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變味的理想

吳神醫在天翻教中主要進行兩種類型的實驗。

第一種，是針對那些武者的實驗。吳神醫用藥物摧毀了這些武者的神智。天翻教的一些高手曾對吳神醫說，要摧毀這些人的神智，不用那麼麻煩地配藥，他們這些高手只要稍微對這些人的腦子用些內力，就讓摧毀他們的神智。吳神醫說，他們這種手段過於粗暴，如果他想要讓這些人變成植物人，他會考慮讓用這種手段，他的目的不是讓這些變成植物人，而是要讓這些人變成機關人。這些武者在吳神醫藥物作用下，會吃會喝，還會拉撒，但是別的什麼都不會了。吳神醫又用藥物洗清他們體內全部的內力修為。這些準備工作做好之後，這些人就成了吳神醫的完美一號試驗品。吳神醫又給這些完美一號試驗品喂下不同的藥物，刺激他們修鍊內力。吳神醫的目的是觀察這些試驗品，在沒有自己主觀意識干擾的情況下，在藥物的作用下，會生成什麼樣的內力。吳神醫認定，在這種較為內力修鍊純凈的環境中，內力的本源會暴露出來。

第二種，是針對那些普通人的實驗。吳神醫用完美一號試驗品傳輸內力到普通人體內。吳神醫當然不會讓這些普通人舒舒服服地享受內力。吳神醫或是給這些人輸入過多的內力，或是讓這些人忍受內力癮的煎熬。吳神醫這樣做，當然不是為了讓這些罪惡之人受到應有的懲罰，而是單純的為了研究，吳神醫認為只有在這種條件下，才能準確地觀察出內力對人的真實效用。

事情漸漸地向著脫軌的方向發展了。

天翻教發展的越來越讓人看不懂，吳神醫也漸漸在研究中迷失了自我。

吳神醫在書中用一句話總結了天翻教的變化。在早期的時候，天翻教的目的是探索真理，在後期的時候，天翻教的目的則變成了製造真理。吳神醫在書中也承認，或許無名教主在組建天翻教時就包藏禍心，他用探索內力本源的幌子，聚集了一批頂尖高手，然後慢慢地用言語侵蝕這些頂尖高手的思想，讓他們成為自己思想的俘虜。吳神醫到最後也沒有查清楚，天翻教的改變是無名教主推動造成的，還是一種自然的改變。

最開始的時候，天翻教里的這些人專註於內力本源的研究。在內力本源研究沒有結果的時候，天翻教里的一些人開始研究江湖運行的規律。他們這些人聲稱，研究內力本源只是小道，真正的大道是研究江湖運行的規律。在研究了許久之後，也出了一些成果，有人寫了《武林盟主必要性與正當性》、《江湖門派與宗教的相互影響——以少林和武當為例》、《家族與江湖》這樣的江湖學術論文。這些論文並未能對外流傳出來，但在天翻教內部，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一時間引發了江湖運行規律研究的一個小高潮。這個小高潮沒有持續很久，天翻教里又有一些人開始認為江湖運行規律的研究也只是小道，真正的大道是研究包括江湖在內的，整個人類社會的運行規律。這樣一個研究方向，一經有人提出，就引發了眾人研究的熱情，有人寫了《江湖與帝國的相互影響》、《江湖人同時也是社會人》、《帝國背後的江湖人》這些文章。到了再後來，無名教主提出，所謂的社會運行規律，只是人們制定、妥協、默認、約定而成的規律，現在的這個社會遵從的規律在制定、妥協、默認、約定的時候，損害了武者的利益，因為當時的武者只是一個弱勢群體，在社會中沒有話語權。無名教主這樣提出之後，就沒有再說什麼，但所有人都明白了無名教主的意思，既然之前遵從的規律在出現之初，就帶着對武者的歧視，那麼武者們應該做的就是推翻現有的規律，制定出更好的規律，他們這些人作為頂尖高手，應該擔負起為天下間的武者而戰的重任。

在天翻教里的這些頂尖武者們群情激昂，恨不得立刻就拿起武器，衝到皇宮裏、官府里大開殺戒，讓天下都翻過來的時候，無名教主又出來勸大家冷靜。無名教主告訴大家，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方法。衝進皇宮、官府里亂砍亂殺，雖然也是一種方法，但絕對不是一種好方法。如果用了這種方法，雖然很有可能讓大家都感到暢快、開心，但接下來的混亂和狼藉，一定會讓所有人後悔、頭疼。這些頂尖高手問無名教主有什麼好的方法沒有。無名教主謙虛地說，自己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但是他堅信一定會有比亂砍亂殺更好的方法，他邀請教中的兄弟一起尋找更好的方法。教中眾人或是被無名教主的謙遜和誠懇所感染，放下了亂砍亂殺的念頭，更加團結的聚集在無名教主身邊，與無名教主一起尋找更好的方法。

在天翻教變化的同時，吳神醫也在改變，吳神醫的改變更像是一種迷失，迷失在自己的研究當中，忘記了除了研究之外的任何事情。在迷失的時候，吳神醫不再遵守自己當初給自己的研究設下的規矩，他的試驗品不再只是罪大惡極的人，吳神醫願意接受他們送來的任何一個試驗品，甚至要求他們送來符合自己要求的試驗品，無論能否找到符合自己要求，並且罪大惡極的人。到了後期，吳神醫要他們送來雙胞胎武者，父子武者，親兄妹武者來讓給自己做實驗用。天翻教的人對吳神醫說，沒有符合吳神醫要求的罪大惡極之人，吳神醫說，不管他們是不是罪大惡極，反正他也不是要審判他們，是要用他們做實驗。

吳神醫開始的還以為這些頂尖高手們不會答應他的要求，但天翻教中很快就有人按照吳神醫的要求送來了試驗品。再想到天翻教的變化，吳神醫懷疑，無名教主在建立天翻教的時候就別有用心，這些現在為他送來試驗品的人，是無名教主一直以來的手下，並不是那些後來加入的頂尖高手。吳神醫不信那些頂尖高手會就這樣答應他的請求，這些高手總要有些高手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