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國舅之死

次日清晨，一隊隊鎮軍整齊的走在南京城中，一艘艘小型戰船在城內的水道上巡查，除了大明的官與兵都消失了，好像也沒什麼變化，只是南京城的百姓都明白，這下南京城徹底變天了，這個城的主人還是秦淮河畔的橫波府。

對於降兵橫波府進行了收編，對於大明官員全部收押，在青楓看來像喬可用、周建這類人必須斬首示眾，以泄自己心頭之恨，可惜喬可早就跑回北京，這國舅周建就成了鎮軍祭旗第一人。

南京城外，一隊黑衣鎮軍壓着國舅周建以及他的堂兄周平來到長江岸邊，隨同陪斬的是大明南京大小官員，周圍的百姓早已經圍的水泄不通。斬國舅目的就是震懾大明這些舊臣，只要查無品行劣跡，橫波府也是會使用這些官員的，畢竟人才不好找啊。

所謂陪斬，乃是不告訴當事人，而將他與其它犯人一起帶到刑場執行斬首之刑。當別人人頭落地，血流成河的時候，這個人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了。隨後，劊子手依然揮刀要砍他，而且刀也重重落下，只不過舞了一個空。

這時候的當事人往往已經昏倒在地，人事不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送回監獄。在鬼門關晃晃悠悠轉了一趟，對當事人的身心都造成了巨大的打擊。沒有人願意回首這段經歷，也沒有人再有勇氣面對，大部分的人心理從此崩潰。於是良禽擇木而棲，這些大明官員除了死硬派以外就會紛紛投靠橫波府。

午時三刻，三聲炮響，人口落地，大明周皇后的弟弟和堂兄被斬於南京城外的長江岸邊，國舅被斬，這等於橫波府和大明撕破了臉皮，一時間，一些大明官員紛紛投降。

就在南京城重新恢復秩序的同時，南京城內開始傳出了一些撲朔迷離的小道消息，斬國舅的版本也五花八門，其一便是因為國舅爺打了寇家那個丫頭一巴掌，結果惹怒了卓大學士，最後國舅爺落得個身首異處；還有說的是卓大學士為了討好北京的皇貴妃田桂英，這田貴妃和周皇後有隙，卓大學士將暗中相助，剷除皇后一黨；更有甚者說這就是公開打皇上的臉，皇帝老兒不講信用，該打，總之，在閻爾梅、冒襄等人的新作《白門傳》中則傾向於綜合說。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坐着一輛馬車孤零零的駛入了南京，進入城門的時候，他抬頭髮現南京城牆上高懸著兩顆人頭，他不覺眉頭緊皺，暗叫不好，派一小廝去打探，才知道這是斬了國舅爺，梟首示眾呢，如今南京城內已經全部落入橫波府。

老者狠狠的拍了拍腦袋，老淚縱橫，看來還是晚了。他下車開始向城內走去，奇怪的是城門守軍竟然沒有盤問，步行不多遠，只見卓青楓率領一群文武官員向他迎來。

「王公公，許久不見啊！身體可還好，皇上身體如何？」青楓拱手行禮。

「托卓大人福，老奴這把老骨頭還過得去，倒是皇上心情不是很好，派老奴前來申斥南京這些不長眼的狗東西，違背約定，不受信諾，這裏老奴受皇上委託前來安慰卓大人。」

「哦，申斥這些官員啊，那王公公儘管放心，這些官員已經在刑部大牢了。至於慰勞嗎，也沒有必要了，你看本官現在的精神是不是很好嘛。」

橫波府內，王承恩和卓青楓單獨會見，兩人開門見山，直接談論重點，一是地盤，二是稅收，這些才是崇禎皇帝最關心的事情。

卓青楓抿了一口西湖龍井，心不在焉的說道：「王公公，不是我卓青楓不給面子，實在皇上所為非為仁君之德，逼反微臣非臣之意。本官曾今說過，永不會背叛大明，永不會背叛皇上，但是這也是有條件的，你應該知道我的為人，說過的話就會忠誠的信守承諾，上次你來這裏和我商談，我是不是完全按照你老的意圖做出了讓步，可是做人必須守信，一個普通人尚且如此，何況一國之君。」

王承恩突然老淚縱橫，跪下哭述道：「卓大人，此事老奴以性命擔保絕對不是皇上所為，皇上一直誇獎卓大人是大明的肱骨之臣，國之棟樑，一定要重要、善用，絕對不能容忍他人的污衊和誹謗。」

聽着王承恩的述說，青楓低頭不語，沉默良久后，他面色難堪，低沉着說道：「可是我已經犯下了大錯，殺了國舅周建，恐怕回頭很難了。」

王承恩搖搖頭，突然陰惻惻的說道：「大明藩王都死了好多，死一個國舅又如何，放心卓大人這都不是事，老奴保證皇上不會追究。」

…………

「好吧，王公公你老與我有恩，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些什麼，只是這南京城我暫時不會在還給史可法他們的，我橫波府暫管三年，三年以後若是相安無事，本官保證將還給大明一個更加繁榮美麗的南京。」

王承恩實在沒有想到這次卓青楓是這麼強勢，他略微思考後便默默點頭：「這個雖然皇上很難同意，但是老奴就是拚死也要為大人爭取，只是這南直隸稅收可是大明一半財政，你看……。」

「這個，王公公你放心，南直隸的稅賦一分都不會少，而且本官還願意增加一層，以向皇上表達我橫波府的衷心，只是也請皇上不要在針對我了，我個人生死不重要，但是橫波府關係到千萬個家庭的命運，逼急了，本官將不得不清君側、誅奸佞。」

崇禎十四年十二月，崇禎皇帝為了解決南京危機，再次派遣司禮監太監王承恩南下交涉，同時下旨擢升卓青楓為內閣輔臣，中極殿大學士、參預機務，進太師，封金陵公一等爵，右都御史兼總督漕運和提督操江，總督南直隸軍政要務。蔭封長子卓海為錦衣衛指揮僉事，長女卓沁為橫波郡主，同時封柳、顧二位為一品誥命夫人，董小宛、李香君為三品淑人。

十二月，崇禎帝敕內臣勿干外政。並戒諭廷臣：朝廷分職，原是宮府不同。臣子守官，豈容暗奸作弊。況析圭儋爵之義，宜無私交，而防微杜漸之閑，尤先近侍。無奈世風日降，士乞遂靡。雖奉公守法者固多，而行險僥倖者亦有。嫵媚交歡，勢權嫟就，為阿大夫之借譽，左右掃門，有路可通，無徑而走，窺探泄漏，視為固然。以後內外大小諸臣，如再蹈前轍，憲典具在，朕不敢私。

同日宣旨，錦衣衛捉拿南京鎮守太監張雲漢入詔獄，張雲漢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成為了這場鬧劇的替罪羊。隨着橫波府釋放南京官員，史可法、吳偉業等一批南京官員分別受到降級、遷任、免職等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