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雁門之戰
「走馬西來欲到天，辭家見月兩回圓。今夜不知何處宿，平沙萬里絕人煙。」
秋冬的夜色早早來臨，文忠在一旁的房間打坐修鍊，而一旁房中的三個姑娘卻未睡着，三個人躺在床上竊竊私語。她們正在描繪明日見到青楓的場景，是突然出現給他一個驚喜，還是提前告知，讓他親自來接。
無月的夜晚，除了窗外呼呼的風聲，便是遠處山間樹木擺動的怒吼，若是細看那山間幽靜之處，似乎隱藏着無數的野獸和厲鬼。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聽這聲音便可以斷定是一支百人的馬隊。最終這支百人的馬隊來到了晉商會館外，數百隻火把燃燒發出的烈焰在空氣中吱吱作響，照的整個雁門關燈火通明。
阮麗雪小心的爬了起來，偷偷的透過窗縫向外望去，黑壓壓的一隊人馬將會館團團圍住，這些人都是騎着大馬，一手舉著一隻火把，一手拿着一把馬刀。而晉商會館內那些護院早已經手持弓弩刀劍佔據了會館的各個防禦位置。
馬隊的前面是一匹棗紅色的大馬，上面坐着的是一名穿着黑衣的消瘦男子，他臉色陰鷙，一雙三角眼中無時不透出狠辣陰毒。他只是冷冷的盯着晉商會館卻並未說話。倒是他身旁的黑臉壯漢，手舉著馬刀指向會館，高聲喝道：「各位父老，我們是雁門關一丈嶺的義軍，此來貴地一是借點糧食和銀子，冬天到了我們義軍也要過冬；二來這過冬吃飽喝足我們也要有一些女人陪陪才不寂寞，所以將你們今天來的幾個小娘們送出來，答應我們的要求，保你們平安無事，若是不從，別怪大爺手中的馬刀。」
麗雪聽得真切，心中暗道：「這說的女人豈不是她們三人。」不過對於這些馬賊，倒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文忠大哥一路上斬殺的土匪山賊不計其數。她躡手躡腳的摸到床上，靜靜的躺在了圓圓和香君的中間。
圓圓摟着麗雪的胳膊說道：「有多少賊人？文忠大哥知道了嗎？」
麗雪沖着她微微一笑：「小傻瓜，趕緊睡吧，他們怎麼可能是文大哥的對手。」
黑臉壯漢手舞著馬刀來回跑了幾圈，不見晉商會館出來答話，便焦急的來到了消瘦男子身邊大聲問道：「大哥，要不讓弟兄們強攻吧！殺了這些狗雜碎，燒了這個會館。」
會館內，掌柜的也是內心惴惴不安，他知道一丈嶺的這伙馬賊甚是厲害，為首的消瘦男子就是大當家的「黑老雁」，這黑老雁為人狠毒，但是其武功極高，盛傳已經達到了武者的最高境界宗師境。周圍遭到馬賊毒手的寨子和堡子有數十個，他們全部都是殺光、燒光、搶光。
眼下若是答應了這伙馬賊的要求，或許可以逃避眼下的災禍，但是八大晉商毫無疑問的會宰了自己，而且會把自己的親戚家人全部清除出晉商，眼下只有死拼。想到這裏，掌柜的不禁向不遠處的明軍軍營望去，氣得罵道：「這些個慫包，真是丟了大明邊軍的臉。」
雁門關駐軍軍營內，一位身穿鴛鴦襖的明軍頭領一臉沮喪的坐在那裏。身邊一個士兵焦急的問道：「是一丈嶺的馬賊，千總大人，我們要不要出兵救援啊？」
千總抬起了頭，逐漸他的目光中升起了一團火焰，隨後隨着腦袋的低垂，這團火焰再次熄滅，他喃喃的嘆氣道：「算了，讓弟兄們死守軍營即可，千萬不可出營半步，或者軍法處置。」
對於目前這種情形，他何嘗不想去解救晉商會館，不說弟兄們平常去晉商會館吃喝都是免單，就說這逢年過節會館總會提供些糧食魚肉以及銀兩。可惜他雖是千總，隨着此地位置的弱化，手下的士兵一再減少，如今滿員不過百人，對手是這一帶號稱「黑老雁」的馬賊，這馬賊的厲害，他根本不是對手，可以說全部兄弟們上去也是送菜。雖然不去營救，但他也不敢輕易放棄，只得靜觀待變。
馬賊與晉商會館的對峙已經到了難以調和的地步，掌柜的兩眼通紅，他知道今夜必然是你死我亡，而且自己這方死亡的幾率恐怕很高。
這時，那名福建鄭氏的公子走了過來，他沖着掌柜抱拳一禮道：「眼下敵強我弱，不如答應了對方的要求，然後徐徐圖之。這個世界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錢若不夠，我鄭森出一部分。」
「鄭公子多謝了，只是對方不僅僅要錢，還要今天來的幾位姑娘，這可如何是好？」
「不如你先和他們談談，以錢來贖三位姑娘，實在不行，女人也不過身外之物，大丈夫何愁沒有女人，實在沒有必要與對方生死拼殺。」鄭森此行帶着重要目的，在還沒有到會盟地就損失人手，他是萬萬不願的。
「那，我來試試。」掌柜的狠命的拍拍腦袋。
就在馬賊準備進攻的時候，會館內傳出一道沮喪的聲音：「大當家的，稍安勿躁，你們需要多少銀子？」
「嘿嘿，識相就好，整個冬季弟兄們吃喝拉撒怎麼着也要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太多了，我們實在拿不出來，當家的能不能少些。另外那幾個姑娘對於本會館相當重要，能不能摺合成銀子做為補償。」
「既然你們嫌多，我們倒是可以少些，八千兩。不過那幾個小娘們要全部獻出，這個沒有商量。」黑臉漢子將馬刀扛在了肩上，隨之而來的又是會館內的一陣沉默。
瘦臉男人終於有些惱怒，他大手朝前一擺，低聲喝道：「殺。」
馬賊的馬隊揮舞著大刀向著會館衝去，可惜黑夜中會館的弩箭甚是犀利，幾番衝擊后，馬賊丟了十多具屍體又退回了遠處。
瘦臉男子驅馬沖了過來，馬快人更快，他輕踏馬背縱身躍起，身法果然疾速，不愧外號是黑老雁，不待會館護衛射擊，他三步兩步已經一掌拍碎了大門，一腳踏進，跟着側身就是一刀，頓時一名護衛就被斜斜的砍成了兩半。眾人還未反應，他跟着反手又是一刀砍在了另一名護衛的脖子上，刀好力度大，刀過之後，護衛的腦袋就咕嚕一下滾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