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雪驚變

第1章 風雪驚變

凜冽的狂風驟雨席捲著這個看起來有些殘破不堪搖搖欲墜的中原武林,似乎顯得那麼不近人情。

飄飄蕩蕩的鵝毛大雪日日夜夜無休無止的將臨安府旁的小村落掩蓋住了,整個臨安府顯得又那麼若不經風。

此時雖然已是三月天,但大雪卻連綿不絕的下了半個月,此時此刻時間就似乎被這凜冬給凍起來了一樣,靜的叫人有些害怕,彷彿暗示著即將有大事發生,十分孤寂。

只聽得在臨安府旁不遠處的一個山中村落傳來了一陣陣叫好聲,此村名叫丘山村。

村子被裏外三層各種各樣的荒草樹木遮掩著,外來之人根本進不了這世外桃源,話說此時雖是將晚但天還尚亮,風雪雖大但卻早早的便被那蒼林高木給擋住了。

只見得不遠處一株大榕樹下圍着形形色色的人正在聚精會神的聽一個蒼髯老者在說話。

那老者五十來歲的年紀,身着的那一襲褐色長衫也隨着年齡慢慢褪去色澤。只聽他右手中有一青竹手板碰了兩三下,左手拿起竹棒便敲在那牛皮鼓上兩音碰撞十分悅耳,便唱道:「吾獨坐宮院長悲嘆,滿腔熱血心不甘。似如籠鳥無展翅,又如猛虎離了山。好比大雁失了散,又如淺龍困沙灘。出關之為見母一面,怎奈不肖兒在天邊。思母不由肝腸斷,難道只得夢中圓...」

唱完罷,一陣叫好歡呼聲接踵而來。女人們早已濕透了雙眼,男人們也咬牙切齒想要出陣殺敵。因為此曲正是那當年的錚錚鐵漢楊家四郎的故事。

接下來的時間裏,老先生唱一段就是一段驚心動魄。

唱完時說道:「小老兒名曰李阿六,今兒有幸服侍了各位看官這一段《四郎探母》這一段是小老兒自個兒編纂的,話本說透,便是散場」此時從懷裏便顫顫巍巍的拿出了一隻做工十分細美的碟子。

接下來眾村民便從懷裏你一文我一文的掏出個一兩文作為犒賞放入那碟子裏。

這時走出來一背膀腰圓的漢子從懷裏掏出來了十分錢,一文一文的擺到他的盤子裏並問道:「阿六爺,今日大雪飄揚,恐前輩受風寒晚輩做東,可否賞臉飲酒驅寒?」

李阿六大喜:「你我皆是素不相識,怎敢叨擾」

那漢子大笑道:「哈哈!喝上個三碗酒,咱們就算認識了。」

李阿六:「這豈敢好意思?」

只瞧得此時又站出來了一位,此人身材姣好,十分俊郎。

道:「阿六爺莫非怕我們吃了你不成?」

李阿六大笑道:「怎會。今日見得二位即是緣分,那小老兒就陪二位賢弟酒館一敘。

過後那兩個漢子便帶着這李阿六來到了這酒屋。進屋便來到了這離暖爐最近的客桌前,坐了下去。也是嫻熟的向小二哥要了一碟花生米,一碟羅漢豆。

健碩的漢子提起酒瓶斟了一杯,直接遞到李阿六手邊勸酒。

李阿六說道:「二位姓甚名誰啊?否則這...我還真怕二位把我給吃了」

只聽得那健碩的漢子扯著粗獷的嗓音笑着說:「啊!我叫文勛寶,就是這丘山村的一個小農民而已!」

那白面漢子說:「我姓楊,我叫楊宗堂」說完,直接幹了手裏的一杯酒。

文勛寶說道:「我義弟祖上是楊家將門,後來那皇上無道濫用奸佞,一家人死於陷害。我義弟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

李阿六提起酒杯,眼睛往上一挑反問道:「你就不怕我是朝廷的人,把你們給出賣了嗎?」

文勛寶楞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李阿六說:「你不會的,因為你唱的是四郎公的故事」

