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出山門

第1章 破出山門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人說宇之無窮,宙之無限,天方而地圓。

浩瀚宇宙,無垠星空,不知多少億萬萬里、風雷火電交匯之處,不知多少萬里的天元大陸橫渡星空。

大陸整體不分,四面圍繞無盡海疆,一直到星空交匯,卻有淡淡的胎膜隔絕星空,渾如雞子,諸多大星環繞胎膜之外,縱橫交錯,大日皓月東起西落,歲復一歲不知多少歲月!

這並非那些低等的世界,而是充滿神奇的所在,大陸西方密林瀚海、東方碧藍大海深處,有着不可思議的存在!尋常人一生也不得知曉。

大陸東部臨海,存在兩個國家,北方的蒙、南方的宋,西方番邦林立,極西卻是大漠瀚海和無盡妖林,東方則是茫茫大海,宋蒙之間是河洛之地。

洛陽龍門北洛水東岸,上清雲乾觀不知傳承多久,聽說延續了數百年,也有說千年萬年。

山不高卻秉承觀星望月宗旨,修建在旁水的小山頂,倒有幾分仙家乘雲摘星的味道。

大日破曉前漆黑的天幕,風呼嘯刮過,捲起藹藹塵煙,似乎還有淡淡地血腥。

身穿有幾塊補丁灰色粗佈道袍的王邵,稍顯清秀的臉上掛着疲憊,雙目卻噴著無比的煞氣,手提鍊鋼柴刀站在道觀三清殿前,深深地吸了口氣,猛然推開殿門出來。

樸素不失大氣的三清殿內,六隻河陽巨燭的火光,把整個大殿照耀的通明,一位羽衣星冠,頗有仙風道骨的老道,正在閉目納氣,聞聲慢慢睜開雙眼,面無表情地道:「隱忍多年,終於忍不住了!」

「忍無可忍,做個了結。」王邵口吻極其清冷,彷彿在述說必須要做的尋常事。

十八年來,他不知自己從何處來,只知道被老觀主在冰天雪地里,從群狼嘴裏救下來,成為道觀小道士,恩如養父!

三年前的今天,老觀主突然駕鶴西去,他分明看到那抹於黑的血,次日偶然聽到某道士的話,終於明白是現任觀主下的毒手,受盡欺凌卻隱忍至今,守喪期間勤練內外功,喪滿之日,無論怎樣都要生死了斷!

「既然如此,那就送你去見老鬼。」

「好,只要你有本事。」王邵持刀直接砍殺,臉上還洋溢着邪邪地笑容。

觀主目光閃動,看是蒼老的身體輕盈躍起,左手在身前劃了個半圓弧,去化解柴刀來勢,右掌猛的擊出,掌中帶着剛烈的內勁,至剛至陽威力極大。

柴刀順着對方手勢劃過,剛猛勁道彷彿被海綿吸收,王邵不得不出拳跟上,兩掌「咔嚓」相撞,他連退三步,凶胸中氣血沸騰,心下不禁駭然,平時看觀主不顯山不顯水,他實在太衝動了。

「哼,狂妄豎子,不過初入後天境界,這點手段也敢來殺我,死。」觀主臉色猙獰,伸手就搶上一步,掌風變刃削去,隱有風雷之聲。

高手!王邵目光沉凝,明白自己準備良久,卻還是低估了觀主修為,咬了咬牙,柴刀裹成一團白練捲去,讓觀主掌勢稍頓,才急扭身子側身堪堪避開,驚出了一身冷汗,真要被打中的話,不要說骨肉被削斷,連內腑也要受傷。

怎麼辦?能做到觀主位置,絕不是易於之輩,他心中深深地忌憚,搞不好別說報仇,就是能否逃生還在兩說。

「不錯,看來三年的折騰,並沒讓你廢了。」觀主臉色稍有驚訝,王邵竟然是伏刀式,冷哼著欺身而上。

王邵見觀主再次出手,看時平平無奇一掌推來,他卻知道這是神霄武技千波掌,一掌平推化為七掌,若非觀主修為不到後天中階,必會把他前後左右的退路死死封住。

他絕不可能束手待斃,丹田真氣驅動內勁,連續砍出九刀,竟然硬生生把觀主的掌風封住,嘴角卻溢出鮮血,顯然受了些內傷,畢竟修為的巨大差距,不是武技能彌補的。

「我看你還能支撐多久。」觀主獰笑着,那目光就像是貓看老鼠,充滿了戲謔。

王邵雙目光芒凝聚,觀主修為實在太恐怖了,至少對他絕對有碾壓,看來自己貿然報仇,實在是太孟浪了,戰下去估計也是死路一條。逃?他從來沒有想過。

「還有些志氣,那就慢慢玩玩。」觀主也挺驚訝的,王邵竟然能化解千波掌,這小子不過剛跨入後天境第一層,武技身手卻頗為強悍,看來不能留下禍患了,眼神遽然變冷,再次運氣御勁裹着勁風撲來。

