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進退兩難
第二天，清晨…
綿延不絕的廝殺與怒吼持續了一整晚，車內，尼爾親眼所見龍與雪賊激烈交戰，一開始槍聲很激烈，但不久后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完全消失。
「他們死了嗎？」此時，大家屏住呼吸，都在等待尼爾答覆…
距離那些雪賊闖入陷阱，已經過去了8個小時，尼爾用熱成像望遠鏡觀察戰場，戰場上龍正在吞噬雪賊的屍體，他們幾乎全軍覆沒，只有少數幾個倖存者駕駛雪地摩托車猖狂而逃，現在他們已經完全夠不上威脅了，相信很長一段時間內這地方的雪賊會銷聲匿跡，這對旅團是個好事，不過幹完這一票后，他們的據點算是遭了秧。
「我這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想要告訴你們，想聽哪個？」放下熱成像望遠鏡，尼爾站在車頂上說，他趴在上面差不多一個晚上，嘴唇凍的發紫…
車內，眾人面面相視，張偉替代大夥問「好消息。」
將視線從據點處收回，尼爾從車頂上跳下，對張偉說「龍已經將匪團全部都幹掉了，它們正在追殺餘下逃跑的雪賊，武器都留在那裏，等它們離開后我們可以過去清掃戰場。」
「哦，這可真是好消息啊！」聽聞自己的旅團不戰而勝，張偉眉開眼笑，這樣的好事可不多得「那，壞消息是？」
把手上的熱成像望遠鏡丟向他，尼爾補充說「壞消息，你自己看。」
接過尼爾手中的望遠鏡，張偉向前幾步，踏在雪地里駐足觀看…
陽光下，黑色的狼煙在雪山中冉冉升起，經過一晚上的戰鬥，雪賊與龍將據點完全破壞，已經不能繼續使用了。
「呵。」冷笑一下，張偉放下望遠鏡，身體靠在雪地車上，無助的望向據點的殘骸…
這曾是他的心血，但一夜之間便化為泡影，這下，自己又要回到以前那種終日在冰原上遊盪的旅行生活了，儘管他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想要找個地方定居下來，不過命運似乎和自己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又回到了原點。
發動雪地車，在臨近中午時分，旅團回去清掃戰場，將雪賊流落在戰場上的武器裝備收集起來，順便回收一下據點內還能使用的食物和太陽能充電板…
歷經了一場大戰，如今據點內滿是雪賊的屍體和龍留下的爪痕，這是尼爾第二次近距離觀察這些生活在雪山中的奇特物種，它們擁有比肩槍炮的速度和靈活性，與其他的龍一樣擅長近距離攻擊，用尾巴和爪子作為武器，力量巨大，將人腰斬不費吹灰之力，就算是身穿金屬外骨架的雪賊，都能輕易的殺死。
「真慘。」走過一名被冰封的雪賊屍體邊上，尼爾蹲下用手輕輕碰下他，隨即屍體竟然像碎掉的冰塊一樣，化為塵粉…
經過一晚上的觀察，尼爾發現這些龍除了近戰以外，還能從口中使用一種奇特的吐息攻擊，不像之前他遇到的火龍，而是吐出低溫的氣體，一旦接觸武器就會失靈，甚至皮膚開裂，會將人體內的水分瞬間凍結，非常可怕，地上尼爾一接觸就為冰粉的屍體，正是它們的傑作。
「尼爾，我們現在怎麼辦？」
走到他身邊，張偉此時徵求他的意見，而經過這兩場戰鬥，他已經意識到尼爾不是普通戰士，起碼這樣的身手他從來沒遇見過，為了一探究竟，他嘗試問「我發覺你不同一般的人，雖然只是傳說，但我認為你與獵龍者很像，請問你是不是獵龍者？」
「獵龍者？」從地上站起，尼爾居高臨下盯向他，好奇的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是獵龍者，與你們一樣，都是流落到荒野的可憐人。」
張偉明顯不相信他說的，只不過自己沒有證據，只能硬著頭皮說「獵龍者是旅團歷史悠久的傳說，這個世界上有一類人專門以獵殺龍為生，他們身手矯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如果你真的是獵龍者就好了。」
尼爾一聽，便知道他描述的是龍鱗騎士，只不過現在他可沒想要在這些人面前顯擺這個秘密，所以他搪塞說「你想多了團長，這次打贏雪賊只不過是我們運氣好，要是再遇上他們，我可不能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尼爾說完向旅團車隊走去，張偉跟在他後面，隨後車隊離開據點前往另一個方向，一路上大家都沒說話，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個目標在哪，這種盲目的旅行方式曾經是他們的全部，旅團不想再回去過這種日子，所以在中途張偉突然提出了驚人的計劃…
「我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我可以根據雪賊的GPS定位他們的據點，要是我們能把它奪過來~」
他的這個想法遭到眾人反對，光從那幫土匪手裏活下來已經夠艱難的了，現在還要反過來搶人家的據點，這不是開玩笑嗎？雖說這次他們利用龍布下陷阱殺死了大部分雪賊，但毫無疑問依然還有一些留在他們大本營里，想要突破絕非易事。
此時尼爾不說話，連續的戰鬥令他身心勞累，他躺在車上正打着盹…
