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鴉片走私販顛地

第七百九十章鴉片走私販顛地

次日一早,明媚的太陽照常升起,於空中將金色的陽光慷慨地撒將下去,溫暖著那些在冰涼的冷風中,來來往往辛勤勞作的人們,一群群的人穿着藍色粗布制服,沉默著或是喊著號子,將一車車的貨物從海船上卸下來,或是運上去,整個港口慢慢地從夜晚的寂靜中蘇醒過來,迎來了又一個忙碌的早晨。

「饅頭,饅頭,剛出鍋的大饅頭,不暄不要錢。」

「熱乎乎的炊餅,小鹹魚,魚湯管夠,只要八文錢!」

「大碗熱茶,大碗涼茶,只要一文錢!」

碼頭上的小販們賣力地吆喝着,他們用自己勤勞的雙手在這裏奔波著謀求一份生計,時不時便會有一些早上沒吃飯的搬運工們,上前買上兩個饅頭,蹲在地上便吃了起來。

也有奢侈一點的,便進了竹竿搭就的帳篷里,坐在竹椅上,花上八文錢,就著酥脆的小鹹魚,吃上一張半斤重的炊餅,再美美地喝上一碗熱騰騰的魚湯,頓時便感覺早晨的寒氣被驅趕的無影無蹤,渾身上下,洋溢着暖流,恢復了力氣。

這兩日由於飛馬嶺工坊的開業,吸引了大量的海商洋商來到這裏進貨售貨,也因此欽州港的碼頭這幾日格外的熱鬧,搬運工們甩開膀子拚命地幹活,揮灑汗水辛勤勞作,每天賺得的錢,足足能有以往的四五倍之多,這讓很多人甚至萌生了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念頭——娶媳婦!

老婆孩子熱炕頭,這大概就是華夏農民幾千年來,一直都在追求的最樸素的理想。

原本欽州港的人流客流並不多,這些搬運工平時也賺不了多少錢,經常飢一頓飽一頓的,人都處於隨時會餓死的邊緣,哪裏還敢有討媳婦的心思?

但自從趙大人來到這裏之後,在他的部署安排下,欽州港頓時便是面目一新,規模也擴大了許多,這幾日往來的海船數量更是增加了十幾倍。

海船上的水手們拚命揮舞着裝滿銅錢的錢袋,銅錢撞擊,嘩嘩作響,以此招呼這些搬運工前來搬運貨物的情景,儼然已成欽州港的一大景觀。

畢竟時間就是金錢,同樣一批貨,誰能先運到歐洲,誰就能先賣上一個高價,這些跑船的水手都是老海狗了,商場上的門道早就摸得一清二楚,有時為了能讓搬運工們能優先給自己裝貨卸貨,他們甚至會主動提高搬運的報酬。

受到高報酬的誘惑,前來欽州港干搬運工活計的人越來越多,即便如此,人手增加的速度也比不上碼頭上貨物的增加速度,這倒使得這些搬運工人數越多,卻越是忙得腳不沾地,有時活多的時候,忙得他們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想起從前餓肚子的時候,碼頭上的搬運工人覺得現在真是太幸福了,一種只有吃過苦的人才能體會到的幸福。

努力攢錢,買房子,娶媳婦,如今已成大部分搬運工心中的究極夢想。

夢想並不遙遠,按欽州港現在的發展勢頭看,兩到三年,或許他們中的很多人便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不過,今日的欽州港,相比以往,似是稍稍有所不同。

一大早便來了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卒們,把碼頭西南角的一處沙灘圍了起來,隨即又有一群民夫進了其中,士卒們臉色嚴峻,阻止任何人的靠近,即便如此,依舊有很多百姓民眾們因為好奇,慢慢地向著那邊聚集而去,交頭接耳地議論個不休。

「大哥,他們在幹啥?」一個穿着藍布制服的漢子,坐在竹椅上,嘴裏咬着一張炊餅,含混不清地問道。

「你說那些人么?聽老楊說,欽州伯今日要在這裏處置一些鴉片販子,你看來了那麼多官爺,應該就是為了這事。」

老楊是駐守在碼頭這裏的一個普通黑旗軍士卒,他其實不老,只有二十歲,不過因為他總是沉着一張臉,露出一副與其年齡明顯不符的成熟來,平時又是一副生人勿近鐵面無私的樣子,所以便被人稱作『老』楊。

「哦,原來是這樣。」漢子甲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下半碗魚湯,隨後用力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其動靜之大,使得不遠處的飯館老闆也心疼地哆嗦了一下。

「鴉片,那不就是福壽膏么?這玩意又『福』又『壽』,欽州伯為什麼不讓賣?」漢子甲繼續問道。

「這個老楊也不知道,不過他說欽州伯做事從來沒錯過,趙大人不讓賣鴉片,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漢子乙翻了翻眼睛,悻悻說道,「那玩意可沒少坑人,我有個朋友就是吸鴉片,把家產都敗光了。」

