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番外

179番外

「公主,您慢點!您慢點!」

在金碧輝煌、氣勢雄偉的皇宮內,一道曼妙的身影如同奔跑的小鳥一般穿梭在皇宮內。宮人們見了,一個兩個連忙避讓,生怕會撞著這位宮內唯一的公主。

「呂檸姑姑,您快點!」朝暖回過頭去,目光裏帶着驚喜。

此時的朝暖已經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了,她穿着一條雨過天青色裙子,裙襕上綉著百鳥鬧花紋,花紋精緻,裙襕隨着她的走動輕輕搖擺,那些栩栩如生的鳥兒便彷彿一下子活了過來。

因為皇后怕她冷,讓她在外頭裹了一件紅色鑲邊綉牡丹穿花紋的斗篷,白絨絨的狐狸毛簇擁著粉嫩小臉,那臉蛋像精細打磨的軟玉,眉如翠羽,唇似朱丹,肌如白雪,漂亮得叫人挪不開眼。

雖然只有八歲,但朝暖卻遺傳了陌決和曳止的好相貌,誰人不知道北墨國唯一的朝暖公主,生的冰雪可愛,又聰明伶俐。只是可惜有一個兇狠的父皇,讓多少人都望而退步。

呂檸此時已經不再是年輕的時候一副冰冷的模樣,她如今是這北墨皇宮裏的掌事姑姑,看起來多了幾分和善。

「南羌皇會來的,您不要着急!」呂檸喊道,就生怕朝暖一不小心會跌倒。這南羌皇和朝暖公主乃是兄妹,雖然一個在南羌一個在北墨,但兩人的感情極好。而皇后也經常帶着公主去南羌小住,每次分別這兄妹二人就戀戀不捨,雖然不是親兄妹但卻勝似親兄妹。

南羌皇得了什麼好東西,都會差人送來北墨。雖然很多時候皇上都極為吃醋,可是沒辦法,兩個孩子的關係就是如此要好。

朝暖站在皇宮城牆之上,墊着腳尖朝着遠處看去,此時天才剛剛亮,可是朝暖就是忍不住。希堯哥哥對朝暖很好,朝暖也十分喜歡和希堯哥哥玩耍。

「瞧這孩子,聽說希堯要來,一夜都未怎麼睡!」帶着揶揄的聲音響起。

朝暖回頭看去,就看到父皇母后相攜二來,朝暖甜甜一笑,朝着遠處的兩人揮手「父皇!母后!」

八年過去了,歲月似乎格外優待陌決,她身穿茜紅色萱草紋如意妝花緞褙子,蜜合色密織金線鸞尾長裙。梳着高高的驚鵠髻,發上插著赤金累絲嵌珠紅瑪瑙石榴簪,一對千葉攢金牡丹壓發,襯托出一張無雙妍麗的面容。

也是,夫君寵愛,女兒孝順,陌決每日裏過的日子都如同蜜裏調油一般,容顏哪裏會枯萎。這八年來,北墨的後宮也未曾添一位妃嬪,曳止更是八年如一日的寵愛陌決。

「也不知道這希堯有什麼好的,整日裏念叨著!」曳止有些吃醋,女兒越是大了,曳止就越是覺得很是威脅,看所有的男人都帶着審視的目光。

八年過去,曳止也成熟了很多。曳止身姿纖秀修長,穿着一襲精緻繁複的黑色長袍,更襯得肌膚白皙,俊顏如玉,芝蘭玉樹。

陌決很是無奈的搖頭,這八年來曳止極為寵愛朝暖。好在這個孩子不是一個恃寵生嬌的,懂禮又聰慧,別看在他們面前一副孩子氣的模樣,私下裏可是很厲害的。這也讓陌決和曳止極為的放心,他們的孩子不是那種傻白甜。

「希堯哥哥!」朝暖突然大聲喊道。

只見在城樓之下,一少年正從馬車上走下來,聽到朝暖的聲音微微抬頭看來,目光里閃過笑意,招了招手。

如今的希堯已經是個俊秀少年,他已經十六歲成年了。他身着一身墨袍,墨發垂落下來,冷戾的眉眼間,劍眉星目,薄唇冷抿,長挑的鳳目一掃,自有一股帝王之氣。只是如今面對朝暖,他的神色極為和緩。

