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告別（上）

一切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就算那十二個小世界都是被上蒼碎片輻射的類型，王五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這不是天道意志把王五當苦力的理由。

「既然這樣不行，那就一五六？」

眼看王五冷哼一聲，直接扭頭，理都不理自己，天道意志也知道剛才的分配方案有些過分。

糾結片刻，天道意志提出了新的分配方案。

和上個方案相比，這個分配方案明顯有誠意得多，王五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

不像剛才，王五連開口都懶得開口。

「三四五，多給一個被完全掌控的小世界。」

一提第一類完全掌控的小世界，天道意志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哈士奇一樣，嗚嗚一聲，開始大倒苦水：

「王五啊，不是我不舍地給你，而是第一類小世界太過重要，它們是我組建界海防線的基石。

能抽出一個穩定的給你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別再打它的主意了。」

「扯呢，你四十幾萬小世界還缺兩個完全掌控的小世界？」

對天道意志的苦水，王五並不是多麼的相信，直接挑出「兩個」這個數字開始針對。

「別說兩個，就算是給你兩百個我也能給，但這麼一來我防線的骨架就要塌了。」

「我說你這個……」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王五最終還是接受了天道意志給出方案，沒有要多第二個完全掌控的小世界。

不是王五改了性子變成主動退讓的好人，而是被天道意志喋喋不休的說辭耗盡了耐心。

耗盡耐心的王五一咬牙，帶着「不就是多干點活嗎？我干就是！」的想法，直接拍板答應了天道意志的計劃。

……

敲定計劃后，天道意志的行動十分迅速，立刻就帶着王五從世界邊緣的防禦結構跑到了世界核心位置的界海。

而且，為了防止諸如「王五重修到一半，墮落仙王悍然入侵」的傲天劇情，天道意志特意把拼接小世界的場所放到了緊鄰堤壩的一側。

這個位置雖然稱不上萬無一失，但那些界海當中的墮落仙王想要影響王五重修，也得突破天道意志的防線。

用天道意志的話來說，只要我沒有倒下（放水），就不可能讓人破壞到你王五的重修！

發完正氣凜然的誓言后，背靠堤壩的天道意志就開始挑選小世界。

由於這些小世界是一次性用品，不用講究穩定。

所以，天道意志挑選的小世界都是修行體系發展到極致的類型。

原因很簡單，一方面，這種小世界潛力耗盡，已經定型；數量眾多，不怕消耗。

另一方面，天道意志也抱着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些發展到極致的小世界在受到強烈的外部刺激后，能不能產生新的蛻變？

當然，天道意志的不切實際幻想也只有這一個。

那六個被上蒼碎片輻射的小世界名額，天道意志並沒有挑三揀四。

直接上了六個自己掌控力度最低、實力最強的小世界，擺明了把王五當苦力。

全程目睹這一切的王五怒火中燒，差點就沒忍住拿起長槍給這六個小世界挨個來一下，一了百了的慾望。

「此去不知經年，雖然我會調整時間流速把你耗費的時間降到最低，保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但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你會耗費多長時間，你要不要去和你那些部署、熟人告別一下？」

清理好場地，捉拿到小世界，即將開始融合的天道意志停頓一下，開口建議道。

別管王五是因為什麼原因卸載系統的，卸載系統后實力如何不減反增……但卸載了就是卸載了，派發下去的子系統自然是全部失效。

甚至因為鹹魚大佬和王五的惡劣關係，沒準那幾個子系統還會化身邪惡般老爺爺專門蠱惑持有者跳反。

天道意志可不認為王五那幾個手下（小弟）會無視子系統的異樣，繼續像往常一樣按照王五的吩咐做事。

正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象徵王五這個老虎的東西突然失效，難免底下的人會有一些不好的想法，天道意志可不想給王五擦屁股。

「熟人？部署？」

聽到天道意志的建議，沉默片刻，王五才「哦」了一聲，後知後覺地說道：

「嗯……我系統卸載后，那些子系統也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又好久沒見，少女、許瓊這兩個子系統擁有者。