「那,大哥,一會我們也去看熱鬧?」漢子甲三口兩口啃完了手中的炊餅,試探性地問道。

摸著懷中鼓囊囊的錢袋,漢子乙想了想便點了點頭,「中!一會咱們也休息一會,看熱鬧去!」

時間慢慢地流逝著,漸漸地,聞訊趕到欽州港的百姓們越來越多,他們都是聽說今日要在碼頭處置鴉片販,所以才特意趕來看熱鬧的,也有一些是被鴉片害得家破人亡的,特意過來一趟,想看看這些鴉片販子的下場。

隨着圍觀人群的越來越多,一些海船上的洋人海商,以及海船上的水手,見有熱鬧可看,於是也加入到了圍觀的人群中。

他們也很好奇,想知道這位據說是非常有能力的年輕伯爵,將會如何處置那些觸犯了大明律法的鴉片販子。

據傳聞,這批被抓獲的鴉片販子中,不但有大明人士,也有幾十名洋人,這一點尤其引起了那些海船上洋人們的興趣。

喬和德弗里斯兩人也出現在了這裏,兩人並肩站着,望着不遠處戒備森嚴的明軍士卒,他們二人的船隊都是定在今日出發,正閑來無事之時,聽說此事後,便下了船來到這裏。

德弗里斯望着那些目不斜視,手扶腰刀一臉嚴肅的明軍士卒,嘆了口氣,「喬,我想,這次出事的,應該是史密斯的人。」

喬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嗯,兩個月前,欽州伯就已經發出過警告,不允許任何人在欽州販賣鴉片,欽州伯是個非常強勢的人,

我們原本也不怎麼做鴉片生意,再說,也犯不上因為這點利潤而得罪他,所以這次出事的肯定是不列顛人,估計史密斯現在正頭疼呢。」

德弗里斯哈哈笑了兩聲,「這些傲慢而又狡猾的英國佬,我聽說史密斯這次運來五船布,全部都賠得很慘,現在他又碰上這事,我擔心,史密斯回去之後,只怕他在公司里的職位是保不住了。」

喬嗯了一聲,自從趙無忌發出禁煙的警告后,她便把這一消息及時反饋給了總公司,總公司隨後便做出了停止鴉片貿易的決定,她此番前來,從印度運來大明的貨物全部是棉花和硝石。

而荷蘭人則壟斷了利潤豐厚的香料生意,香料的利潤甚至比鴉片都高,他們根本沒必要去刀口舔血,冒着得罪趙無忌的風險去賣鴉片。

所以這次被抓獲的洋人販子,喬百分百確定,肯定是那伙不列顛人,因為不列顛人的鴉片生意做得最大,想到這裏,她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一個大腹便便,身形矮胖,臉上總是帶着和藹笑容的金髮胖子。

金髮胖子顛地,是不列顛在東亞最大也是最有名的鴉片販子,他在南亞很多地方,如印度和孟加拉,採用種種兇殘的手段,逼迫那裏的土著農民為他種植鴉片,而收穫到手的鴉片,則被他大量地利用利用海船運輸到東亞銷售,尤其是大明。

這個胖子外表和藹,臉上總是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但只不過是他的偽裝而已,他非常陰險,並且十分殘忍,曾經有一個印度村莊的村民拒絕為他種植鴉片,被拒絕的顛地惱羞成怒,一周后,那個村莊的村民全部被人殘忍地殺死,就連老人和小孩也沒被放過。

年輕的婦女們則大部分都遭到了侮辱,被殘忍地虐待致死,而此案的兇手至今沒有被抓獲,但很多人相信,這正是顛地的手筆。

顛地雙手沾滿鮮血,罪行累累,但靠着他手中私人衛隊的強大武力,以及不列顛東印度公司對他的全力支持,在加上他在帝國中利用金錢開道而得來深厚人脈,他一直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卻不知顛地這一次有沒有被趙無忌抓住,喬在心中暗暗想道。

聚集在這裏的人越來越多,眼看再有一刻,便是巳時時分,這時遠處慢慢地傳來一陣騷動,一隊上千人的明軍士卒沖着這邊走了過來。

最前面的是一名威武雄壯的明軍將領,他一手拉着戰馬的韁繩,另一隻手則提着一把鋒利無比,閃耀着攝人寒光的巨大長刀。

在他的身後,一隊排成兩排的明軍士卒邁著齊刷刷的步伐走了過來,在隊列的中間,先是一輛輛拉着沉重箱子的牛車,那箱子裏估計便是鴉片,隨後便是幾百名被繩子捆縛住的大明鴉片販子,他們一個個都是心驚膽戰,感覺末日將臨的樣子。

在最後面,則是幾十名金髮碧眼的洋人,相比那些大明鴉片販,這些洋人的表情便輕鬆多了,人人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為自己的處境而擔心,還有幾個洋人,看到圍觀人群中的幾個年輕女子,甚至還放肆地吹起了口哨。

走在這群洋人最前面的,是一個三十多歲,臉上帶着笑容的矮胖金髮男子,他臉上帶着一副茫然的神色,似是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人捆着,帶到了這裏。

喬和德弗里斯幾乎同時看到了這個金髮男子,兩人皆是吃了一驚,因為這人正是臭名昭著的鴉片走私販,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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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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