李阿六聽得此言直接將提着的酒給幹了說道:「今日你我兄弟三人喝個不醉不歸!」

楊宗堂說道:「唉~堂堂九尺男兒,只得喝悶酒。國讎家恨都不得報,唉~恨就恨晚生了他五十載。要不定和岳爺爺把那金兵殺個片甲不留。」

文勛寶說道:「哎,賢弟。等你我妻腹中胎兒生出,我們便去投軍」

李阿六捋了捋鬍鬚,道:「二位賢弟有如此之志,夫復何求。你我兄弟三人有緣相聚,不知二位賢弟的腹中孩子可有名字否?」

楊總堂驚到:「莫不非,兄長要為我孩兒起名字嗎」

文勛寶亦大驚:「老哥哥,這真是太好了」

李阿六單獨提起一隻筷子沾著酒水便在桌上邊說邊寫道:「文...就叫文仲,意思就是這殘破中原能有一個人收復。而這楊便就叫楊軒,就是無論何處都能不負眾望的意思。二位覺得如何啊?」

文勛寶和楊宗堂連連點頭應聲。

話罷時,只見得那李阿六竟然不見了蹤影。留下的只有那一隻精美的碟子和一紙留言

留言道:「忠義之士悲秋風,笑談皇王滿春屏。不忘當年靖康恥,坦坦蕩蕩度一生。」

楊宗堂又驚言道:「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可真是遇上高手了。當年岳爺爺命喪於奸人之手,多少能人異士都退隱江湖,這丘山村的人們不也正是當年的岳家軍嗎」

文勛寶皺了皺眉低聲笑道:「不錯啊?當年一舉殲滅金國,哪還有這麼多事,哼,現在金狗如此之囂張,真想殺兩個解解氣。」

楊宗堂提起酒杯一口乾了下去說道:「大哥,走吧!你弟妹啊,還在家裏等着我呢」

文勛寶嘆息道:「哈哈,我們要從美好的時光到另一個美好時光去了」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便搖搖晃晃的向家的方向走了去。此時的雪花已是稀稀落落。二人的情緒確實十分高漲,邊走邊唱。

唱道:「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走走笑笑兄弟二人便來到了這家門前,只見得一膚白貌美的女子站在門前,那女子秀髮齊腰。身段十分可人。雖說是村中婦人,但是氣質卻出落的十分高貴。

楊宗堂搖搖晃晃得走着,抬頭一看妻子原來早已在門前等候多時了。

所明知妻子有身孕還也不還宿,真是有失人夫。

楊宗堂連連迎上低聲面露慚愧之色說道:「小珊,讓你掛心了。今天野貨賣了個好價錢,我同大哥貪喝了兩杯」並從懷裏掏出來了一錠銀子。

趙珊見此無奈的搖了搖頭笑着說道:「誰叫我嫁給了一個大英雄呢,但下次可不能喝這麼多了」說完便前去攙扶楊宗堂。

在後面跟着的文勛寶不好意思問道:「小珊啊?你嫂子呢?是不是...又生氣了啊?」

趙珊:「怎麼會呢?大嫂在給你們準備解酒湯呢」

「唉~我就沒人扶啊」話罷一股酸味撲面而來。

只見得從隔壁又走來一婦人,此人手裏端著解酒麵食,看罷便是這文勛寶的渾家了。

楊、趙夫婦見此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大嫂。

這婦人會心一笑,卻把這一旁的文勛寶給看楞了。因為他印象中的妻子好像從來沒有這麼笑過。

文勛寶見妻子從內屋出來說道:「啊~今兒...今兒多打了些皮貨,多賣了幾兩,那個...今兒就貪杯了」說完便坐在了桌子前。

這女人端著東西走到了桌子前,放到了桌子上。提起手輕輕得推了一下文勛寶的頭噘著嘴說道:「下次不準再喝這麼多了」

文勛寶的嘴角往上一揚回答道:「好嘞」

話罷!

楊宗堂也坐在桌前,兄弟二

人便吃了起來。兩個婦人因為早有身孕所以便早早的回房休息了。

此般已是一更天了。

窗外也早就黑下來了,雪雖然逐漸得變小了,但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兩人亦是吃聊得正起勁。

方聽得窗外出現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就是有人踩在雪上發出來了的。可這聲音又那麼輕,就像一片葉子落在雪上一般。

