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可憐人
「這種垃圾貨色還敢威脅我？真是不知所謂！」
不是沒有漏網之魚，這群人當中活的最久的長生天尊依舊安安穩穩地站着。
不是長生天尊實力堪比天帝，王五打不過他，而是他被帝尊選中了，此時兩人正在親密對話呢。
雖然帝尊本體沒到，但他能夠通過令牌傳遞力量，組成一個臨時身體來對話。
「長生，好久不見……」
就在長生天尊提了提劍準備出手的時候，身穿黑袍的帝尊擋在了長生天尊面前。
這句話一出，那熟悉的語氣嚇得長生天尊都拿不穩長生劍了。
看了看面前的黑袍人，心知跑不了的長生天尊定了定心神，試探性地問道：「帝尊？」
黑袍帝尊沒有回答，直接背負雙手側對着長生天尊，感嘆道：
「歲月真是無情，昔年那些故人也只有你這個老貨活到了現在，讓人唏噓不已。」
長生天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顫巍巍地說道：「帝尊尚在，老朽豈能死去？」
帝尊輕笑一聲，扭頭看向長生天尊，意味深長地說道：「昔年八人當中就數你最為圓滑，這麼多年不見，沒想到你還是老樣子。」
看到帝尊只是敘舊，沒有追究當年背叛的意思，長生天尊鬆了一口氣，急忙表態：「天庭長生殿殿主從未忘記帝尊恩情，願為馬前卒！」
長生天尊雖然說的大義凜然，但話語當中的諂媚太過明顯，和忠心耿耿一點關係都不搭。
帝尊知道長生天尊再擔心什麼，不在意地笑道：
「不用擔心我算老賬，我能有如今的實力還得感謝你們，沒有你們的逼迫，我也不可能破而後立，成就紅塵仙。」
由於跟着王五去過其他世界，帝尊已經不把以前的人和事放在心裏了。
再加上實力增強，往日裏需要拉攏的帝級強者，如今一招就能打死，帝尊是真的看開了。
看開后的帝尊不僅不介意長生天尊的背叛，還好心地給長生天尊講解了一下紅塵仙。
因為在成為紅塵仙后，帝尊已經能夠隱約感受到世界的隱秘了，以前那些爭鬥之心已經熄了。
在帝尊看來，紅塵仙是越多越好，最好湊齊一百零八將直接橫推一切。
否則紅塵仙人數少了，最後還不得讓帝尊親自出手拼殺，又苦又累還不一定能成功，何必呢？
雖然帝尊知道長生天尊這種老部下成為紅塵仙的可能不大，但試試又不要錢，為什麼不去做？
何況紅塵仙的主要難度是未知，只要給這群至尊說明白紅塵仙的要求，一定有人能夠成為紅塵仙。
畢竟紅塵仙只是高級戰力，並不是能夠左右戰局的頂級戰力，晉陞難度不會很高。
要不是荒天帝沒來得及留言，這群一個時代的勝者早就順利晉陞紅塵仙了。
別看至尊在帝尊面前跟個孫子一樣，但他們都是一個時代最後的勝者。
或許對亂古至尊來說，逆活九世晉陞紅塵仙的難度突破天際，非石昊（命運之子）不能成功。
但對這群一無所知就能鼓搗出自斬一刀來苟命的至尊來說，逆活九世成為紅塵仙難度很低。
至尊們沒有人晉陞紅塵仙，不是因為他們才情和天資不達標，而是他們找錯方向了……
在發現壽元限制后，絕大多數帝級強者盲目把長生的希望放在虛無縹緲的成仙路，很少有人考慮過如何活出下一世。
而在這些考慮過如何活出下一世的人當中，大多數要麼走偏了路，要麼就以失敗告終，成功者寥寥無幾……
假如九天十地像仙域一樣有完整的晉陞體系，這些屍山血海當中殺出來的人傑十有八九會晉陞紅塵仙，而不會像現在一樣苟活於世。
就像面前的長生天尊，是他天資不夠高？
能在神話時期披荊斬棘證道成帝，天資不可謂不高。
那是他才情不夠驚艷？
能夠創出近乎不死的者字謎，並且靠著者字謎稱雄神話時代，被尊為九大天尊，才情不可謂不驚艷。
那是他求道之心不堅？
能狠下心來自斬一刀，在神源里苟活幾百萬年就為了尋求更近一步的機會，求道之心不可為不堅。
那是什麼導致長生天尊無緣晉陞？
還不就是因為沒有指引走錯了方向……
因為走錯了方向，長生天尊天資越高、才情越驚艷、求道之心越堅，他晉陞紅塵仙的希望也就越小。
看起來至尊們是掀起黑暗動亂的幕後黑手，其實他們就是一群走錯路的可憐人。
當然，王五並沒有經歷過黑暗動亂，他和至尊們也沒仇沒恨，有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意思。
