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羅漢與小隊長

帝兵發威，不同凡響，沒有五光十色的特效，只有一縷縷的極道帝威圍繞着王五和少女。

圍觀的吃瓜群眾們見此情景，紛紛倒吸一口冷氣，每個吃瓜群眾都感到一股致命的威脅感籠罩在心頭，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噔噔蹬」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起，吃瓜群眾們，你看我我看你，頓時臉上一紅，顯得尷尬無比，眾人在紛紛解釋道。

「我等並非是那膽小之人，大家只是想去叫巡邏隊的人來處理現場才後退的。」這位聰明人說完便直接跑向巡邏處，彷彿在驗證自己沒有說謊。

「對對對，大家這上百號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這飄着的東西（極道帝威）給弄滅了，我們怎麼會怕？」

「那位好漢給大家做個表率，好讓這兩人看看我等實力。」

「某家西街東環小霸王是也，誰都別動我先來試試這東西的威力。」

「砰」的一聲，吃瓜群眾中果然能人輩出，只見一位九尺虯髯大漢推開「小霸王」排眾而出。

大漢倒提一把大鎚，此錘重約千斤，顏色亮銀，大鎚在地面上摩擦出一串火星，引起眾人一陣驚呼。

「此錘莫不是傳說中大羅錘？」

「嘶，你這麼一說，重量、形狀、顏色都一一吻合，真的是大羅錘嗎？」

「如果真是大羅錘的話，這壯漢難道是『大羅漢』？」

「嘶，真有可能，傳聞中大羅漢和大羅錘兩不相離。」

「對，大羅漢也說過：『錘在人在，錘毀人亡。』傳聞大羅漢睡覺都是抱着鎚子的，除非把他殺了，要不然得不到大羅錘。」

「那這倆小子可完蛋了，大羅漢錘下從不留活口，被砸之人莫不是血肉模糊，當場立斃。」

「大羅漢就憑這一手好法打遍西街無敵手，和東街應蒼龍、北街鐵頭陀、南街鍾劍仙並稱西極四霸。」

被王五抱住的少女：「我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你們這些菜雞為何如此會裝逼，一個一個的稱號起的都這麼霸氣，我還以為自古高手在民間呢，結果就是一個弱雞啊……」

少女用死魚眼緊緊盯着「大羅漢」，評價到：「腳步虛浮，氣息紊亂，境界飄忽，這明顯就是嗑藥嗑上來的吧？就這還敢叫大羅漢，也就欺負人家和尚們不經常來西極城，就在這胡作非為……」

少女心中吐槽完畢，繼續盯着「大羅漢」，餘光掃過「大羅錘」，咦了一聲。

隨即目光轉向「大羅錘」，仔細端詳了一會，內心疑惑地說道：「這鎚子怕是假的吧？重量真有千斤的話，這地面早裂了吧？怎麼會有火星？」

少女默念一聲：「武道天眼，開。」少女雙目就變得流光溢彩起來，整個世界彷彿都按下了放慢鍵，每個人在減速狀態下顯得滑稽無比。少女先是適應了一下武道天眼帶來的變化，然後看向大羅錘。

只見大羅錘最外面是一圈黑色的精鐵打造而成，其中零零散散地夾雜着為數不多的金精和銀精構成了大羅錘相對堅固的外殼。內里則是一個橡木做成的錘心，不僅減輕了重量，還使得整個大鎚的造價變的非常便宜。

看完鎚子結構，少女便關閉了武道天眼，腦海中傳來一陣眩暈的感覺，心中想到：「這神通我才是初學乍練程度，原來消耗這麼大啊……看來目前為止不能作為常規手段了來用了，只能在搏命的時候當緊急手段來使用。」

等少女制定好計劃，那大羅漢才邁著步伐來到結界前，他面色猙獰，提錘手臂上青筋暴起，頭髮如同鋼針根根豎立，大喝一聲：「去！」，青筋暴起的手臂便猛的向上一台，整個人如同陀螺一樣開始旋轉，帶起了一道微弱的旋風。最終持錘手臂蓄滿了力量，隨着大羅漢的一聲怒吼，嗡嗡響的大羅錘砸向一縷飄蕩的極道帝威。

