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入閣輔政——王家屏

第三十八章 入閣輔政——王家屏

王家屏,字忠伯,號對南,山西大同府山陰人,明代中後期內閣首輔。執閣六年,時間雖短,但給當時朝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貪權武斷,推誠秉公,百司事一無所擾,恪盡職守,每議事秉正持法,不亢不隨,注意處理同內閣諸臣關係,與同僚們和睦相處。曾以吏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入予機務,以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致仕歸里,所以,在雁同、朔州地區民間以王閣老相稱。老成謀國、施政嚴謹、品格高古,然而既不遇時,也不遇主,昏暗腐敗的君主粉碎了他的堯舜之臣美夢。

王家屏,生於山西大同府山陰縣,到他父親這一輩,家道中衰,且耕且讀,五歲受業於父,治《詩經》,十三歲取秀才,二十九歲中舉人,選翰林院庶吉士,授編修,參與修國史。天賦聰穎,才思敏捷,智力過人,據傳凡為文,不屬草,含毫沿吟,一揮而就。閉門散帙,不聞誦讀聲,過目輒不忘,且談吐巧捷,四座盡傾。任史官編修《世宗實錄》時,不畏權貴,秉筆直書。當時首輔大學士高拱之兄高捷,任操江都御史時,曾用國庫錢向嚴嵩的黨羽趙文華行賄,被記入史書。為此,高拱曾多次暗示家屏筆下留情,文過飾非,均遭拒絕,同行以良史稱之。

由於萬曆帝年幼,朝廷的實際執掌者是首輔張居正,王家屏晉陞為修撰,充日講官,每天給萬曆皇帝講論經文和治道。其時,朝講經筵多流於形式,然家屏隨事開陳,丰采軒朗,敷奏剴摯,帝嘗斂容受,萬曆皇帝稱之為端人,並賜責難陳善題字。

張居正任首輔,煊赫一時,群臣竭盡阿諛奉迎,張居正患病期間,朝內大臣為表關切和忠誠,都於祠廟間奔走禱祈,唯家屏不屑參加。張居正去世后不到兩年,群臣就發泄積怨,倒張居正浪潮漸高,萬曆帝先褫奪了張居正三個兒子的官職,取消張居正本人生前所得太師頭銜,后又加誣衊親藩,侵奪王墳府第,鉗制言官,蔽塞朕聰,專權亂政之罪,公佈天下。此時,家屏卻給侍御任正字寫信,為張家後代解脫。

進詹事府,兼任翰林侍讀學士,擢升為禮部右侍郎,旋即改任吏部左侍郎,后受命兼東閣大學士,為內閣成員。在閣期間,直言進諫,不植私交,正色立朝,風節為人稱道。作為輔相,恪盡職守,嘗曰:天下治亂在朝廷,朝廷輕重在輔相,自己不敢怠惰,不允別人偷懶,連皇帝亦不遷就。由侍讀學士擢升為禮部右侍郎,僅僅一月之後,王家屏又以吏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入預機務,成為內閣的一員。

家屏丁憂期滿,又回到內閣,入京三月未獲一瞻天表,憤憤指責皇帝:未有朝夕顧問之臣而可三月不面見者也。出於國家利益的考慮,家屏十分注意同內閣諸臣的關係,當時申時行任首輔,還有許國、王錫爵,家屏居末,然能和睦相處。他在致同僚的信中說:內不敢求知於宦官宮妾,外不敢得罪於賢士大夫,進無隱情,退無私客,解官而反,家徒四壁,蕭然寒儒,此可不愧於心,不愧於知己者也。但搞好團結並非家屏隨波逐流,人云亦云。《明史》載:每議事,秉正持法,不亢不隨。可見他與同僚之間的交往是開誠佈公、光明正大的,不計較平時之一得一失。在君臣關係上,家屏認為自己的職責是能上匿於未形,防欲於微眇,疏導密規,防君志未萌之欲;明諍顯諫,扶乾綱將壞之樞,其有不從,則強諫力爭。是年末,大理寺評事雒於仁向萬曆皇帝上了四箴疏,勸皇上濃醑勿崇,內壁勿厚,貨賄勿侵,舊怨勿藏。言辭尖利,切中要害。萬曆震怒不已,欲重罪於仁。家屏挺身而出,陳請於仁為忠正之士,萬曆讓了步,雒於仁免遭重處,善歸故里。

家屏因皇帝政事不親,儲位不建,擯斥忠謀,連上兩疏自劾求罷,試圖以去就之決來感悟主心。萬曆帝雖沒有被真正感動而奮發圖強,但也不得不以忠愛之言獎勵家屏。申時行、許國、王錫爵先後以事離職,家屏柄相國當政作了首輔,凡事都以宗社大業為重,從不計較個人得失,贏得了朝野的信賴和尊崇。

明朝爭國本的鬥爭發展到最高峰,禮部給事中李獻可在國本問題上觸怒了皇帝,李被降職外調,余伙皆奪俸半年以示誡諭。御批下到內閣,為營救李獻可,家屏拒不執行,將御批封還。帝責之逕駁御批,故激朕怒,甚失禮體。有人勸他遷就一點,他卻說:人君惟所欲為者,由大臣持祿,小臣畏罪,有輕群下心,吾意大臣不愛爵祿,小臣不畏刑誅,事庶有濟耳!

為促使早立儲君,家屏繼續以辭職回鄉來感化皇帝,結果以愚忠葬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家屏罷相回到原籍山陰,八年之後,太子始立。陳有年、顧憲成等為舉薦他而遭到貶謫,東林黨人對他推崇備至,但終因萬曆帝惡其耿直,鄉居十年,再沒有被起用,鄉居期間,他潛心整理自己的文稿。

後來,皇帝感念王家屏的公道正派,派人去山陰慰問他,並舉行了盛大的儀式,賜他金幣、羊、酒。王家屏病逝,終年六十八歲,萬曆帝追封其為少保、謚文端,並選擇山陰河陽堡桑乾河畔為他修了一座佔地十五畝的墳墓,熹宗時又增封太保,民間以王閣老、王閣爺敬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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