如果把王五換成和至尊不共戴天的那些人，無論最終真相是什麼，他們都不會把至尊看成可憐人。
或許至尊是因為走錯了路誤殺了無數生靈，但仇恨已經結下了，洗白是不可能洗白的，王五也沒有那個閑工夫給他們洗白。
如今帝尊的好言相勸不過是盡到老上司的情分，可不是王五的指示。
面對帝尊的善意指點，長生天尊猶豫片刻，還是選擇了相信，開始認真地記錄。
沒辦法，小命被攥著，不聽不行啊……
幾百萬年前長生天尊就打不過帝尊，更別說現在帝尊更進一步了，沒有被帝尊瞬間秒殺就算得上長生天尊勤學苦練了。
就連在至尊當中實力不弱的長生天尊都認了慫，那些被王五打趴在地哀嚎的至尊也沒有別的辦法。
隨着時間流逝，他們慢慢停止了哀嚎，趴在地上豎起耳朵開始聽帝尊的講解。
帝尊是誰？帝尊可是天庭之主，沒有人會覺得他在騙人，為了自己這幾個菜雞至尊騙人，人家丟不起那個人。
在至尊眼裏，帝尊話的信任度可比王五高多了。
起碼這些知道帝尊威名的至尊相信帝尊不會騙自己。
而王五卻不同，他說一句，至尊能腦補三句，里裏外外地分析王五話語的可信度。
本來就不擅長勾心鬥角的王五已經被這種你猜我猜的溝通煩透了。
剛才暴起出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王五看至尊很不爽了，想要發泄發泄。
如今發泄完畢，王五轉身看着身後遍地哀嚎的至尊，滿意地點了點頭，退出了帝兵復甦的狀態。
因為王五本身修為太低，就算是帝兵神祗全力配合，他也不可能長時間維持這種戰力激增的狀態。
王五居高臨下地看着被揍趴的至尊，不屑地呸了一口，開口嘲諷：「現在還狂嗎？張嘴閉嘴就是至尊，端著架子高高在上。
你們不會還以為自己還是當世大帝吧？一群自斬一刀的可憐人……」
因為了解劇情，知道這群至尊是什麼貨色，所以王五的言語十分犀利，招招奔著這群至尊的自尊心去。
王五不是葉凡那種要守護萬族的聖人，沒有指責至尊們發動黑暗動亂，把萬族當豬養。
至尊畢竟是心志堅定的帝級強者，一旦下定決心，他們是不會因為外人的指責悔改的。
像葉凡這種指責，他們不僅不會生氣，反而以此為榮。
老話說的好，敵人最惡劣的指責就是對自己最美好的讚賞。
葉凡這種敵人越是痛恨，就越是說明至尊們做的越好。
真正讓至尊們難受的還是王五這種不談黑暗動亂，只談往昔榮耀的嘲諷。
因為事實的確如此，至尊們為了追求那縹緲的一線生機，毅然決然地拋棄了帝級強者，自斬一刀開始成為苟活萬世的至尊。
如果不是沒的選擇，不會有人願意放棄榮光，隱姓埋名進入禁區苟活的。
至尊們一直宅在禁區，一方面是自封的需求，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羞於見人呢？
至尊是冷酷的，他們可以冷酷到無視億萬生靈的哀嚎，堅持不懈地發動黑暗動亂。
但他們並不是無情的，絕大多數至尊是存在感情的，只不過這種感情在求道之心面前不堪一擊罷了。
或許面對弱者的嘲諷，至尊們能用弱者不配言語來說服自己，可在面對同階王五的時候，他們不可能像對待弱者一樣直接否決。
要是王五都是螻蟻不配用言語的話，那被王五打翻在地上的至尊算什麼？小螻蟻嗎？
所以，這幾個被打趴的至尊只好攥緊拳頭，將怒火壓抑在心中，強忍着不看王五那張臭臉。
畢竟這幾個至尊打不過王五，就算他們說贏了王五，他們迎來的有隻會是再一次被揍。
雖然為了防止至尊們狗急跳牆，王五是不會擊殺至尊的，但有的方法要比擊殺還有可怕。
就像王五現在的嘲諷，句句蝦仁豬心，毫不猶豫地揭開至尊們內心的傷疤，讓他們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眾人面前。
王五雙手叉腰，擺好姿勢，稍微過了一遍要說的話，深吸一口氣，開始了嘲諷：
「至尊是不是帝級強者先放一邊，最讓我不明白的是你們為什麼不約而同地選了自封，把希望寄托在成仙路。
按理說，你們這些屍山血海走出來的英才，不應該將更進一步的可能放到外物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