在少女的無語的眼神注視下，吃瓜群眾們又到吸了一口冷氣，紛紛議論道。

「嘶，這就是大羅漢的成名絕技——旋轉羅漢錘嗎？」

「什麼，你說的就是大羅漢賴以打敗西街無敵手的旋轉羅漢錘？」

「此錘果然恐怖如斯，相隔十米，大鎚捲起的勁風都吹到老朽這裏來了，當真是名不虛傳。」

「傳聞中大羅漢就憑藉此錘技砸死了上一代西街霸主，餘波都震塌了旁邊一座危房，真是名副其實。」

伴隨着眾人驚訝的話語、期盼的目光以及少女無語的眼神，大羅錘砸中了那一縷弱不禁風的極道帝威。

出乎大家的預料，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響聲，只有被極道帝威反震成灰的大羅錘與它的主人大羅漢。正應了那句「錘在人在，錘毀人亡。」的誓言，這件事情告訴大家，千萬不要隨便說話，指不定哪天你說過的話就回來找你了。

（大羅漢：「我只是說說而已，早知道不裝這個逼了。」）

少女在大羅錘砸中的瞬間短暫的開啟了武道天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堆蘊含着莫大威能的道紋，以及亮銀色大羅錘砸在道紋上的波動。

一瞬間，少女的武道天眼被極道帝威的道紋給閃瞎了，少女直接被踢出武道天眼狀態，隨即而來的是腦海中劇烈的疼痛。少女留下疼痛的眼淚，眼睛因為被道紋閃過短暫失去了光明。

少女連忙閉上雙眼，運轉內視法，只見雙眼好像大日一樣，耀眼而熾熱。少女細細感應，發現除了疼痛並無異常感覺。少女充分發揚了作死精神，神念探入雙眼，頓時痛徹心扉，想要發出慘叫全身卻被禁錮，那種滋味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片刻，疼痛稍稍緩解，少女留下了悔恨的眼淚，心中感嘆道：「我能平安長大卻沒被自己害死，我還真是命大，我以後再也亂動了。」

在少女瘋狂作死的時候，眾人在看到大羅漢以及大羅錘的下場之後。再次倒吸一口冷氣，齊步向後退去，再也不敢惱羞成怒地嘲諷了。

先去那位去巡邏處聰明人帶着一小隊的士兵正從遠方走來，一位小隊長走在隊首。這位隊長一身黑色重甲，背後插著「西門巡邏」的小旗子表示自己的身份，手提一柄亮銀槍，人未到聲先到，清晰響亮的聲音傳來：「都散了，別堵塞道路。」小隊長一邊說，一邊提起長槍，用槍桿來分開人群，讓自己的小隊能進入事發地來調查情況。

小隊長帶領隊伍剛在吃瓜群眾們形成的內圈站定，打量了一下擁抱的兩人，便眼尖的發現其中一人已經暈了，再看了看守護二人的一縷縷氣息（極道帝威），感受了一下毛骨悚然的威脅感，便發現此事不是自己能解決的。

小隊長隨即叫過來一名吃瓜群眾，問了問先前有什麼情況發生嗎？那名吃瓜群眾就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大羅漢是誰，又是什麼形象，重點描述了那個鎚子，然後又說大羅漢用出了威力絕倫的旋轉羅漢錘，卻直接被那縷氣息（極道帝威）給震成灰了，最後還很配合地嘶的一聲到吸了一口冷氣。

聽完吃瓜群眾說的，小隊長是蛋疼無比，一是驚訝自己隨便叫一個人口才都這麼好，二是清楚大羅漢實力，雖然水分很多，但比自己要強，三是發現擁抱兩人之人是自己的上司——帶領隊伍回城之後就獨自偷跑的小將，小隊長是知道小將和西極王府關係匪淺。

