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夜

第21章 深夜

每當回憶起進到馬府見到馬公子之後事情的時候,我就會想如果能換個身份,以莫飛的身份來經歷這些事情,一定會更有趣,更有主角的感覺。

我與莫飛的關係,一個是刺殺者,一個是護衛,作為敵對的兩方,在交手之前,各自忙各自的,沒見過彼此。作為此次事件的護衛一方,我的感受就是在刺殺者出手之前,護衛一方的經歷真的是無趣、無奈又無力。

作為護衛,最大的無奈當然是不知道敵對的刺殺者會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出現。根據以往的書上的經驗,刺殺者真是無孔不入,記得有本書上說一個刺殺者埋伏在目標家的茅坑裏,等目標上廁所時,從茅坑裏刺出一劍,從下面刺穿了目標。受這本書的影響,馬公子每次上廁所,我都要先進去看看茅坑有沒有問題,還要全程看着他方便。

馬公子對我的敬業精神很是讚許,但同時也表示,他吃飯的時候,只劉傑一個人陪着就好了。我段然否定了,鑒於很多書上都有投毒的描寫,我還堅持馬公子的飯菜甚至喝的茶,我都要先吃上一口。

我跟馬公子就護衛的界限爭執不下的時候,劉傑只是笑看着。

惱羞成怒的馬公子放出了大招:「你不是一直都跟着我嗎?不是我幹什麼你都要先檢查嗎?我去找男人去。有本事你也跟着看啊,你也先檢查檢查啊。」

我當時也是腦子不轉圈了,張口吐出來了這樣的回答:「來呀。我和劉傑都是男人。你來找啊。我們都隨便你找。」

我這一段話吼出來,震驚眾人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馬公子剛才說話的時候,雙目圓睜,一臉怒容,現在則是兩眼瞪的賊大,一臉的驚詫。

我說這話之前,是一腦子的熱血,滿臉的憤慨,說出來之後,腦子空空,滿臉的後悔。

劉傑聽馬公子說的時候,還是想笑出來,聽我這樣一回,卻是哭笑不得了。

劉傑試着化解尷尬:「牛大,讓一步,讓一步。命是馬公子的,他寧願死的痛快,也不願這樣委屈活着,是他的骨氣。你不用強求。」

馬公子沒再說什麼我當然也是盡量少說話。只是後來,我留意了分寸,馬公子也對我客氣了些。

我和劉傑就這樣戒備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要來的刺殺者。我當時心裏就想,不知道刺殺者那邊是什麼樣的感受。

我問劉傑:「你覺得那人會什麼時候動手,會怎樣動手?」

劉傑說:「那人是個二流高手,馬家只是普通人,即使有我們這些個衡山弟子在,他不會知道你的實力如此之高,只當我們一般衡山弟子的水平,那人定然全然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他應該不會用什麼亂七八糟的手段,他認為自己只要找個自己滿意的時間,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磨好自己的武器,然後過來開殺戒就好了。我們在他眼裏應都是插標賣首之徒。估計也就是今天晚上吧。」

「那你還眼睜睜看着我做了那麼多無用的事情!」

「怎麼是無用,不也是讓我看的很開心嗎?」

很快就到了晚上。白天雖然有些無奈又無力,但到了晚上就覺得白天過得還算好,畢竟不是無聊,晚上真的就是無聊了。

我和劉傑商量好守夜的順序,我先睡,他后睡。我開始還以為劉傑是照顧我,讓忙碌了一天的我好好休息,當他把我推起來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好像吃虧了。

已是半夜,月高懸,星光點點,涼風輕吹,樹影婆娑。如果我是個半夜醒來的清閑文人騷客,一定會詩興大發。

我不是文人,一點也騷不起來,滿腦子想的都是這銀子掙得真累,以及這裏的事情結束了,這掙的銀子要怎麼花,還是都存起來,畢竟也要為將來做打算了。衡陽城的房價不便宜。

寂靜的夜晚讓人心也靜了,白天的時候想起要到手的銀子,就會生出許多熱血沸騰的花錢方式,有些地方也是嚮往許久了。到了晚上,涼風吹着,開始考慮起衡陽城的房價了,覺得銀子存起來最好,還覺得那刺殺者最好晚幾天動手,畢竟這馬家的銀子是按天給的。