朝暖直接朝着額下面跑去,那快樂的小模樣就如同一隻小鳥一般。

「朝暖!」曳止壓抑著聲音,可惜他的女兒完全沒有聽到他的呼喊,直接去找她的希堯哥哥。曳止臉色黑沉,這希堯曾經搶自己的女人,如今又來搶自己的女兒,想想曳止就極為厭惡此人的出現。

「慢點!」帶着寵溺的聲音響起,希堯看着朝着自己奔來的朝暖,連忙上前去將朝暖給扶住,生怕朝暖一個不小心跌倒。

朝暖朝着希堯露出燦爛的笑容,然後從希堯的腋下穿過腦袋,朝着後面一女子開心的喊道「時夏姐姐!」

只見跟隨在希堯身後的身着一件暗金色綉有並蒂纏枝蓮花紋的長裙,廣袖,立領,對襟長衫下是一襲百褶煙羅裙。明珠生暈,美玉盼兮,秀眉之間,隱約一股書卷的清氣。而這個女子就是曾經希堯救回去的時夏,時隔多年,時夏也成為了一個清秀佳人。

「公主!」時夏微微行禮,哪怕不論是皇上還是公主都待她如同親人一般,但時夏卻時刻謹記自己的本分,一舉一動都極為符合規矩。畢竟如今的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到南羌皇宮莽撞的小女孩了,她如今是南羌皇宮內皇上都貼身宮女,在南羌皇宮有着絕對的威嚴和權利。

「哎呀,都說了不要這樣多禮了!快點,父皇和母后早早就等著呢!」時夏一手拉着一人,朝着皇宮走去。

希堯遠遠的就看到站在那裏的兩人,這兩人似乎一直都未曾改變,可是只要這兩人站在那裏,哪怕如今的希堯已經成長為大人,凡事都可以獨當一面,但此時還是莫名的心安。

「北墨皇!姨母!」希堯很是恭敬的行禮,這麼多年來陌決對他關懷依舊,那份親情從未因為距離有過任何改變。而曳止,在很多事情上都幫了希堯,在希堯遇到不懂得事情,總是會收到曳止的幫助還有故意的嘲諷。

陌決笑容爬上眼角「希堯真的是個大人了!」陌決心裏極為的感慨,她是從希堯嬰兒般大小的時候,一直看着他成長至今,到現在成為一個合格的帝王。

「一路上辛苦,先去休息吧!」曳止的臉色平淡,雖然因為女兒偏袒希堯他總是冷臉,但其實他很關心希堯,只是男人之間的有些關心很是不同。

「朝暖,你也看到人了,該去看書了!」曳止提醒道。曳止將女兒捧在手心是不假,但是不代表曳止會將女兒給養廢,朝暖和一個皇子一般,該學的東西一樣不落。

朝暖朝着希堯和時夏做了一個鬼臉,父皇每次都這樣,就看不得自己和希堯哥哥好,而且每次還看不到母后對希堯哥哥好。

「希堯哥哥,時夏姐姐,過會我再去找你們玩!」朝暖說着,然後朝着父皇母後行禮,帶着幾分戀戀不捨的隨着呂檸離去。

女兒離開了,曳止的臉色才好看些,他就不明白了,這希堯怎麼將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給收攏了。

「給你們安排好了住處,先休息,午時一起來用膳!」陌決貼心的說道。希堯來北墨可不是為了什麼國家大事,就是因為想來看看陌決和朝暖。而陌決也知道希堯此次前來所為何事,所以不催促也沒有通知那些大臣,只是家人相聚罷了。

