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如是送行
青楓下了畫舫，行在湖邊，望着月色心裏那個美啊！「楊愛愛，這下能拆散你和陳子龍的這段姻緣了吧！」越想越美，心裏那個激動，畢竟是偶像啊，完全沒有想到「寧拆一座廟，不分一段緣」。
不知道為什麼，幾百米的路，走了半個時辰還沒到。起先心中想着姑娘的面容和趣事，也沒有在意，待到發現時，卻不知道走到了哪裏，回頭一看，可不是嗎，自己的小船正在身後。「難道自己激動的走過了」，青楓不覺搖了搖頭，轉身往回走。
這柳如是真人長得的確俊俏，不過要說美絕對無法和陳圓圓、顧橫波相比。陳圓圓那是驚為天人般的美麗，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美；而顧橫波擁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那種美也是無法形容的，只要一雙眼睛已經征服了所有；柳如是美卻遠遠不如陳、顧，但是那種知性美女的感覺，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魅力，看着就想與她親近，一言一顰都透出美感。
「卓公子，怎麼還沒有回去，莫不是被這西山的夜色美景勾了魂魄。」這個聲音很是熟悉，不是剛剛才聊過的柳如是嘛。
急忙回頭觀之，一襲白衣的柳如是亭亭玉立，手中提着一個紅色的燈籠，沖着青楓淺淺笑道：「公子，讓奴家陪你走上一程如何？」
「這個還是不要了，這夜路我走的習慣，只是委屈了姑娘，夜已深，如是姑娘還是回去吧。」可是柳如是沒有離去，她盈盈而來，一把拉住了青楓的手，「公子，莫非嫌棄如是不成，漫漫長夜，如是陪着你不好嗎？」說着便拉着青楓慢慢的朝前走。
「如是姑娘，別這樣，我思維有點轉不過來，如果你真是有什麼傷心的事情，我可以陪你聊聊，可你現在這樣，在下倒是更加擔心你了。」對於柳如是的變化，他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妥，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柳如是和他越靠越近，她一雙玉手輕輕的搭在了青楓的一隻肩膀上，一手打着燈籠，兩人就這樣邊聊邊走，不知不覺中竟然又到了她的畫舫。
「哎呀，自己真是鬼迷心竅，怎麼又走到了姑娘的畫舫，這樣在下送姑娘回船。」
「卓公子，要不今晚就在奴家的船上陪着奴家聊到天明吧，奴家已經在船上備好了酒菜。」柳如是撥弄著秀髮，散發出一股股幽香。
青楓的腳步跟着她正要踏上踏板，突然他想起來的確不妥。
柳如是絕對不是這樣的女子，再說今晚這一切也太過香艷，自從自己離開柳如是畫舫那一刻，好像整個世界都變了，「心如明鏡高懸頂，萬事皆空為浮雲。」自己肯定是著了道了，至於什麼情況，一時間無法判斷。
心中默念「要開慧眼，先運心術，開開開。」周圍竟然沒有絲毫變化。憑着自己對於如是人品的信任，青楓明白這下真的完了，真的著道了。
看着柳如是曼妙的身材，他獃獃而立，猶豫了片刻后，對着「柳如是」笑着說道：「柳姑娘，今晚不早了，我還是回去吧。」說完收回腳步轉身就要離去。
「哼，到了這裏還想走，留下你的性命吧！」一聲陰惻惻的聲音傳出。柳如是不見了，周圍的情形全部消失。此時他才發現，他正站在湖邊的碼頭上，剛才再向前一步，整個人就會掉入湖中。
而眼前不遠處正站立一個披頭散髮的惡鬼，望着它沒有瞳仁的眼睛以及嘴角的兩顆獠牙，青楓確信就是白天那隻水鬼，它在朝着自己桀桀怪笑。
三頂陽火，鬼神不懼，正要喊出這句，他回顧左右，這才發現三盞陽火，左右肩膀上的兩盞不知何時，已經滅掉。
恍然大悟，看來這水鬼早有預謀，先是鬼打牆攔住了自己的去路，然後變成柳如是喊他，這回頭一瞬間，已經滅了一盞陽火，再後來，她的手拍在他的另一隻肩上又滅了一盞。
「尼瑪，你倒是處心積慮，可是那又能如何，只要不在水中，你個水鬼能奈我幾何？」青楓不屑一顧，只要頭頂陽火不滅，憑自己一身正氣，依然不懼鬼神。「浩然之氣至大至剛，充塞於天地之間，在天為日月，在地為山嶽，在人為浩然。」
水鬼桀桀怪笑，「浩然之氣，就憑你，浩然正氣貫日月，立天地，為三綱之命，道義之根，只有大機緣之人方可有之。你這小廝，壞我好事，奪了你的皮囊也算會因果報應。」
青楓不屑的搖頭說道：「你如何知道我不是大機緣之人，如何知道我沒有浩然正氣？」
「浩然正氣者，不怕殺頭仍秉筆直書的晉國史官董狐；堅貞不屈，誓死不降，在匈奴牧羊十九載的蘇武；被俘后大喝『蜀中只有斷頭將軍，而無投降將軍』的嚴顏；率部渡江北伐、中流擊楫、發誓收復中原的東晉名將祖逖，還有充滿忠貞正直之氣的諸葛亮的……，我問你，你有何德何才？」老鬼竟然頗有學識，一時間列舉了數名浩然正氣之士。
「哦，沒想到區區一個鬼物竟然懂得很多。」青楓雙眼微眯。
「一個人若有了浩氣長存之力，面對外界一切巨大誘惑和威脅，都能處變不驚，鎮定自若，達到不動心之境界。這也就是孟子曾經說過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情操，而觀閣下只是區區一介女色，已經神魂跌宕，不知秉持中宮，何來浩然正氣，好了，別廢話了，給老夫做替身也算是你的榮幸。」水鬼那隻黑乎乎毛茸茸的鬼爪伸向了青楓。
青楓知道鬼魂之術，全在於騙、嚇和詐，一般他們是沒有任何能力，只能通過外物來害人性命，不過有些鬼時間長，也就成精了，顯然這隻水鬼就是這種。水鬼探出了一隻鬼爪，五指鋒利細長，如同五把長長的匕首。
青楓倒是不懼，迎著鬼爪走了過去，青光一閃，那隻水鬼被彈出了數丈開外。
「哎呀，好厲害的浩然正氣，你是朝廷重臣。」一聲凄厲的鬼叫，剛才還囂張無比的水鬼遠遠躲在一邊厲聲喝道。
「不算大，禮部左侍郎兼工部左侍郎，大明第一才子。」其實這也是青楓運氣較好，這隻水鬼修為不高，若是遇到了真正的鬼修，恐怕浩然正氣也於事無補。
「哎呀，竟然是侍郎大人，如此年輕怎麼可能？老夫慘了，百年修行毀於一旦，這投胎轉世看來要再等百年了。」言訖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