要不是天道意志開口提醒，王五都忘了。

以前，王五有着系統，隨時隨地都能和這兩人聯繫。

所以，王五壓根就沒有考慮這方面的問題。

可現在王五卸載了系統，直接失去了溝通子系統的能力……咳，確實應該考慮考慮這方面的問題。

「也不是什麼大事，要不你代替我跑一趟？

反正你在遮天世界內無處不在，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一門心思放在轉世重修上的王五明顯沒把許瓊和少女當回事，想都沒想直接把這活扔給天道意志。

「我……」

天道意志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句好心提醒惹來了一趟跑腿，滿腹髒話不知從何說起。

「唉……」

看了一眼目不轉睛看着前方十二個小世界的王五，天道意志搖了搖頭，壓下滿腹髒話，打消和王五辯論的想法。

跑腿就跑腿吧，王五幫自己清理被上蒼碎片輻射的小世界才是正事。

如今就差一步，可千萬別多生枝節……

抱着不生事端的想法，天道意志直接閉上眼睛開始溝通遮天世界裏面的分身。

王五說的沒錯，化身、馬甲、小弟遍及遮天世界的天道意志，它的跑腿能力確實是遮天世界最強！

……

華國X市

三年又三年，不知不覺間，距離轟動一時的靈氣復甦事件，已經過去了六年之久。

時間是世間磨平一切的良藥。

和當初一旦有修士出現，瞬間就被吃瓜群眾圍堵，整個千萬人口的大城市接近爆滿的情況相比，如今X市的居民要淡定得多。

如果看到天空當中有修士若隱若現，引起來大街上那些開眼界的外鄉人（歪果仁）陣陣驚呼。

旁邊的X市人一定會不屑地呸一口，帶着莫名其妙的自傲神色，用一種見多識廣的噁心口吻，半是嘲諷半是驕傲地說道：

「不要咋呼，天天都有修士高來高去，咋呼什麼！」

如果這種見多識廣的口吻引起了外鄉人（歪果仁）的注意，提出諸如「這可是異能者啊，你們怎麼就不驚訝呢？」、「老老兄，老鄉！按照你的想法，你們這裏的異能者十分常見？」的問題。

那見多識廣的X市人一定會把脖子抬得高高的，幾乎就是在用鼻孔看人，用一副表面謙虛，實則傲慢的語氣做出回答。

「那是自然，我們X市可是靈氣復甦的源頭！世界進步的起點！」

「我曾目睹仙人降世！我曾和靈氣漩渦並肩！我曾對抗函谷關！」

如果在靈氣復甦之前，能做出這種回答都是中二晚期患者，是要上楊叫獸電療椅治療的！

但現在是靈氣復甦之後，很多大家認為荒誕的事情都是真的不能再真。

所以，甭管消息是真是假，乍聞如此驚人的「機密」，那種開眼界的外鄉人（歪果仁）被糊的一愣一愣的。

幾個當了真的二愣子外鄉人（歪果仁）還學着華國風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就開始瘋狂磕頭，光速拜師。

對力量極度渴望的外鄉人和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的華國人不同。

華國人的拜師是一件十分嚴肅的事情，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師徒兩人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但在外鄉人的國度當中，父子之間都只有赤裸裸的利益，何況師徒？

也就難免會發生這種光速拜師的事情了。

……

「哎，每次看到這種事情，我都不由懷疑，王五向公眾揭開超凡的面紗究竟是好是壞？」

通過落地窗全程目睹這一切的許·地球看守者·瓊發出了悲天憫人（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感慨：