希堯點頭和時夏去了住處,根本就無需別人帶路。因為每次來北墨的時候,陌決給安排的住處都在那裏,若是希堯沒有猜錯裏面所有東西都已經準備好。

大家都離開了,就只剩下陌決和曳止,兩人也不着急回去就在這皇宮內四處走走,享受着這份寧靜安然。

突然,一道急匆匆的身影闖入兩人的目光中,就在那道身影要撞上曳止的時候,曳止拉着陌決避讓,讓那個身穿宮女服飾的女子突然跌倒在地。

那女子跌倒在地,第一時間就是跪在地上,磕頭卻不是告罪。

「皇上娘娘,求求您救救我吧,宮內的那些宮女姐姐實在太欺負人了!奴婢雖然只是個宮人,但也是個人啊!」女子說着,就開始請求兩人為其做主,而那女子也趁勢抬起頭來。

朝陽的光輝照着這宮女的小臉,此時她杏眼含怒帶嗔,許是摔得疼了,明亮的大眼睛裏迅速蒙了一層水霧,粉唇輕輕地抿著,模樣既倔強又不滿。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如同花骨朵一般的女子,大概也只有十四五歲。比起陌決這樣帶着韻味的女人,這樣的女子最能讓人憐惜。

曳止卻是沒能看到女子嬌弱的模樣,不滿的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出宮吧!」說着,不顧那女子驚訝的模樣,拉着陌決就離去。

瞧著女子不甘的樣子,陌決很是無奈的搖頭,這麼多年來,還是有這麼多女子削尖了腦袋想要靠近曳止。可惜,比起這女子美麗的有,聰慧的有,可惜沒有一個被曳止多看一眼。

「都一把年紀了,怎的還如此招人?」陌決伸出手捏著曳止的臉頰。如今也只有陌決,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捏著一國帝王的臉頰。

曳止的神色和多年前未有分別,任由陌決揉捏自己的臉頰,語氣怨念「前些日子,東海可是寄過來些夜明珠,哼!那東西,我又不是沒有送給你!」

瞧瞧,這醋罈子竟然打翻了。每次東海送來東西,不論是給陌決的還是給朝暖的,曳止都統統送回去,但過後卻用這個理由在床上好生折磨一番陌決。

這老夫老妻的兩人還在打情罵俏,而那邊希堯和時夏入住宮殿後,兩人沐浴更衣后,希堯的頭髮還是濕的,就看到時夏拿着毛巾走了進來給希堯擦拭頭髮。

這麼多年來,希堯身邊伺候的也只有時夏,就是向總管都被希堯給趕出寢殿。在很多人的眼裏,時夏早就是希堯的人了,但其實兩人之間清清白白,根本什麼都未曾發生。

希堯如今已經十六歲,該是納妃的年紀,朝中大臣為此事不知道上多少摺子。可希堯看過後就扔在一旁,從未理會,也就造成了這南羌後宮空無一人的景象。

希堯任由時夏為自己擦拭頭髮,而他則是拿過摺子批閱起來,雖然他人來北墨,但身為南羌帝王定要當起那份責任,這政事是萬萬不能耽擱的。

「哼!這些朝臣一個個真是吃飽了撐的!」希堯將摺子給扔在一旁,而至摺子下方還有厚厚的一疊畫像,那畫像里的女子哪一個不是美麗動人。

時夏為希堯擦拭頭髮的手微微頓了下,那畫像里的女子真是好看,而且各個身份不俗,不是尚書家的千金,就是丞相家的女兒。

「皇上也該到了成家的年紀了!」時夏看着希堯黑色的頭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樣的話語來,明明她自己是那樣的愛慕著皇上,可是那又如何呢。

時夏叢幼時被皇上撿回去,就一直陪伴在皇上身邊,她以為自己盡心伺候皇上是在報恩。可是隨着皇上越發的優秀,她慢慢的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愛上了皇上。

可是,她只是個宮女啊,哪裏有資格去愛慕一國帝王。時夏小心翼翼的將這份心思掩埋在心裏,她想,今後皇上會娶很多很多女人,而她只是伺候在皇上身邊的一個宮女罷了,僅此而已。

希堯神色辨不出喜怒,他伸手將頭上的毛巾給奪了過來,目光看向時夏「你也覺得,我該納妃?」

時夏低着頭,不敢讓皇上看出她眼睛裏的哀傷,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由衷些「嗯,多少世家女子可都在等著皇上呢!」

