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開封調停

第390章 開封調停

李自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手中寶劍倉啷一聲又放進了劍鞘。

他冷眼打量對面的這個青年,青年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三四歲,但是臉龐稜角分明,額頭寬而明亮,一雙黑黑的大眼無不透露出一種威勢,這是一個幹練的青年,而且長期身居高位,經受過血與火的洗禮,只是那嘴角稍顯稀疏的鬍鬚表明這個青年還很年輕。

李自成抱拳向青楓和陳永福二人回禮后便坐在了一旁,他也不說話,只是兩腿叉開,順手拿起了一塊糕點大口咀嚼。陳永福同樣坐在另一邊低頭喝水,默不作聲。

青楓做為調停自然要率先開口,「闖王之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英姿勃發。估計闖王還不認識本官,本官先自我介紹一番,本官正是大明太師、內閣輔臣卓青楓,如今皇上就加封了河南討逆大將軍。」

李自成嘿嘿笑道:「大人威名,我李自成早有耳聞。雖然我老李沒有見過大人,但是你的威名在我闖軍軍中和洪承疇、孫承宗一樣的響亮。崇禎七年我等車箱峽乞降,是大人建言崇禎『人心難測,況流寇無信之賊,趁此機會,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崇禎七年冬,家舅高迎祥率部攻打南陽,不想遇到大人,結果慘敗而逃,損兵折將數萬;近日,我闖軍與鎮軍於汝寧、歸德之戰,我闖軍又是在大人手下吃了大虧,怎麼能說我們不熟呢?」

青楓聽着不免有些尷尬的笑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如今本官做為調停,即是為了闖王也是為了開封城內百姓,大家各取所需,豈不美哉。」隨即,他向二人介紹了香茗和糕點后,便取出了崇禎皇帝給自己的聖旨,並且表明自己無意開封,但是開封的百姓無罪,眼下開封做為河南的首府已經沒有太大意義,皇上都放棄了河南。青楓的提議就是開封城出錢,闖王李自成退兵,至於下一步李自成前往哪裏,只要不到橫波府的地盤,他鎮軍一律不加干涉。

「哼,大人想的倒好,你知道我大軍圍困開封數月,眼看就要破城收穫,此時退去豈不讓其他諸路義軍嗤笑?再說即使本王同意,我手下的那些將軍士卒也未必同意。」李自成放下手中糕點,一張口一杯茶水已經喝了一空。

青楓卻是沒有說話,而是站起身子,向著遠處的開封城望去,喃喃自語道:「闖軍雖然兵強馬壯,人數眾多,但是我鎮軍的火器也是犀利無比,想必闖王早已知曉,如果本官節制開封兵馬與鎮軍一起對攻闖軍,這勝算不知道會在哪一方?」

一旁的陳永福也是起身施禮道:「我開封兵馬當遵大將軍調遣。」

李自成不屑的望着陳永福,狠狠的一拍桌子,嘩啦一聲,這木桌被拍成了粉末。他拔出腰間佩劍冷冷說道:「陳總兵,我這眼睛你賠了之後,咱們再談。」

「嗯,有意思,既然二位都有怒火,這說明雙方還是可以談的嗎?」青楓面帶微笑,雙眼笑眯眯的沖着李自成,「來人,給闖王重新上糕點、茶水。」

「眼下,開封城攻下還有意義嗎,雞肋之物,不如退而求財。這樣既可以成全了闖王的義軍名號,又救了開封百姓。這樣吧,闖王看看我鎮軍火炮的威力如何?」

「不用看了,鎮軍火器的犀利,我義軍已經領教過。既然本王來到這裏也是帶着誠意而來的,眼下就看開封方面的誠意了。」李自成又恢復了來時的平靜。

陳永福氣呼呼的坐在那裏,終於該他說話了。他也是一口喝完杯中的茶水,瓮聲瓮氣的說道:「我開封願出白銀一百萬,以餉闖軍,還請闖王給開封一條活路。」

「一百萬兩恐怕不行,我大軍近百萬,在此處人吃馬嚼,耗銀就不止百萬,想要這點銀兩打法我們離去,恐怕很難。」

「那闖王之意是多少?」

李自成聳了聳肩膀,舉起四根手指厲聲說道:「就這個數。」

「什麼,四百萬兩,這個,這個本將很難答應,雖然周王有錢,但是這麼多,恐怕周王未必會拿啊。」陳永福面色沮喪,頹然坐在了椅上,四百萬兩,來時周王曾私下說過,一百萬不行,最多也只能出到一百五十萬兩。

「不答應,哼,我就攻進開封,捉了周王,把他和福王一樣煮了吃。」李自成的眼中不自覺的閃過一絲戾氣,「福王,那個大胖子,味道還是很鮮美的。」

「闖王,你看這樣行不行,本將最多只能答應一百五十萬,剩下的本將回去之後,再和高巡撫、周王商議,看到底能夠出多少銀子?」陳永福一個武將,對於談判當然不如闖王,一番較量,陳永福就交代了自己的底線。

青楓看到二人討價還價到了僵局,知道這調停之事應該能成。他鼓掌贊道:「闖王看來還真是心繫百姓,以前本官倒是多有誤解了,這樣吧,本官做個調停,開封給闖軍二百萬兩現銀,闖王退軍,二位覺得這樣可行。」

「不行,兩百萬現銀太少,如果能夠達到二百五十萬兩,本王就答應退軍。」李自成閉上眼睛沉默了許久,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底線。

「好吧,本官答應了,就二百五十萬兩。開封城周王不出,差的一百萬兩本官來出。」青楓點頭答應了闖王的要求,接着說道:「既然我們達成了協議,今天是中秋佳節,本官希望義軍暫時撤去一麵包圍,容本官給城中送去糧食,緩解城中缺糧危機。」

「這個,本王並未見到一分銀子,這就撤開一面,恐怕眾將不服啊!」李自成眉眼之間閃爍出一絲狡黠。

「好了,不必多說了,本官帶領一百鎮軍先入開封,待拿了銀子給你,你再撤軍如何?」

「嗯,這個甚好,本王拿了銀子走人,大家都可以過一個快樂的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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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國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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