想到馬家的銀子,就自然想到,馬家怎麼這麼有錢,將來我能不能像馬家一樣有錢。思來想去,是不可能的,除非做出什麼犯法的事情來,心裏有些沮喪。

心裏沮喪之後,就開始換些別的事情去想。一晚上都是在胡思亂想,這些胡亂升起的思緒,讓夜顯得愈發的寂靜。大概是從這天晚上之後,我開始喜歡上了夜晚。

夜裏我把這幾天遇見的人都想了一遍。

馬公子,他應該就是那種作惡多端的少爺,與其說他是壞,不如說他是沒長大,他根本就是不分善惡得頑劣。

馬小姐,應該就是那種唯我獨尊的大小姐,一個蠢字差不多就可以講她概括全了。

馬夫人,帶着佛珠,供奉著佛像,還請的有和尚給她念經,可轉身就能因打碎一個盤子的事情的毒打一個下人。

馬老爺,這一家子的奇葩都來源於他,他當然是集這些奇葩於一身,因他的精明,這些奇葩在他身上更隱蔽,更劇烈。

這樣說起來,這一家人死不為過,想起來白天的時候,張神捕問的問題,現在再讓我作答,我也許就會有另一個答案。

又想到趙管家,他或許不是個那麼簡單的人物,他有着京城口音,馬府的很多事情他說了算,也許他只是名義上是個管家,實際身份是京城馬家主家派到衡陽馬家分家的管事人。

大家族裏的齷齪事情太多,所為的身份等級端的是無比複雜,又無比重要。衡陽馬家壟斷著大晉國西南地區的草藥貿易,即使是我們衡山派要買賣草藥,也只能找馬老爺,或者自己把草藥運出西南地區,自己跑出西南地區買草藥。衡陽馬家雖是馬家的分家,但論起掙錢的話,馬家主家可能也是比不上,但馬家主家一樣牢牢掌控著衡陽馬家,衡陽馬家只能老老實實的每年將收入的大頭上交到主家。

想完了趙管家,又往前想遇到的人,那就是張神捕了。

只聽他名號的時候,對他是萬分敬仰的,再聽他的事迹,我為他留下來感動的眼淚,早已認定他是我衡山派弟子的楷模。可一見真人,還真應了見面不如聞名那句老話,大失所望是一定的。張神捕,也就是一個公差,最多也就是一個有本事的公差。看他做起事來,畏首畏尾,心思過剩,絲毫沒有傳說中大義凜然的氣質。也許早些年,他還不是這樣,但說現在的他是公門中的老油條,也是恰當的。

想完這些白天新見過的人物,時間也只是過了一會兒,打發時間的願望徹底了空。

面對空空的夜,想到劉傑常說的知己知彼,我開始想如果我是那刺殺者,行動前我會做什麼。想着想着,就覺得如果是我要復仇,我會用完全不同的風格來做。我會白天來複仇,我能看清仇人痛苦的神色,還要帶着一面鏡子,讓仇人看着臨死前的自己。我復仇的話,不會隱瞞自己的身份,誤導公眾讓他們以為是別人乾的,我會昭告天下,人就是我殺的,以及我為何要殺他們。想到這裏,有些熱血沸騰,開始恨不得自己有些大仇人。

正當我激動,突然感受到了一絲的異樣,似是有人來了。當下散開自己的氣息,全力感知自己的周遭。空氣中有一絲亂流,運氣內力護住手掌,隨手一揮,拍落了一隻鋼鐵飛針,上面泛著綠光,似乎還塗着毒。

順着那飛針的來向去看,只看到一顆晃動的樹,想來投擲暗器的人已經換了位置。

回頭看向別處,突又感到傳來有一絲殺機,毫不遲疑,立刻躍起,一根帶毒的飛針從腳下飛過,我同時在空中轉身。原來那人剛只是晃動了樹,作出已經換了位置的假象,人還躲在樹后,此時他那投擲飛刀手還沒來得及收回樹后。

我大吼一聲,就沖了過去,那人一縮,完全將自己藏在樹后。他以為我會繞過樹去,他躲在樹后可以趁機偷襲我,可打錯的算盤,我一拳擊在樹上,一人粗的樹被我擊斷,砸在他的背上。

那人趕緊從樹後轉身出來,揮刀砍我,我身子一扭,順手一撈,就要抓住他的胳膊。他見勢不妙,另外一隻手一抖動,兩根帶毒的飛針又飛了出來,我腳下一點,腰上一用力,一個后翻,躲過了飛針,也與他拉開了距離。

他也趁勢猛地後退。

我雙手捏拳,放在腰間,向他沖了過去。我速度很快,他來不及轉身,只能招架。我們兩個就纏鬥了起來。

這時聽見響動的人們,已經圍了過來。

黃峰、李小虎他們想上來幫忙,劉傑攔住他們:「你們不用動,各自守好,以防那兇手突發暗器傷人。不用擔心牛大,他武功在那人之上。他現在只是求穩,怕那人暴起拚命,在消磨那人氣力。」

不一會,那人見纏鬥不過,準備逃跑,突然向我及圍觀的眾人發出暗器,有飛針還有飛刀,塗着顏色各異的毒,因氣力已是不足,他發出的暗器被我攔下一半,其餘暗器也被劉傑他們攔下。我猛地加快拳腳速度,一記重拳打在他腦袋上,他頓時癱軟在地,不再動彈,我一隻腳踏在他的身上,宣告勝利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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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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