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不同位置的人依賴的資本不同
雖然書中老人並未說明白這個江湖究竟是如何按資排輩，雖然時主任還是很不理解自己為何就算是去得早，就算是武功高，也還是不能坐到好位子，但時主任還是本能地覺得書中老人在這件事情上沒有騙自己。
時主任、任老闆、書中老人三人在現場找了一個角落的位子坐下了。
即便已是角落的位子，也沒能坐安穩。
少林寺賣出了太多的票，座位不夠，很多人要站着。
時主任他們三人剛坐下一會兒的功夫，就過來了三個面目兇惡的人。
為首的一個是個光頭，這個光頭應是對自己的髮型很驕傲，頭皮打理的很細緻，遠遠都能看見亮光。
光頭痞里痞氣地對時主任說：「你們三位覺得自己坐在這裏合適嗎？」
時主任雖然想到了書中老人的教誨，但還是忍不住說：「怎麼不合適了？」
光頭上下打量著時主任，然後說：「你們仨哪條道上的？」
時主任說：「什麼哪條道上的？」
光頭聽了時主任這種回答，放心了許多，知道眼前這人應是不懂規矩的菜鳥。
依照光頭的豐富江湖經驗，這種不懂規矩的菜鳥，最好欺負。那種能打人臉的菜鳥，只在小說里才有。
光頭一心想耍一耍時主任就沒急着動手，而是又問：「兄弟連自己是哪條道上的都不清楚，就覺得自己可以坐着了。」
時主任或是因為被明亮的光頭反射的陽光刺得心煩意燥，就把書中老人的話拋諸腦後，就說：「我有屁股，怎麼不能坐了？我能不能坐，和我是哪條道上的有什麼關係？」
光頭鬼笑着說：「不知道自己是哪條道上的，不要緊，但你要是在做傻事之前，不先弄清楚自己是在招惹哪條道上的人，那就很要命了。」
時主任就問：「那你個大光頭是哪條道上的。」
光頭說：「見到這麼完美的光頭，你還不知道大爺我的名號嗎？你也太無知了。」
光頭旁邊兩個獐頭鼠目，同樣也是光頭，但頭沒那麼明亮的小弟幫腔了：「我們大哥可是鼎鼎大名的中州第一鐵頭功，光頭亮哥。你居然連這都看不出來，你是怎麼混江湖的？」
既然小弟已經幫腔，光頭亮哥就故作謙虛之態說：「中州第一鐵頭功不敢稱，應該說是少林之下中州第一鐵頭功。少林的鐵頭功，我還是比不過的。」
時主任聽到光頭亮哥的名號之後，就覺得這個光頭亮哥應該也是一個響噹噹的任務，就想到書中老人在來之前給他們的教誨，有了些膽怯，就想要慫了。
書中老人卻對時主任說了：「怕什麼，不要怕。」
時主任雖然不明白書中老人為何讓自己不要怕，但立刻就來精神了，嘲諷了起來：「鐵頭功啊。雖然大家常說沒有最差的武功，只有最差的武者。但我卻覺得，鐵頭功絕對是最差的武功。我在江湖中行走，最看不起的就是練鐵頭功的武者。別人打架都要保護好自己的腦袋，練鐵頭功的卻好，偏偏要讓別人打他的腦袋。我常常會想，這些練了鐵頭功的武者，是因為練了鐵頭功，所以腦子不太好，還是因為他們本就腦子不太好，所以才練了鐵頭功。你們三位屬於什麼情況呢？」
光頭亮哥簡直要氣炸了，立刻就要讓時主任常常自己鐵頭的滋味。
時主任還沒來得及動手，任老闆就先出手了，把這三個光頭打趴下了。
任老闆打完之後，對時主任解釋說：「你已經嘴上說痛快了，打架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我也要痛快一下。」
時主任只能苦笑。
三位光頭被打的毫無反手之力，意識到了差距，也不敢再來造次。別的那些站着的人，見三位光頭吃了癟，也沒敢再來騷擾時主任他們三人。
時主任三人總算是坐穩了。
坐穩之後，時主任就問書中老人：「你不是講我們這個江湖是一個按資排輩的江湖嗎？剛才那三個光頭，雖然武功稀鬆平常，但也應該是有些名氣的人物，你怎麼又讓我們不要怕他呢？」
書中老人說：「我們這個江湖當然是一個論資排輩的江湖，但論資排輩也是有區別的。在這個現場，坐在前面幾排的，他們論資排輩的時候，所說的資本與個人武功高低毫無關係，他們的資本就是他們所擁有的全部資源。坐在中間幾排的人，他們論資排輩的時候，他們所說的資本與個人武功高低的關係也不大，他們的資本是他們與前面幾排人的關係遠近。坐在這最後幾排，尤其是坐在角落裏的人，在論資排輩的時候，所說的資本就是自己武功的高低了。那三個光頭只敢打角落位子的主意，就屬於只能靠武力打拚的人。我就說你不用怕他。」
任老闆先明白了，就總結了起來：「前面幾排的人，運籌帷幄，中間幾排的人，小心經營，後面幾排的人，就只能好勇鬥狠。」
書中老人說：「就是這個意思。我之前教過學生，在課堂里也有同樣的特點。前面幾排的學生，出身好，聰明，他們在學堂里就看起來雲淡風輕，做事情很從容，能夠運籌帷幄。中間幾排的學生，出身一般，也夠聰明，更懂得生存之道，在課堂里最注重結交關係。後面幾排的學生，就只懂打架。」
任老闆說：「沒想到你的經歷還挺豐富，我越來越覺得你更有可能是劉大地主。」
書中老人笑笑沒再說什麼。
時主任雖然不大明白，但也說：「看來，我們在後面幾排里，其實還能挑一個好位子。」
書中老人卻說：「在後面幾排里，搶好位子，容易死得快。」
時主任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書中老人卻也沒解釋，而是又說：「其實你剛才不該逞口舌之能。」
時主任說：「為何不該？」
書中老人說：「天下練鐵頭功的何其多，你一句話，把所有連鐵頭功的人都得罪了，這少林寺也有鐵頭功絕學，你把少林寺也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