就時夏知道的就有很多,這朝臣家的小姐一個兩個都不肯成親嫁人,為得不就是可以有朝一日入宮為妃嗎。就是時夏都收到很多世家女子送來的禮物,為的不過是從時夏這裏打探到皇上的喜好罷了。

希堯的唇動了下,然後突然從那些畫像中抽出幾張來,扔給時夏「來,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你看看,這誰適合入宮為妃!」

時夏覺得眼眸十分酸澀,每次事關納妃的事情皇上都是不理不睬,可是這次皇上竟然會詢問自己的意見,看來,皇上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子,想要納妃了。

時夏告訴自己,這不是自己早就可以預料到的嗎,現在矯情個什麼勁。

看着面前的畫像,時夏咬着唇角說道「這位張小姐才情不錯,聽聞性情更是溫和!」

「才情?你是說那些琴棋書畫?我可是記得你在這方面的造詣,可是連卓大人都誇讚的!她那算哪門子的才情!」希堯很是鄙夷的開口。

時夏雖然是個宮女,可希堯對她很是照顧,更是讓給時夏請了夫子,要知道皇上請的夫子可是與眾不同,這也讓時夏可是一個頂尖的才女。

「這位李小姐呢,聽聞生的國色天香!」時夏苦澀的說道,誰不知道這李小姐的名聲,聽聞求親的人都踏破了門檻。

希堯朝着畫像看了下,嗤之以鼻「國色天香?就這樣也叫國色天香?時夏,你近日是不是該讓御醫看看眼睛了!要說國色天香,你都比這李小姐生的美貌三分!」

時夏目光陡然看向皇上,卻發現皇上的目光很是溫柔的看着自己,這讓時夏的心跳在加快,可是時夏卻不敢多想。她和皇上從小一起長大,情分當然不比普通,皇上在自己面前開玩笑、撒嬌耍賴都是常事,時夏也常常因為皇上在自己面前表現的不同偷偷竊喜。

「皇上又在開玩笑了,我的姿色普通,哪裏可以和這世家小姐相比!」時夏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與平常無異。

「我說你生的比她們都好看,就是比她們都好看!」希堯很是霸道的說道。

時夏不語,此時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在時夏以為氣氛要一直這樣尷尬起來的時候,希堯突然握住時夏的手。

「皇上!」時夏吃了一驚,想要將手給抽回來,可是卻怎麼也抽不回來。其實她伺候皇上身邊,身體接觸很是平常,但現在皇上的目光有些不同,看着讓時夏覺得心慌。

「你當真不知道我的心思嗎?時夏,你還要裝傻到什麼時候!」希堯的聲音帶着質問。他怎麼就愛上這個愚笨的女子,自己對她的心思向總管等人誰人不知,在後宮誰不是將她當成女主人來對待。若沒有自己的首肯,那些人怎敢這樣。

「你!」時夏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是自己想的那樣嗎,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時夏整個人都有些困惑,不知道真假。

瞧着迷糊的時夏,希堯嘆了口氣,他明白若是自己不說明白,這個看似聰明但在感情上極為愚鈍的女子,怕是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時夏,我心悅你!」希堯誠懇的說道「什麼張小姐李小姐我都不要,我喜歡的是你,想要陪伴在身邊的也是你,今後這後宮的主人還是你,如今,你明白我的心思了嗎?」

時夏覺得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分不清這裏是夢幻的還是現實,不然她怎麼會聽到皇上對自己表白了呢。

可,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訴時夏,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自己的幻想。她偷偷愛慕著的人,也是喜歡自己的。

巨大的驚喜衝擊著時夏,讓時夏露出笑意來,她使勁的點點頭「皇上,我亦是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兩人相擁在一起,而此時寢殿外站着的三人露出善意的笑容來。

陌決和曳止將還要偷聽的朝暖給拉着離開,如今人家正在談情說愛,可不能讓女兒去破壞了。

「母后,今後要叫時夏姐姐為嫂嫂了嗎?」朝暖好奇的詢問。

「是啊,今後她就是你希堯哥哥的妻子,是你的嫂嫂!」

「什麼是妻子啊!」朝暖不解。

「那是可以讓你愛護一生的人!」曳止和陌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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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絕寵:公子本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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