午後的陽光普照，稍微能給人帶來一絲暖意，尼爾沉浸在睡夢裏，夢中他彷彿又回到了當天婚禮襲擊的現場，尼爾在夢裏一次次的呼喊，提醒伊莎貝拉，但身穿婚紗的伊莎貝拉卻聽不到他的聲音，再一次，尼爾在夢中見到一發子彈血淋淋的穿透伊莎貝拉的胸膛。
「——不——不——————伊莎貝拉！！！」
從噩夢中蘇醒，尼爾一睜眼發現天色漸漸暗淡，在搖晃行進的車廂內，一雙大眼睛唐突的在他鼻尖前注視自己…
「你剛剛做噩夢了？」揉了揉眼，尼爾發現香草坐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
因為她姐姐沒能來，所以人員不足情況下香草也暫時充當了護士的角色，正好依照姐姐的吩咐來照顧尼爾，一開門便發現他正在做噩夢，並且臉色很難看，為此香草還特地留下來多觀察了一會…
靠在座位上，尼爾捂著頭，想要將噩夢從他腦海里趕出去。
他痛恨自己當初沒能保護好伊莎貝拉，為此自己還一時衝動違抗命令，將其餘人都連累，當然最對不住的還是自己的好搭檔婁芯蕊，她原本該成為一名出色龍鱗戰機飛行員，正因為自己的衝動，被一同受到處罰，不知道現在過的怎麼樣…
「想家了嗎？」看到尼爾一臉悶悶不樂，香草坐在他身邊，拍了下他肩膀說。
點了點頭，尼爾苦笑一下，曾經的回憶如同電影片段一樣在他腦海里浮想，以前的事無論對錯，這些已成為過去，但今天尼爾要為自己而活，不再是為別人，也不是為了無用的幻想，而是為了生存，為了重新再見到那些自己牽掛的人…
「活下去！」嘴裏念叨，這可讓旁邊的香草嚇壞了，她還以為尼爾是在發燒，竟然還傻傻的用額頭貼上去測量他的體溫「你怎麼了？剛才我看到你在說夢話，所以特地進來看了一下，沒有發燒的跡象。」
尼爾輕柔的將她的手從自己額頭上拿開，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伊利斯，每當以前自己生病的時候，伊利斯也會像眼前的這丫頭一樣問這問那，當時覺的心煩，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令人懷念啊…
「沒什麼，想起以前不開心的事，現在不要緊了。」從座位上站起，尼爾伸了個攔腰，站在車窗前說。
不知行駛了多久，車隊找了塊冰原停下，然後在那裏紮營，當尼爾走出去的時候已經有帳篷和篝火搭起來了，眾人圍繞在燃燒的營火旁，一邊驅散寒冷，一邊整理繳獲的武器裝備…
「尼爾，你來了啊。」中央的一個大桌子上，張偉手拿一把獵槍過來，遞到他眼前說「你看這東西怎麼樣？剛才約瑟夫找到我，他說這個東西可以用在槍刃上，你看下。」
接過獵槍，尼爾掂量了下分量，這是把古老的溫切斯特槓桿式獵槍，可以發射12號粗霰彈，以其怪異的槓桿上彈方式聞名，整支槍非常重，由碳鋼和胡桃木製成，威力非常大，在於雪賊遭遇的時候大量旅團成員死於該種武器下。
「怎麼樣？」見他悶聲不想，張偉追問說…
仔細看了一會，尼爾將槍還給了他「就用這個吧，對了作為劍刃的主要材料——風鋼，你們這裏找到了嗎？」
「還沒有。」張偉搖了搖頭，直言不諱的說「尼爾，我問過了，風鋼可不好找，一般只有武器加工廠才會有這樣的材料，要不我們~」
尼爾盯他看了一眼，張偉將剛說出半句的話吞了下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趁熱打鐵把雪賊的大本營端了，這個我不反對，但是真要打起來，你這裏可能會有非常大的犧牲。」
尼爾同樣直言不諱的對張偉說，他低下頭考慮了一陣，隨後問「要不然，叫幾個人，組成一支小分隊，潛入進去？」
習慣性的摸了摸下巴，尼爾想了一下，沒有贊成，也沒有反對。
回想以前，他這樣的嘗試不是沒有過，但當時大家都訓練有素，不像現在這樣與一群武裝農夫為伍，他們甚至都沒接受過真正的戰鬥訓練，真要是派過去潛入的話，我想不到半路就會暴露行蹤被敵人擊斃的吧…
「我想想。」擺了擺手，尼爾拒絕他說，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雖然奪取雪賊基地能給自己帶來莫大的好處，但同樣這非常冒險，直覺告訴自己這不簡單，需要更縝密的計劃。
回到車上，尼爾發現香草還在上面，似乎一直在等着他…
「你回來了？」小丫頭扭扭捏捏的坐在那裏，兩隻大眼睛楚楚可憐的盯向尼爾，當他剛開口想問有什麼事要找自己的時候，突然香草鼓起勇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尼爾，請~請你~請你教我打仗好不好？」
「你說什麼！」聽到這句話，尼爾張大嘴巴，不可思議的盯着香草。
倆人就這麼面對面，如同雕塑一樣站在一起…
此時車外紛飛的大雪落下，香草一臉嚴肅，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或許是因為她剛經歷過生死，香草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大家，救死扶傷已經滿足不了她了，所以才懇求尼爾，教她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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