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不是站在這裏就可以
他不喜歡愚蠢的人,若不是慕言還有利用的價值,這泳池內,也該是嘗一嘗慕天王的血液了。
下人為他披上一件墨色大衣,隨即端來一杯咖啡遞到了他的手中。
輕輕抿了一口,苦澀的感覺讓他清醒不少。
那邊蘇黎說了什麼他也沒太聽,掛斷電話的時候,他有些愉悅的勾了勾嘴角。
此刻安格正站在那墓碑處,他的眼中一片清冷。
對於葉初夏的愛意甚至都未曾發芽落地,她便就和自己陰陽兩隔?
從得知這個消息已經整整過去半個月,他雖然不相信,可是這半個月他都沒有看見葉初夏的身影。
在唐家守了很久,才發現唐家已經空了,沒有一個人。
他覺得眼眶有些澀意,身子在一點一點的發抖。
「安格。」鹿鹿的聲音有些低沉,這半個月內,安格失去了重心般。
「如果想為葉姐姐報仇,不是站在這裏就可以。」鹿鹿從那日便就決定了,她因為葉初夏的關係才會一再的猶豫,既然現在葉初夏也因為唐北辰的原因而離去,那麼她又有什麼好猶豫的。
大不了魚死網破,又有何干。
她對唐北辰的恨意不是一朝一夕的了,他害的她失去了很重要的兩個人,她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安格的身子一頓,可是卻沒有說什麼,有些眷念的看着墓碑上的那個笑容,然後隨着鹿鹿一同離開。
車內,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我們聯手吧,我說服不了鹿易,所以現在能幫我的只有你了。」鹿鹿的目光有些堅定,雖然對付唐家,對付唐北辰簡直是以卵擊石,但是都無所謂了。
她不會再忍耐下去,那些債總是需要償還的。
「鹿鹿,你知道竹子的生長過程嗎?」安格推了推眼鏡,那本是清澈的眼眸中,泛著一絲冰冷。
鹿鹿一愣,搖了搖頭。
「竹子的前四年幾乎都是出於不長的狀態,當所有人都開始無視竹子的時候,便就發生轉折點。因為第五年,竹子便就會瘋狂的成長,高過所有無視它的一切。」那鏡片中劃過了一絲精光:「其實前四年,竹子的根部早就蔓延了四周,它不是不長,而是為自己牢固基礎。」
如果他過去的那些年裏太過於平庸的活下去,那麼現在不會如此了。
看着心愛的人被折磨如此他什麼也做不了,甚至看着她死了,他也依然無能為力。
他似乎明白自己過去對於鹿鹿而言是多麼的殘忍,只有失去過才會懂得其中的滋味。
「安格,你?」鹿鹿彷彿一瞬間不認識了安格一般,他向來溫暖,此刻卻彷彿變了一個人。
「在我們還沒有強大起來,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地底潛伏。」打開車窗,外面的冷氣讓他瞬間打了個激靈,隨後對着鹿鹿輕輕笑了開來:「鹿鹿,現在只有我們能夠無條件的相信彼此了。」
那一刻鹿鹿雖然覺得安格很陌生,但是卻依然選擇了和安格同一陣線。
她對於唐北辰的報復心理,在得知葉初夏的死訊后徹底滋生開來。曾經所有人的都會勸她,她不得不忍耐,可是如今有安格的支持就不一樣了。
有了安格,她便覺得這條路不再是一個人毫無目的的原地踏步了。
那日後,安格彷彿重新打起了精神。本來他在唐氏便就有着很好的人脈,加上葉珊不在,他在設計部可謂是一人獨佔。
他整個身心都投入到了唐氏,因為他很清楚,他沒有任何的背景,想要爬到高層,只能依靠眼下的唐氏。
而鹿鹿收起了以往的玩心,在唐氏跟着安格後面一步一步的蔓延著自己的勢力。
鹿易看在眼中,深知這樣下去絕對不行,但是卻又沒有任何理由去反駁。
加上鹿氏夫婦認為自己的女兒懂得學習了,便更加高興讓她留在唐氏繼續學習下去。
除了昏睡在病房內的唐北辰和慕言,其餘的人全部都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
深夜的帝都機場,葉初夏喝了一口純咖啡,酸澀的味道卻讓她有些迷戀。
她本如此的喜歡甜食,可是如今才知道只有這樣的酸澀感才能刺激她所有的不堪。
從今天起,她將要離開a市,離開這繁華而又冷漠的城市。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但是從此以後,就如蘇黎所說的那樣,葉初夏那個懦弱而愚昧的人,已經死了。
天空劃過一道長長的痕迹,葉初夏看着越發渺小的那座城,眼中一片薄涼。
她本唯一的牽掛只是葉振,然而眼下她不能夠去探視葉振。
若是說還有些不捨得的,那大概只是鹿鹿他們一伙人了。然而從現在開始,她所要割捨的,便就是這些。
終究是會有再相遇的一天,而人生中的離別與重逢,是不斷上演的戲碼,只要習慣了,便再也不會悲愴了。
三年後,捷克深夜兩點十分。
糜爛的夜生活剛剛開始,所有人都褪去了白日裏的光鮮,舉著酒杯的步伐搖搖欲墜。
葉初夏眯眼看着這奢華的水晶燈,懶散的點燃了一個煙。煙霧中,一襲艷紅禮服的男子如期而至,撩人的眼角微微上揚,等了三天,終於等到他了。
端起了吧枱上的紅酒,她走向了那艷紅禮服的男人,擦身的那一剎,她停住了腳步。
鳳眸一轉,那酒,便就不偏不倚的撒到了他的身上。
「sorry。」葉初夏連忙為他擦拭了身上的酒水,泛起了一雙帶着笑意的眼。
那人伸手抓住了顧念的手腕,黑眸相交的那一刻,他的臉色微微一變:「這不是葉總嘛,這麼晚你不休息啊。」
葉初夏只是笑着,然而那笑意還未曾達到眼底,就已消失:「我說吳大少,你這是斷我的財路呢,還是斷你自己的?」
吳亦勛尷尬的笑了笑,隨即連忙點了杯酒雙手端給了她:「怎麼會呢,上次那件事情我已經找到替死鬼了,這件事情我惹出來的,我肯定給你擺平了。」葉初夏並未接過那酒,反而眼中帶着不耐:「如果你真的有意擺平,不會在事情發生后的三天裏,讓我在這裏抓到你。」
「大樓倒塌又不是我乾的,我最多就是從裏面稍微多抽了點錢。」吳亦勛的話讓葉初夏更加不悅起來。
「這棟大樓從招標到動土每一步都是經你之手,你在裏面抽錢的事情我也就睜一隻閉一隻眼了。現在大樓倒了,你就連着消失三天?」說着,她的眉頭皺的越發厲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