文勛寶緊皺眉頭對視着面前楊宗堂,說得:「有動靜」

這丘山村的村民都是岳飛將軍的舊部,全是剛猛的漢子踏雪無痕的功夫是完全不懂的。

楊宗堂眼神一提,低聲道:「哥哥,窗外有一高手啊?」

文勛寶:「你我兄弟安分守己別無仇無恨,可內功如此陰柔深厚的人,怎會出現在咱家院子裏呢?」

楊宗堂鏜啷啷起身,抄起放在屋子角落的鐵槍,直接奮身衝出屋外。

屋外那人見此動靜,往後一退,便飛到了不遠處松樹的頂端。

楊宗堂狂聲喝道:「前輩何人啊?是否是天黑走失了啊?」

那人冷聲說道:「你是誰?」

楊宗堂道:「小弟姓楊,忽聽到前輩踏雪而來,故想請前輩家中吃酒。」

「哦,吃酒?不會下毒了吧?」那人冷冷說道。

「呔,狗賊。你我素不相識,到我家院中還如此挑釁,這般無理取鬧。吃我一槍」楊宗堂道。

「哼,廢話少說」那人從樹上跳了下來,那速度十分之快。竟然能踩着飄落的雪花,頃刻間便到了楊的面前,楊宗堂大力一甩一招橫掃八方,將此人擋開。

那人正好停在了門前,藉助著昏黃的燈光,這人原來是一個和尚,此人着眼一看便是一個酒肉僧,頭髮滄亂,身上的僧袍也濺滿了鮮血,脖子上掛着的僧珠竟然也是用骷髏做的,腰間也是別着一個滴落着鮮血的袋子。

楊宗堂見后大驚失色大罵,道:「呔,你這殺人不眨眼的賊和尚,今天定要替天行道」

那和尚冷聲喝,道:「哼,你這朝廷鷹犬,還在我面前演什麼。拿命來吧!」

兩三句話后,瞧得文勛寶提着彎月寶刀出來了,二話沒說直接劈了過去。

那和尚輕輕一扭身便躲了過去,又轉身一腳直接把文勛寶的刀給踢碎成了兩半。

此時二位夫人聽到有動靜也出了來。

楊宗堂兩三步往前一刺一招槍出如龍直接挑開了這和尚腰間掛着的袋子,那袋子掉落到地直接從裏面滾落出來了一顆人頭。那鮮血淋漓被白雪給襯托的十分刺眼。

二位夫人也是花容失色。

文勛寶見寶刀一斷便運氣打出了自己的獨家功夫六十四卦象拳。

此功夫一共八大卦象,每一卦象又有八個卦象,故叫八八六四卦象拳,千變萬化無懈可擊。

只見那和尚見此連連退後,眼神一驚,吐得一口真氣用了一招絕家功夫名曰:「頂上化佛」此招式是以醇厚的內功武裝自己從而產生內力幻覺,感覺就是一尊無法撼動的大佛,破壞力十分驚人。

楊宗堂說道:「賊和尚,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外功楊家回馬槍的厲害」

說完一招便刺了過去。

那和尚聽到后便收了手往後一退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楊家槍,你是什麼人」

楊宗堂說道:「我乃楊家將,哼,今日你死在我的手裏。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天道輪迴」

那和尚於是笑道:「哈哈!原來是楊家槍怪不得實力竟如此嚇人。」

「算你識相,拿命來吧」楊宗堂起身說道。

這和尚連連退道:「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邊說邊接着那一招一式。

文勛寶說道:「你是誰,為何如此着裝,袋子裏的是如何?你有何狡辯」

和尚往後又閃了幾步狂聲笑,道:「原來是誤會啊,小僧法號:一禪,這人頭是當今大奸賊賈似道的人頭,我身上掛着的全都是那些賣國求榮的人的頭顱...」

話罷!

文勛寶收起了內力激動般說道:「你竟然是當今五絕之一的妖僧東絕:一禪大師?」

一禪笑道:「正是在下」

楊宗堂站住腳,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說道:「大師,可否屋中一敘?」

想罷!

真可謂不打不相識。

隨後這幾人便在二位夫人絕望的眼神中進了這屋內。

一禪摘下了那令人心慌的佛珠,謙恭的說道:「今日愚弟,宰殺了最為無道賈似道,不想惹禍上身便走進了這沒有方向的村子。迷了路打擾了二位夫人,心裏是在難安。」我這次前來實屬匆忙,身上只有這兩本心法秘籍《中藏經》和《大成拳論》這兩本書就贈與二位嫂夫人腹中胎兒吧!

