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這簡直比……

NBC電視台想要收購《美國達人秀》，涉及的不僅僅是樂隊自身，同時還有另一個大股東，大衛-勞倫斯。

和樂隊不同，大衛-勞倫斯並不缺錢，除非NBC電視台開出一個遠超《美國達人秀》價值的高價，否則很難打動這位超級富二代。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大衛-勞倫斯並不介意自己的合作者換人，或者說，與NBC電視台合作，反而更加符合大衛-勞倫斯追求利潤最大化的訴求。

在通過西奧多，委婉地向NBC電視台反饋了情況之後，對方似乎也並不排斥只拿下一半的所有權，但價格是雙方最大的分歧所在。

NBC電視台不希望付出太過高昂的成本，而樂隊則需要儘可能多地榨乾《美國達人秀》的價值，為MAD唱片的下一步擴張準備好資金。

一個想買，一個願意賣，價格上的分歧雖然大了點，但雙方都有坐下來談判的需求和誠意。

這件事只能慢慢來，無法急於一時。

但是，在整理完這些亂七八糟的雜事之後，羅傑又發現一個新的問題。

原本，只等著最後兩場演出結束，就可以安心開始度假，好好休息上一段時間，洗清這幾個月以來，積攢下來的疲憊。

結果又來這麼一大堆「破事」要操心？

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一二三四五六個月了？

和NBC電視台的談判，前期確實不需要樂隊親自參與進去，但涉及十位數美元的交易，誰也不可能真的就當個甩手掌柜，什麼都不管。

還有樂隊明年的演出計劃，需要將現場演出的團隊召集起來，對這項計劃進行補充和完善。

《郊區的耶穌》電影的審核，以及發行前的準備工作，同樣也需要樂隊分出一部分的精力。

唯一省事一點的，大概就是《福布斯》雜誌的專訪，哪怕加上採訪前的溝通和其它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最多也就花費上一天的時間就足夠。

哦，對了，還有。

羅傑還必須協同會計師團隊一起，對自己的資產，尤其是可調動的資金做一次徹底的清算，為後面增持MAD唱片股份的事情打好基礎。

這些看起來只是瑣事，但疊加在一起，卻足夠讓人頭痛上好一陣的。

「反正事情都交給你們兩個，我要第一時間去度假！」

安妮理不直氣也壯，振振有詞地說道：「一開始組建樂隊的時候，咱們就說好了，我不管那些雜事！」

羅傑和胖子兩人面面相覷，還是羅傑忍不住先開口問道：「你有說過這話嗎？」

胖子十分肯定地說道：「我肯定沒說過，是你答應的嗎？」

羅傑：「……」

羅傑十分懷疑，這是某人為了偷懶而編造出來的借口。

呸，不用懷疑，這TM絕對實錘了！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安妮俏臉一紅，立刻又恢復了若無其事的表情，無所謂地說道：「反正這些年我都沒怎麼管過事，你們幹得不是也挺好的嘛，繼續保持，繼續保持！」

「……」

羅傑對這個能偷懶絕不勤奮的傢伙完全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話可說。

從任何角度來說，安妮都是絕對的天才，只要是她感興趣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好的。

結他就不說了，在羅傑的印象中，就沒有幾個結他手，才華可以和安妮相提並論的。

哪怕是前世那位有着「結他之神」稱號的吉米-亨德里克斯，又或者是羅傑最喜歡的結他大師吉米-佩吉，也沒有明顯地強過安妮，只能說是大致相當。

還有派對和泡妞……

咳咳，這個話題暫且跳過。

就算是那個鬧着玩一般的【安妮-克拉克琴業】，也早就打響了名氣，雖然不如芬達（Fender）之類的老牌大廠，但在一些小圈子裏，卻是很受追捧。

但問題在於，如果是她不感興趣的事，無論怎麼勸說，她都提不起幹勁來，能推脫就推脫，能偷懶就偷懶，反正就是不好好乾。

最顯著的一點，便是工作。

除了安妮自己喜歡的結他和表演之外，樂隊亂七八糟的雜務，安妮幾乎從不過問，生怕羅傑和胖子給她「增加工作」。

無奈歸無奈，這麼多年相處下來，無論是羅傑還是胖子，早都習慣了這樣的安妮，並沒有說什麼。

話說回來，這種事，也確實沒什麼好說教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安妮的「懶惰」，反而是更加有利於樂隊內氣氛的和諧。