「要是當初王五沒有揭開超凡面紗，讓這些芸芸眾生繼續活在自己的夢裏，老老實實地過日子。

恐怕也就不會出現光速拜師這種道德淪喪的事情了吧？」

身為地球看守者，雖然許瓊本人是華國人，但許瓊覺得自己不應該局限一國一族，應該為了全世界考……

「八嘎，不要攔我！我一定要拜師！否則，我就死在這裏！」

一聲富有島國特色的威脅打斷了許瓊的無病呻吟。

靠着超凡視力，許瓊很快就根據聲音鎖定了發出聲音的傢伙，一位肥肥胖胖的平成肥宅。

也不知道是動漫看多了，還是傲天小說看多了。

這位圓滾滾的肥宅抽出一把1：1的斬魄刀，拿着沒有開刃的斬魄刀頂在充滿皮下脂肪的脖子上，沖着周圍焦急的同伴大吼大叫：

「我就是要拜師！我就是要學超凡力量！」

「只有這樣，我才能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付出代價！」

喊出一段十分羞恥的中二口號，肥宅還猛地一跳，在渾身肥肉顫抖的同時，擺出一個日系主角特有的加油姿勢。

嘖，這場面要多刺激就多刺激。

「東瀛肥宅！」

被肥宅造成精神打擊的許瓊臉色瞬間陰沉下去，從嘴裏擠出了那個不能提及的名字。

「今天誰負責X市治安？這麼大一坨精神污染擺在那不管？眼瞎了嗎？！」

顧不得給下屬留面子，怒極的許瓊進入修士的區域網，對着整個組織憤怒地咆哮：

「趕緊來人，把那坨精神污染給我鏟了！」

事實證明，上司一句話，下屬跑斷腿不是誇張描述，而是真的如此。

就在許瓊憤怒地下達命令后，「嘭！嘭！嘭！」，一連串的轟鳴從下面響起。

今日維護治安的那一小隊修士不敢再耽誤時間走正規渠道，直接撞破窗戶，從幾百米的高樓跳下去。

藉助高度帶來的初速度，修士們在天空中劃過一道大弧，直奔下方的精神污染源——東瀛肥宅！

「嘭！」

一馬當先的隊長實力最強，也最捨得下血本，完全沒有顧忌自己的身體損傷。

隊長沒有選擇在降落前減速實現完美降落，而是選擇讓自己直接撞向地面，靠着強大的身體素質硬吃傷害。

狠下心的隊長成為了第一個到達東瀛肥宅附近的修士。

「啊，你是被我的誠意感動，是來特意收我為徒的嗎？」

無視了其他東瀛人詫異的目光和東瀛肥宅那驚喜的小眼神，拔出陷入地面的雙腿，隊長抬起一腳踹翻東瀛肥宅。

由於隊長沒有殺心，所以靠着皮下脂肪緩衝，肥宅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只是狠狠摔了一個屁股，心中的拜師夢也被打碎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踹我？！」

夢碎的肥宅瞪大了小眼睛，抖著腮幫子上的肉，一臉難以置信地說道：

「我可是不遠萬里前來拜師，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呵，呼～」

如果是一個柔軟小娘說這種話，修士隊長還很有可能手下留情，只是應付一下工作。

但面對一個嚶嚶嚶哭泣的肥宅……精神-1-1-1-1，修士隊長覺得，這還是揍得不夠狠！沒有讓東瀛友人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個什麼玩意！

……

「嗯，做得好，對付這些東瀛肥宅就要不bb直接動手。」

對修士隊長的做法，許瓊十分滿意。

不過，還沒等許瓊高興多久，她的臉色就猛地一沉，快步離開落地窗，隨便找了一把椅子坐。

左看看，右瞧瞧，確保周圍沒有人後，許瓊才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拿出自己的子系統。

看着不復往日光亮，變得晦暗起來的子系統，許瓊眉毛皺的很緊。

「雖說子系統晦暗不代表子系統的主人出問題，但我剛才一陣心驚肉跳，彷彿要有什麼壞事發生呢？」

伸手托住下巴，許瓊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瓊，許瓊！救我！」

突然，一道熟悉的呼救聲打斷了許瓊的沉思。

許瓊定睛一看，放在腿上的子系統不知何時光芒大作，一道熟悉的虛影飄在子系統上方大聲疾呼，正是一個縮小版的「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