趙珊和劉嫂也是幾度推辭,但還是收了下來。

幾度談笑中,兩個男人都昏睡在了酒水中。

一禪便在兩位兄弟睡后,向二位夫人請辭了。

消逝在了寒雪之中。

~

瞧花笑,同花鬧,江山如畫亦如畫。

提杯盞,酒言歡,霧裏看她亦非她。

~

昨天文、楊二人的酒喝的實在太多了,導致直到這半晌都還在床上躺着。

直到下午傍晚才恢復過來。

楊宗堂還慚愧的說着:「唉~下次可不能喝這麼多了,也不能啥事都交給兩個婦人家啊」

文勛寶也連連點頭說着:「今兒啊,還能逮兩兔子的,喝了這麼多,整得啥也沒打到」

楊宗堂笑道:「你行了,咱倆打的兔子全讓小珊和嫂子給救過來了。打不打能咋的。」

談笑之間,二位夫人便過來了打趣道:「你們那,要是再敢喝這麼多,我就帶着我兒子走了」

文、楊二位聽到也是嚇得不輕。

正在其樂融融的吃飯的時候,外面突然熱鬧了起來,正要往外走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大隊金人官兵。直接沖了進來便問道:「門外的血跡怎麼回事兒?」

文勛寶見此事兒先聲說道:「我們兩家是獵戶,那是昨天打的兔子。那是兔子血。」

領頭的那人突然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點了點頭直接便領着官兵出去了。

文、楊二位見此。趕緊出去檢查,得知走了之後才互相詢問道。

文勛寶眉頭都皺成了一團問道:「怎麼會?我們村子裏怎麼會出現官兵的呢?」

楊宗堂也十分驚訝道:「我們得趕緊逃啊?不能在這兒住着了。」

「沒錯,那我們今晚就走」趙珊說道.於是便忙着收拾了。

等到了二更時分,正要動身之際。意外發生了,二位夫人突然臨盆,那便只得先安置夫人。可村子裏卻又沒有接生婆就只能趕緊去村外。

而正當楊宗堂正去往村外的路上的時候,發現那個領頭帶着他的官兵又來了。那些兵勇一人一把金環鋼刀,氣勢之洶湧,那可真謂所到之地,寸草不生。

因為整個村子都已經被燒毀了一半了,他們正向著自己的家裏去。

此時楊宗堂又急忙返回,邊走邊想着到底什麼地方出了破綻。

突然之間,想到了那領頭的金人一進門便看到了停放在角落裏的楊家鐵槍。

楊家抗金數十載,如今隱退千躲萬躲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又緊忙跑了一大會兒,才來到家中,進屋才得知此時二位夫人也已經生下來了兩個男孩。

楊宗堂告知文勛寶自己經歷的事兒。倆人得知是金人後,便下定決心準備大幹一場。

可二位夫人卻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說時遲那時快,那金人首領已經帶領着他的軍隊攻擊了過來。當看見兄弟二人的時候,那金人首領便命令弓箭手用火箭開始攻擊了。瞬間密密麻麻的流星火矢便飛了過來。

那兄弟二人便急忙回到屋中準備帶領各自的渾家從後門逃跑。

此時此刻那兩個孩子的哭聲卻被可以聽聲辯位的人得知了他們的位置。

有一神箭手用一火矢,直接射透了文勛寶的心臟,當時文勛寶正抱着孩子,中箭的一瞬間也沒有倒下,而是慢慢的把孩子放下。並告訴文劉氏孩子要叫:「文仲字破鑫」說完時,命喪當場。

楊宗堂見此情形,大吼道:「嫂嫂,小珊你們走吧!能走多遠走多遠,我替你們擋住.記住這躺如我們命喪於此,孩子就是我們的希望。」

說完便殺了過去,那一招一式一橫一掃,頗有當年霸王項羽的萬人敵感覺。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啊,金人是步步逼迫,楊郎是步步後退於是便被那金人給逼下了懸崖。

而那劉趙二位姐妹,還在逃命中,她們的身子已經十分虛弱了.所以她們的體力早就透支了。

所以便被後面的金兵給追了上來。劉氏趁天黑躲在了草叢裏,而趙氏的孩子卻一直哭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於是乎金兵正要接近之時,趙氏說道:「我夫君,命喪於此。我也不會苟活於世。」說完便把孩子摔在地上,因為地上雪便有三尺厚,所以其實也並無大礙。而趙氏摔完便準備跳崖。

劉氏以為趙氏必死的之際,殊不知這金人首領竟是一貪圖美色之人。直接便一把將其抓住,一陣輕薄之語便撲面而來。只聽得那領頭的說道:「姿色不錯,以後就服侍我!膽敢輕言赴死,直接抹殺你兒」

說完便帶走了已經暈厥了的趙氏和那無辜的孩子。

而十分虛弱的劉氏也是抵擋不住天寒地凍抱着懷裏的孩兒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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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英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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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風雪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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