碰巧了！我和曉兒送凱傑，遠遠的看到你們曹家的人了！我不想打擾你們，所以沒上去說話。我想，凱傑肯定和熙然，怡寧，若兮聊得火熱！他們都是大學同學！」
春霖道：「這實在太巧了！我想，熙然，怡寧和若兮肯定不會和凱傑走的太近的！因為，大家的理想都不一樣。俗話說的好，道不同不相為謀！」
懋琦道：「可凱傑卻是個很豁達的人，不會斤斤計較的！」
細煙道：「陸大帥，你今天來我們曹家商號，是專門來參觀的嗎？」
懋琦笑道：「我正好順路經過，所以進來看一看。我都已經好多年沒來這裏了？我記得，我上一次來你們曹家商號，還是在抗戰勝利以前！」
長安道：「是呀！抗戰勝利以前，你沒少找我們曹家的麻煩！當然，抗戰的時候，你也是立過很大的功勞的！我們都記得陸大帥的豐功偉績！」
懋琦道：「其實，當年的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的！我雖然沒有上戰場殺敵，可卻給抗戰組織捐贈過很多物資的！所以，我也是間接的支持過抗戰了！」
春曦道：「當年，你可把許凝萃害慘了！當時，凝萃的事情暴露了，被鬼子們追殺！你可倒好，竟然帶着老婆逃走了！幸虧凝萃有驚無險。當然，應該說是吉人自有天相！」
懋琦道：「許凝萃本來就打算除掉崗村小野的！我不過是成全了他的心愿而已！所以，你們不要把責任推到我們的身上！我要是能見到她，肯定會跟她敘舊的！」
細煙道：「陸大帥總能給自己找足了借口！當然，你畢竟是大帥府的大帥！」
懋琦笑道：「你們就不要這麼嘲諷我了！我們的年紀都這麼大了！你要是還把以前的事情記在心裏、念念不忘的，豈不是太小氣了？我畢竟也幫過你們曹家的！你們為什麼就沒有記住我的好處呢？」
長安道：「我們當然記得你幫過我們的忙！」頓了頓，問道：「我想，你現在肯定不會給我們穿小鞋了吧！」
懋琦看到長安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問道：「怎麼了？我想，你肯定有什麼心事吧！否則，你絕不會這麼問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唐突了！」
長安道：「上海古董商會的會長說，有買家竟然懷疑我們曹家的古董！可我們現在都打聽不出來那人的名姓！我想，商會的會長絕不會空穴來風的！」
懋琦笑道：「所以，你就開始懷疑我了？偏巧我今天來了你們曹家商號，愈發的讓你疑心了！我真不該來！豈不是給自己招惹上麻煩了！」
長安道：「要不是你，那就是別的生意人乾的！你也不要多心，我不過是問一問而已。因為，你以前經常喜歡給我們曹家的人穿小鞋！」
懋琦道：「你大可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搗亂了！因為，我現在也是有兒有女的人。」
春霖道：「既然來了，就是客人，快坐下吧。」說着，便招呼著小夥計們給懋琦端來了熱咖啡。
長安道：「曉兒怎麼樣了呢？我都好久沒有見過她了呢！要是得閑，我們可以聊一聊。」
懋琦道：「曉兒也覺得在家裏煩悶。她也想着能和你們敘敘舊呢！可她畢竟是個內向的人，覺得你們肯定不會喜歡她的！」
細煙道：「哪裏呢！我們都是上了歲數的人了，哪裏還像以前那樣的鋒芒畢露呢！」
懋琦道：「我這次來，是想給你們介紹一筆買賣！我認識一個朋友，他對珠寶古董感興趣。他早就聽說你們曹家商號的名聲了，一直想和你們認識。」
春霖道：「好呀！我們正打算賣掉幾件古董首飾呢！」
長安笑道：「我就說嘛！你肯定不是路過這裏的，肯定有事情找我們的！果不其然，你又要打算占我們曹家的便宜了！」
懋琦道：「我真的是受人之託！我早就對古董珠寶生意不感興趣了！所以，你不要擔心。真的是我的那位朋友想認識你們！」
春霖道：「那我們就約個時間吧！我們本來就是做生意的，和誰做生意不是做生意呢？」
懋琦道：「我還沒把話說完呢！我那位朋友的手裏正好有幾件古董，他想賣出去！因為，他全家準備移民到國外了！他覺得，帶着那些古董實在太麻煩了！」
春霖和長安互相看了一眼。長安道：「那也好！我們也想收購幾件古董。我們約個時間吧。你那位朋友要是收藏古董的行家，肯定會和我們談的很投機的！」
春霖道：「我愈發的覺得好奇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收藏了什麼寶貝！」
懋琦道：「不知道這個周末可以嗎？」
長安道：「我們有的是時間。隨時都可以。到時候，請你那位朋友來這裏吧！他正好也可以參觀我們曹家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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