如果每個人都喜歡指手畫腳，權力慾望十足，哪怕三人之間的關係再怎麼好，也遲早會爆發出矛盾來。

好吧，這是在強行安慰自己。

不然還能怎麼辦？

用刀架在安妮的脖子上，逼迫她去工作嗎？

羅傑可不是喜歡作死的胖子，求生慾望非常之強烈。

咳……

猶豫了一會，羅傑對胖子開口道：「瑞克，MAD唱片那邊的事，還有和NBC的談判，你跟進一下。明年的演出計劃推遲到假期結束后再進行討論，剩下的交給我，怎麼樣？」

MAD唱片屬於長期需要有人關注，不過大多數情況下，也不會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羅傑三人來拿主意。

一般的事務，公司內部的高層，就完全可以決定下來。

只有涉及到巨大利益，或者樂隊本身的業務，又或者是大方向上的規劃，才需要董事會——也就是樂隊三人——來做決定。

至於和NBC的談判，前期也只是需要稍微關注，不用投入太多的精力。

將這兩件事交給胖子，多少有讓這傢伙好好休息一陣的意思。

連續工作了幾個月，樂隊的三人，可能也就只有喜歡偷懶的安妮沒什麼感覺，羅傑和胖子兩人，都已經是疲憊不堪。

好在假期已經臨近，咬咬牙挺過這一小段時間，大不了度假的時間長一點，多休息一陣子也就是了。

「我倒是沒什麼意見。」

胖子猶豫了一下，關切道：「但是你會不會太累了點？」

「反正也就這麼幾天，堅持一下就是了。」

羅傑擺了擺手，故作輕鬆道：「大不了度假的時間長一點，多休息一段時間。」

反正樂隊未來的工作計劃里，僅僅只有一部《民謠聖經》被提上了日程。

至於安妮所提起的，打破伍德斯托克搖滾音樂節現場觀眾人數記錄的演出，甚至連可行性論證都沒有完成，暫時還只是被列入「待決定計劃表」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被放進樂隊的日程表裏。

至少在今年的下半年，樂隊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民謠聖經》的錄製和發行，哪怕往少了說，至少也有兩三個月的時間是處於度假或者半度假狀態。

將原定為三十到四十天的假期延長到六十天左右，完全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一個如此「漫長」的假期，哪怕再怎麼疲勞，也足夠讓人完全恢復過來了。

當然，某些假期比工作時候過得還辛苦的群體，那又是另一回事。

但這絕對不是羅傑的作風。

假期就要好好休息，享受生活。

不然，平時那麼拚命地賺錢，為的是什麼？

「這樣吧。」

胖子想了一會，提議道：「我估計六月初，我們可以處理完所有的工作。假期的話，我們直接休息到七月底好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想必足夠了。」

「支持！贊同！擁護！」

某位喜歡偷懶、討厭工作的傢伙立刻大叫起來。

遠處，坐在陽台上讀書的艾琳聽到客廳里的動靜，回頭看了幾眼，會心一笑，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書本上。

…………

5月21日。

這個日子，在不可描述國度，總是會被賦予很多特殊的含義。

當然，5月20日也同樣如此。

但在西方，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周末，僅此而已。

在芬蘭的首都，赫爾辛基，樂隊這次歐洲巡演的最後一場，即將開場。

事實上，樂隊在赫爾辛基安排了兩場「背靠背」演出，即5月20日、5月21日連續兩天，在同一座場館進行演出。

演出的規模不算頂級，六萬多人的規模，在這次巡演中只能排在第五位。

但兩場加起來，卻是近乎十三萬人。

——順帶一提，在樂隊的「演出日程表」上，這兩場演出被合併計算為了一場。

之所以將歐洲巡演的終點放在這裏，一方面，是因為行程的設計是由南向北，無論在哪一個北歐國家做「謝幕演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更重要的原因在於，芬蘭這個國家，在歐洲歷史上，有一段很特殊的經歷。

