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硬說是藝術

大力向我解釋說：「羊味精們大概一直在尋找我們這樣的人？」

我問大力：「我們這樣的人？我們這樣帥的人嗎？」

大力說：「帥有個屁用。你又哪裏和帥字沾邊了？」

我只好問大力：「那羊味精們究竟是看重了我們什麼？」

大力說：「羊味精們策劃的這場騙局還缺少合適的見證者。」

我問大力：「見證者？」

大力解釋說：「就是證人。就算這發生的一切並不是一場騙局，而是真實發生的事實，也肯定會有人懷疑這一切的真實性。但若是有幾個信譽良好，有些名氣，與利豐縣的臘肉生意毫無利害關係的人，偶然路過利豐縣，恰巧見證了一切，可以作證證明綁架的真實性，那就不會再有人懷疑這件事情是假的。當我們進城的時候，有人認出了我們的真實身份，我們三人顯然是見證者的合適人選。接下來，就有了我們三人與羊味精的偶遇。」

聽到此，我徹底狂熱了起來：「這麼說來，我們要發大財了，以後可以頓頓吃海鮮大餐了。我原先還擔心漁知味把錢都用在了收購店鋪，生產調味料和醬料，準備騙局之上，導致手頭現錢有限，我從他手裏敲不到多少好處。現在可好了，羊味精、虎麻椒、龍花椒他們三家肯定不缺現錢。他們幾個騙子不給我一個驚人的數字，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豪言壯語之後，我就要回頭。

大力卻又說：「且慢。還沒完呢。」

我止住了回頭的動作，問大力：「還沒完？還有其他人也參與了騙局？」

大力點點頭說：「應該還有其他人。」

我愈發興奮了：「快說還有誰？人越多，魚越大。」

大力說：「有可能利豐縣內整個城的人都參與進來了。」

我被這魚的規模砸暈了：「這麼可能？」

大力說：「這場騙局並不是為了騙到利豐縣本地人，而是為了騙到天下所有人。只有騙到天下所有人，才能獲取足夠的利益，只是騙一騙利豐縣本地人，並不能增加太多的收入。這場騙局受益者也不僅僅是羊味精、虎麻椒、龍花椒、漁知味三家，整個利豐縣都會因此受益不小。這幾日我們經歷的綁架事件，以及臘肉大比決賽事件，只是這個騙局開始階段的一小部分，只是舞台上的一部分。這騙局還有舞台下的部分，這部分更為龐大，更為重要，需要利豐縣內每個人的參與。」

我問大力：「你說這騙局的舞台下的部分是什麼？」

大力說：「這舞台下的部分包括氣氛的烘托和故事的豐富。通過烘托氣氛，讓所有進到利豐縣內的外地人都感受到利豐縣人對臘肉的熱血，從而不會覺得利豐縣人為了臘肉這種東西有了這麼多江湖紛爭過於突兀。」絕世唐門www.jueshitangmen.info

我回憶了一下之後，認可了這一點：「若不是看到每一個利豐縣人對臘肉的認真勁，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臘肉也能有江湖，臘肉江湖裏也能有這麼多的故事。」

大力又繼續說：「在氣氛的烘托之下，這幾日裏在利豐縣內的外地人在看了臘肉大比的現場之後，會相信這場騙局。接下來還需要把利豐縣內發生的這個故事傳播到天下每一個角落，雖然這故事足夠精彩，僅僅靠着那些在決賽現場的外地人就能將故事傳播開，但這故事還不夠豐富，太過單薄。故事若想流傳的久，就必須有着豐厚的內容。在臘肉大比的決賽現場，能講述的故事非常有限。那些外地人在吃了決賽現場的八卦之後，肯定會想吃到利豐臘肉江湖中的更多八卦，他們只能向利豐縣本地人去打聽這些八卦。利豐縣本地人也早就做好了準備，編好了利豐縣臘肉江湖的各種傳奇故事，準備講給那些好奇的外地人。」

我突有感悟：「難怪我們在利豐縣只是隨便找人問了一下哪家臘肉好吃，那個利豐縣小哥就給我們講了這麼一堆八卦。」

大力說：「氣氛烘托好了，故事豐富了，這樣一個臘肉江湖才真實了起來，最後的綁架事件，臘肉大比決賽事件就有了根基，再加上我們這幾個見證人，這個騙局才算得上是圓滿了。」

我不僅讚歎說：「好厲害的騙局。」

大力又對我說：「到了這個程度，這騙局是分析完了，你若是還想回去發財，那可以回頭了。」

我想了一下說：「算了，這次就放過這群騙子了。」

大力問我：「你怕了嗎？知道敵人是一個縣的人之後，你是不是不敢再回去敲一筆了？」

我理直氣壯地說：「當然不是。我什麼時候怕過？我連天翻教和有價教都不怕，又怎麼會怕這麼一個利豐縣？」

李小虎又想要拆穿我：「那可未必。天翻教和有價教是壞人，你與他們為敵是在做正義的事情，你自然不會害怕。你現在與利豐縣為敵，可升級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敵人多了，你當然會害怕。」

李小虎想拆穿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我當然是要詭辯的：「我才不是怕了，我是在知道這騙局的全貌之後，對這場騙局有了全新的認識。這個騙局，在我看來已經不再是一場騙局。」

李小虎追着問我：「怎麼會不再是騙局了？」

我只好繼續詭辯：「一個人在騙人，那是騙局，一群人在騙人，那就是大騙局，但若是一個縣的人都在騙人，那就不是騙局了。」

李小虎說：「人多了就不是騙局了？哪有這種道理？不是騙局又是什麼？還能是藝術嗎？」

我原本已經要詞窮了，李小虎卻又給了我詭辯的心思路：「沒錯，就是藝術。在利豐縣裏發生的事情，已經不再是騙局，而是一場盛大的行為藝術。」

李小虎很直接了當地問我：「你騙誰呢？騙你自己嗎？」

我繼續硬撐著說：「只要利豐縣生產的調味料和醬料確實好吃，就算沒達到絕味的程度，這些事情就不算是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