「老東西,受死。」王邵咬緊牙關,以柴刀封住身前門戶,卻擋不住對方勁道,整個人不斷後退到了門口。

他的臉色蒼白,再打下去恐怕死無葬身之地,觀主顯然要必殺他。

既然他的修為登堂入室,就能夠通過氣息波動,判斷對方修為,卻不可能探知太多,觀主的修為模模糊糊,氣息卻能感覺得到,應該是後天境第二層大成或巔峰。

「給我死。」觀主冷哼一聲,雙掌斜裹風雷聲掃來。

王邵已經沒有別的辦法,狠狠地將柴刀當成暗器射來。

「無知。」觀主冷笑不已,以菜刀當暗器,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王邵能夠支撐幾招,不過是仗着鍊鋼柴刀,失去了利器,境界的差距會讓其立刻喪命。

柴刀夾帶勁風呼嘯而來,觀主卻輕描淡寫地躲過,竟然還用手擒住刀柄,只不過身形稍慢,讓王邵退出了屋子,卻僅僅是稍稍頓挫,繼而又撲了上去。

柴刀被他捲起刀花要把王邵裹住,就要立時斬殺,其動作一氣呵成,可見強悍到何等地步。

王邵情急下伸手去抓刀背,膻中那縷悸動逐漸形成暖流,環繞生息不停,似乎如即將破殼的雛鳥,哪怕是尚未形成涓流,也讓他的速度快了許多,竟然抓住了刀背。

「嗯。」觀主沒想到王邵竟抓住刀背,奇經八脈氣運丹田,輕而易舉地抽刀就要斬殺,哪裏想到柴刀竟如大山紋絲不動,不由地冷哼一聲,厲聲道:「有兩下子,死吧!」說話間,一掌拍過去,那是蘊含裂碑斷石的力量。

已經躲無可躲,王邵丹田真氣運行到極致,要鼓足內勁硬生生接下這掌,雙方修為差距讓他顯得那麼無力,胸口在掌風擊中,甚至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飛到了半空中重重落在地上,大口地噴出淤血,其情慘不忍睹。

「我看你還能蹦躂,不知死活,這點本事也來報仇,死吧!」觀主鐵青著臉閃身而上,柴刀對着王邵頭頂劈來,那道凌厲的勁風破開虛空,夾帶着尖銳的呼嘯,不要說是人了,哪怕是頑石也要被破開。

難道真要死在這裏?感覺數道寒風襲來,王邵內腑受到震蕩,再也無法躲避,瞬間就要被柴刀破成兩半,他沒有坐以待斃,反倒是激發了胸中拚命地狠勁,全力運轉真氣,並沒有刻意避開柴刀,只是稍稍偏頭,又出了一拳,直接專攻一路。

神霄道的守山拳,道門護法必修大術,以脊骨為中心,下盤重如山,上身輕如鴻,攻守全看對手強弱,你強我受、你弱我攻,收發全在一意之間,傳承道門的飄逸。

他卻用來以命搏命,觀主就算殺了他,他也能用守山拳的渾厚力道破開觀主丹田,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決死掙扎。

「無知。」觀主嘴角閃出殘忍地笑,以守山拳取他丹田,簡直就是小兒撓癢。

此刻,刀、拳即將相互毀滅之際,柴刀距離王邵肩部半寸,觀主卻已經無法動彈,整個人像是被釘在當地。

「守。。。。守真,你。。。。」觀主臉色驚訝到了極點,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丹田被破了。

王邵也陷入了迷茫,就在危急萬分時,膻中的那股暖流竟匯成一縷真氣,瞬間分五路上行過百會,再分兩支會丹田,身子如灌甘露,丹田內似香煙繚繞,發出的內勁竟有如斯威力,直接破開觀主的掌風,擊中了對方丹田。

「守。。。。守真,你、你這是大。。。。大逆不道,你、還不給我住手。。。。。」觀主渾身顫抖,丹田破碎、真氣宣洩,數十年修為化為烏有,驚恐地連話也說不出來。

王邵冷冷地看了眼觀主,剛才差點身死道消,胸中報仇怒火早就熊熊燃起,奪過柴刀絕無拖泥帶水,手起刀落而過,看那絕望的眼神,感受飛濺臉上的鮮血,他臉色更加猙獰,應該說是笑容,手起刀落斬下好大的頭顱。

彷彿要把老觀主的仇恨,還有自己多年的憋屈,要痛痛快快地發泄出來。

頭顱上那雙死魚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守真給殺了,一刀殺人還不行,非得斬下頭顱,多大的仇恨啊!

當頭顱落地,王邵也冷靜下來人殺了,仇了了,剩下的是深深地不適,尤其無頭屍體的倒落。

他的雙手開始顫抖,柴刀「嘡啷」一聲掉在地板上,身上的冷汗淋漓。忽然,他扣著喉嚨跪在地上,不可避免地一陣嘔吐,幾乎連苦膽也吐了出來,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好半天,肚子裏空空,冷風讓他清醒了許多,心中多了幾分暢快,多年的壓抑一掃而光,很爽,心情很爽快,幾乎忍不住要長嘯大笑。

既然事了,必須趕緊走才行,他深深吸了口氣,拾起柴刀果斷地拂身而去。

幾個呼吸后,從殿閣陰暗處出來個胖道士,驚恐地看着滿地血污和無頭屍體,嘴角抽抽幾下,忽然瘋了般大喊:「殺人了,法主被守真殺了。」

那道破鑼般地聲音,劃破了暗寂的夜空,驚散了道觀中棲息的燕雀,可惜王邵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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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滅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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