他們和來自東方的斯拉夫人，有着一段相當複雜的歷史。

當然，這對芬蘭人來說，恐怕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大體上來講，跟波蘭的境遇差不多。

不管那段歷史該如何評價，但必須要承認的一點是，和波蘭一樣，芬蘭人的文化，乃至於血統（混血），都深受斯拉夫民族的影響。

對於樂隊而言，這可以說是一個「試點」。

眾所周知，歐洲分為兩個民族。

斯拉夫人，和其它民族。

那個紅色帝國給歐洲留下的，並不僅僅只是東歐的一大堆爛攤子，同時還將歐洲割裂成了兩個部分。

樂隊的這一次歐洲巡演，在「西方」的部分，可以說是大獲成功的。

但能否在屬於「東方」的斯拉夫人國家，同樣取得成功，卻是未知之數。

在芬蘭的最後這兩場演出，就屬於一次嘗試。

嘗試樂隊的風格，是否會受到「斯拉夫地區」的歡迎。

畢竟，東歐，那也是一塊相當龐大的市場，沒有人願意放棄。

雖然東歐普遍窮了點，但人多，就是最大的優勢。

更重要的是，斯拉夫人，對搖滾樂的熱情，絕對不遜色於傳統的高加索白人，亦或是南美洲的拉丁人。

……

前一天的演出反響已經是足夠熱烈，而今天，從現場歌迷的反應來看，似乎又更加熱情了幾分。

羅傑拖着疲憊的身軀走上舞台，聽着舞台下方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彷彿在身體的深處，又有一股力量憑空誕生。

這，便是搖滾樂現場的魅力所在。

無論是台上還是台下，在這種火山般狂熱的氣氛中，所有人都彷彿融為了一體。

什麼疲憊，什麼冷靜，統統被拋到了一邊。

只剩下一個念頭，狂歡！

一曲《地獄高速》，奧林匹克體育場內，「Highway.To.Hell」的合唱所掀起的聲浪，彷彿要將體育場上方的天空給穿透一般。

「在過去的二十多個小時里，我們一共為十三萬人演出。」

前一天的疲勞還沒有完全恢復，靠着熱情維持演出，終歸抵消不了身體的疲憊。

羅傑說話時帶着粗重的喘息聲，卻仍然掩蓋不了話語中的激動和興奮：「但是，你們要記住一點，第二天的表演，永遠要比第一天更精彩！」

「這首歌，叫做《一（One）》！」

羅傑的話音還沒落下，安妮就抱着結他，蹦蹦跳跳地來到舞台中央，搶走了羅傑的位置。

似乎是在說：這首歌，老娘才是主角，你個彈貝斯的一邊獃著去！

從結他響起的第一秒開始，簡單明快的和弦，立刻就牢牢地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如果說《One》的結他riff和solo，是所有搖滾樂中最出色的，肯定有無數的爭議。

但要說它可以在前五之中穩穩佔據一個位置，想必卻是沒有多少人會激烈地反對。

羅傑低沉沙啞的嘶吼，彷彿是在給結他伴奏一般。

相對「小清新」的開頭過去，結他的音色急轉直下，強烈的失真，幾乎寫滿了「暴躁」兩個字。

尤其是到了後半段，密集的鼓點和強而有力的結他riff，再加上羅傑聲嘶力竭的嘶吼，幾乎如同槍林彈雨一般，讓人沒有絲毫喘息的餘地。

瀕臨尾聲的時候，安妮修長的手指，不斷在琴弦上翻飛。

驚心動魄的結他solo，直接將整首歌推向了最終的高.潮。

舞台下，一個歌迷激動得不能自已，大聲叫喊道：「法克，這簡直比做（和諧）愛還要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