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柳陳隔閡
柳如是雖然沒有問陳子龍妻妾之事，但是卻問了她最關心的問題，他是否會納她為妾？面對柳如是的咄咄逼問，陳子龍總是躲躲閃閃。
他知道柳如是曾經發誓，寧願為妓也不願嫁與他人為妾，為了自己，柳如是已經放棄了她的誓言。可是自己依然無法給她答覆，只得託詞道：「再等兩年，等到中了崇禎十年的進士以後再做決定。」
柳如是對於陳子龍的回答，心中不覺有些寒意，她接着問道：「若是懋中中了進士又當如何，大明規定官員不得納妾？」
對於這種連環式的問題，陳子龍也是無法回答，是啊，大明明確禁止官員納妾。他以後中了進士，自然要當官出仕的，無奈之下只得用沉默表示了自己的回答。
柳如是也沒有接着問，此事彷彿就此擱下，但是陳子龍明顯的感到柳如是與他在逐漸的疏遠，兩人的關係再不是那種情深意篤，摯愛深厚。反而真正的變成了一種純潔的朋友關係，昔日卿卿我我的曖昧一去不返。
對此，陳子龍也是無奈，畢竟他真的無法答應她什麼，也無法陪着她一直到老，他是男人，有着自己的事業，兒女情長只能算是失意時候的一點慰籍；他有着自己的責任，大明江山岌岌可危，精忠報國，投筆從戎也只是潮汐之間。
兩年的情誼難道就這樣斷了，柳如是也是無數次的問自己，曾幾何，她幻想着與陳子龍春曉一度，把自己的處子之身給了他，可是面對自己的問題，他的回答讓她再一次失望。
她的內心焦躁不安，「難道納妾都不願意嗎？那這兩年算什麼，算是嫖客和妓女的關係嗎？」想到這裏，她的心靈深處便冒出許多怪異的想法，若不是那廝突然出現，恐怕自己還沉浸在自己描繪的夢中，果然女子動情便同傻瓜一般。
她找了青楓幾次，都沒見到，也不知這廝到底在忙些什麼。
這日，柳如是一改往日晚起的習慣，早早起床。踏着晨光，搖曳在湖邊，她今天一定要看看這個該死的傢伙到底去了哪裏，心中的疑問一定要有答案，不然真是茶飯不香，與陳子龍之間的氣氛也越來越尷尬。
徘徊在岸邊，她失神的望着小船，不知道該不該上去。路邊的野花遍地開放，她拉着裙擺，微側着身子去看這美麗的小花。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咦，這不是柳同學嗎？怎麼起來這麼早啊！」
是啊，好像她很少早起的，這也許是青樓女子的特性，晚上特別精神，白天就萎靡不振，柳如是站直身子微微頷首。突然她感覺這話不妥，便柳眉微挑、雙手掐腰驕傲的說道：「本姑娘可是一貫早起。」
「柳同學，早起也在鍛煉嗎？」青楓雙手放在身後十指交叉，有些激動，又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覺的想：「前世在校園裏、公園裏見到熟人不都是這麼寒暄嘛。」
看着青楓的窘態，柳如是這才感覺可能是誤會了，便柔柔的說道：「奴家很少早起，前幾日找尋公子不見，故今日早起來見。」這種說話，的確符合柳如是的性格，有什麼說什麼，該委婉的時候委婉，該直接的時候直接。
「放心，如是同學，哦如是姑娘，對於你我是絕對有一說一，不會有絲毫隱瞞。」青楓穿着寬鬆衣褲做了兩個擴胸動作，緩解內心的緊張。
「那，奴家先不問其他問題，就先問問為什麼對我毫不隱瞞呢？」柳如是歪著腦袋，一手撫摸著自己的秀髮。
「這個，我是你的粉絲啊！」青楓順口答道，說完不覺臉上一紅，自己怎麼說也是幾十年閱歷，可是見到柳如是依舊有些局促的感覺。
「粉絲，這個是什麼？」姑娘一臉懵了的表情。
「這個怎麼解釋，就是我非常的迷戀你、信任你、仰慕你、在乎你，而且不需要理由的，懂了嗎？」聽到青楓這麼解釋，柳如是臉一下羞得通紅，小嘴微翹道：「這不就是愛戀嗎？」
青楓點點頭，豎起拇指表示道：「姑娘就是聰明，不但是愛戀，而且是極度盲目、狂熱、失去理智的愛戀，所以又稱之謂偶像。」
「懶得和你扯這些事情，這個畫舫是怎麼回事，還有那木蘭詞？愛愛這個名字從何得知？通通的快點和本姑娘說出來。」柳如是終於忍不住一口氣把所有的疑問倒了出來。然後雙手交叉放在了胸前，靜靜的等待着答案。
「這個該從何說起呢，從哪說起呢？」青楓撓撓頭，既然答應她了，自然要從頭說起，只是有些情況的確不好直說，也解釋不了。
「這船是阮大鋮送的，就是那個閹黨阮大鬍子，也算是我送的吧，是我讓他如果有可能照顧下姑娘，然後他看你來回蘇松坐個小船不方便，便買了畫舫。又知道姑娘你重視名節，怕你不收，假託送給你養母，然後轉贈給你的。至於那首詩的確是我所作，沒想到陰差陽錯被船家給釘上了。好了，你明白了吧？」
「嗯，這點解釋倒也合理，這船果然是你送的，那你解釋下為什麼寫贈如是，還有愛愛？」顯然對於青楓的避重就輕她很不滿意。
「噢，想起來了。長久以來我都在做同樣一個夢，在一片漆黑孤獨的環境裏面，一對非常迷人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看得我非常不好意思。就是你這種眼神，有好幾次還盯得我臉都紅了。後來我就問你是誰啊？然後一個非常好聽的聲音說道：『我是愛愛。』」
「你，胡編亂造，真是找打。」柳如是嘟著嘴，一隻小手也舉了起來。
「這個，哎呀，柳姑娘我不知道該如何編故事了，你就當我瞎猜或者是做夢夢見的吧？」青楓無奈的摸了摸額頭。
「不行，當時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會改名柳如是，你卻是如何知曉，還有愛愛這個名字只有我養母知道，你年紀和我相仿卻如何知曉？」
「劉伯溫，對了，劉伯溫你知道嗎？我就是他弟子的弟子，能掐會算乃是本門基本功法。」青楓開始胡編，哪想到柳如是的性格是倔強的，不徹底明白，恐怕不會放棄。
「我卻不信，劉伯溫何等人物，你卻能和他相比？」青楓徹底無語了，這如何能夠解釋清楚，看來還是拖吧，最後答應十日後告知，柳如是這才算暫時放過青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