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眾商雲集

家、家鄉、民族、國家、世界等這些之間的矛盾，孰輕孰重，一直是古人和後世爭論的焦點，所以便有了舍家為國、國家利益高於一切的說法，便有了民族戰爭、宗教戰爭、國家戰爭等。其實後世有位偉人已經總結：國是大家，家是小國，這些之間的矛盾取決於所處的位置和立場。

站在明末，滿清就是外族外國，救滿人、朝鮮族人等等就屬於通敵賣國，而站在後世，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似乎救蒙古人、新疆人就屬於應盡責任。有朝一日，若是全世界都融合一體，是否就沒有國家這個概念了呢。所以國家和民族這個概念在青楓腦中與現在大明文人迥然不同，眼下他要進行的就是全球貿易，誰能掌握未來，誰就能站在世界的最高點。

樹根已爛，強行用木樁撐住，又能維持到何時，不若，推倒重來，必然是枯木逢春。正所謂：「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對於明廷，青楓並不抱有一絲希望。

隨着對外貿易政策的確定，橫波府向大明各地的商人發出了邀請。

崇禎十三年二月初七，金陵大廈內，青楓會見了晉商、蘇商、浙商、粵商、徽商（徽州商人）、朝鮮商人、日本商人、荷蘭商人、英國商人、西班牙商人等。如今南直隸做為整個大明最富庶的地方，自然是商人云集，對於橫波府，這些商人早就垂涎欲滴。

橫波府控制着南直隸八層以上的各類貿易市場，九層九的水運和五層的陸路運輸，控制產品：九層以上的布匹絲綢，五層以上的高檔奢侈品，全國七層以上的糧食和儲運，至於鹽、鐵、火藥、武器等這些東西，橫波府雖然有，但是份額太小，即使如此，除了大清，橫波府也是這些商人們最大的客戶。

對於和橫波府的貿易，各大商人早已經介入，只是規模上不大，比較零散，而今橫波府高層集體會見諸商，說明了南直隸這個實際掌控人已經開始重視商業，機會難得，各大商人早就報告了各自家族以及獲得了交易底線，只要底線不破，什麼都可以談。

做為商業會談，青楓採用了圓桌會議，這樣看起來就沒有了主次之分，大家可以儘可能的把自己的想法提出，然後共同商議。

做為邀請方，青楓首先提出了橫波府的貿易規則：任何商品都可以交易，前提是必須經過金陵外貿局的商品審核，做為貿易規則的制定者，橫波府保障所有商人在南直隸的權利、安全與貨物運輸等。

一位身着藍色綢緞袍的男子站起施禮說道：「鄙人是范三拔，山西晉商范永斗的大兒子，很榮幸成為晉商的代表來此洽談貿易。」隨着青楓的示意他緩緩坐下道：「貴府提出的任何商品都可以交易，是否包括朝廷禁止的各類商品，比如鹽、鐵、火藥之類的商品。」

青楓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仔細打量著這個後世被稱為漢奸的男子，他端起茶碗在慢慢思考。他知道此次會議內容要不多久就會傳到北京那位天皇巨星的耳中，可是自己不強行推進，這個時代無數的生命就會白白消逝。人是最寶貴的財富，有了人才能有美好的未來。

放下茶碗，這才發現大家都在靜靜的等待着他的回答。青楓長長吸了一口氣，沖着眾舉起手道：「諸位放心，鹽鐵等朝廷規定的違禁物都可以交易，只是這些違禁貨物只能在上海進行，其餘地方不行。」

蘇商代表是來自揚州的陳登，陳登家族在揚州以經營糧食、鹽和漕運為主，如今除了鹽以外，其他生意已經被橫波府擠占的七七八八，此次前來就是看如何協調彼此之間的矛盾。一聽說橫波府連鹽都要插手，不覺很是氣憤。一時間也忘記了對方是誰，站起來怒道：「你橫波府也太霸氣了，擠了我們蘇商的糧食、布匹和漕運，如今還要搶我們的鹽，這麼做是不是太沒有規矩了，這是要把我們蘇商都吞了嗎？」

文忠冷冷說道：「陳老闆似乎忘記了這是哪裏吧？」

陳登一聽，瞅瞅四周，不覺頭上滲出了汗珠，他尷尬的用袖子擦擦頭上的汗珠，拱手行禮后坐了下去。

青楓示意文忠不要說話，他聳了聳肩：「這位陳老闆莫要害怕，我們做生意講究的是公平買賣，說我們搶佔你們的生意，誰規定了鹽的生意只能是你們蘇商能做？你看看晉商范老闆，他們不是一直在變嘛，他們一開始幫助邊軍運送貨物，現在不是幫助韃子與我們交易嘛。」

范三拔一聽此言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說話都有些結巴：「大人，這個、這個不能胡說，我晉商一貫是奉公守法，絕不會做這種出賣國家的事情，此前與貴府也是生意不斷，何談通敵之說，……。」

柳如是冷哼道：「你們晉商在盛京都有分號吧，不是你們把韃子所需的糧食、布匹、鹽鐵等物資運送過去的嘛，分明是，賣國通敵，把韃子養的強壯了，好更好的殺戮搶劫我大明，你們還好意思否認，……。」

「閉嘴，」青楓朝着柳如是低聲喝道。看着青楓凜冽的目光，柳如是張開的小嘴還是無奈的閉上，只是眼中已經淚花盈眶。

「范老闆，莫要慌張，都是生意，賣給韃子也沒有什麼，我們下一步的生意就是要與韃子做貿易，不僅是韃子，還有蒙古人、朝鮮人、日本人、英國人、荷蘭人等等，只要能賺錢，又願意遵守我們橫波府的規則，一切都可以談。」

范三拔顫巍巍的望着青楓，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相信他，這個人在他們來之前，早已經打探清楚，智慧過人、狡猾奸詐，南直隸位高權重，說是土皇帝一點都不為過，而且此人甚愛青樓名妓，還特別怕老婆。為此，范家已經準備買下如今秦淮名妓卞玉京卞敏兩姐妹送給此人。

看着范三拔的眼神，青楓知道他還是不信，語氣和藹的安慰：「我認為你們晉商並不是賣國，恰恰是愛國，我大明的子民被韃子掠去變為奴隸，是你們送去了糧食和布匹，才使這些漢人不死，當然也養肥了滿清韃子，但是事情總有兩面性，我認為利大於弊。」

聽着青楓的這些話語，眾人是面面相覷，倒是粵商周書立旁邊的一名十六七歲，身材微胖的青年冷冷哼道：「這是什麼歪理，賣國就是賣國，倒變成了愛國。」

青楓不覺臉上一寒，隨即哈哈大笑：「這位小兄弟是誰啊？說的倒也有些道理。」

「在下屬於福建鄭氏，名叫鄭明儼，算是粵商一份子。」青年高昂着臉龐，不卑不亢的說道。

青楓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這個青年，突然他想起了什麼，似乎無意的問道：「哦，福建鄭氏，你是鄭芝龍的兒子吧，倒也算粵商的一份子，鄭森你認識嗎？」

微胖青年倒也不懼，冷峻的說道：「在下就是鄭森，字明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