想到這裏，小隊長便讓一名隊員去西極王府找周鶴報信，然後令其餘人等設好警戒陣法，拉起隔離區。

等一起安排完畢，小隊長便開始仔細看着擁抱的兩人，想弄清楚這是什麼情況。小隊長沒看一會，就發現自己上司小將身上被貼著一張符篆，小將一直拳頭也打在另一個人的後頸上，把那人打暈了。（除了小將有目的地記住了王五的長相，其他人全程邊緣ob，皆是一臉慌張之色）

小隊長頓時開始了腦補模式：不知為何，小將發現被一人，然後小將準備將人打暈，卻沒想到那人早有準備，反手將小將定在原地。

「這，還真是一個曲折的故事，貴人您為什麼不叫人呢？振臂一呼強者如雲啊，何愁擒不下此賊。」小隊長分析道，「難不成是因為這件事需要保密？連您的身份都需要保密。如果是您忘說了還好，不是的話。等等，此人身上鎧甲怎麼有點熟悉……」小隊長越說臉色越發蒼白，發覺自己好像知道一個了不得的大秘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目光驚慌地四處掃了一下，發現沒人聽見自己剛才說的話，這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小隊長全程都在邊緣ob，但是王五的戰衣帶有濃重的遮天風格，打起來特效賊多，動不動就是光芒萬丈，還自動在身後生成神輪，顯得逼格十足，讓人印象深刻。而大乾的戰甲都是注重實用性，都是充滿著一股粗狂的力量感，並沒有打架自帶特效這一功能，最為華麗也不過是紫荊玲瓏鎧，戰鬥之時）

小隊長忽然感受一道目光死死盯着他，全身為之一僵，哆哆嗦嗦地抬頭看去。迎面而來的是少女剛剛調息完畢的銳利的雙眼，小隊長這才鬆了一口氣，緊接着從儲物袋中拿出紙和筆，寫道：貴人，小人該怎麼幫你？

小隊長然後就將筆放在紙上，雙手平舉，少女一看此人居然如此上道，心中暗想：這個是人才啊，一會給他個提示吧。

少女便用神念拿起筆和紙，在飄在半空的紙上寫道：只要對王五有敵意，那些東西（極道帝威）就不會攻擊你，幫我撕下符篆即可。

（帝兵神祗們：其實我們想打誰就打誰，只不過那種程度的復甦太耗費長生物質了，還是不要了吧，畢竟王五和這人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只是一時氣憤不過才說出那種話，這人走了就走了吧。）

小隊長看見這句話，皺緊了眉頭，又想了想貴人的身份，決定還是按照說的做吧，要不然被貴人記在小本本上，生活就不是很好了。小隊長提起自己的愛槍，小心翼翼地朝小將身上的符篆捅去。

小隊長這剛一動手，就把堅持不散去的吃瓜群眾們的目光牢牢地吸引住了，紛紛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小隊長和他的槍，突然有一人驚呼道：「這不是虎膽亮銀槍嗎？」

「什麼？虎膽亮銀槍？」

「據說上屆西極軍全軍大比武當中，一名曲長殺入決賽當中，打破了進十年來由校尉所壟斷的決賽，當真是恐怖如斯。」

「嘶，此人實力如此之強？」

「哼，我看未必，自從西極王逝去，整個西極軍都被腐蝕成篩子了。憑我的名號，我要是從軍，直接曲長做起，全軍大比武就上一屆的水平我也能進決賽。再說了，此人三年前是曲長，如今還是曲長，你們還沒發現問題嗎？他上一屆大賽當中突然來了那麼一手，把整個西極軍高層差不多都得罪了，他沒死都說明他福源深厚了。」一名吃瓜群眾不服氣的說道。

「敢問您老是？」旁邊的吃瓜群眾好奇地問道。

「哈，不值一提，全是大家抬愛，給了某家一個『小霸王』的諢號，不過是打遍西街東環無敵手而已，當不得『小霸王』此名號。」小霸王謙虛地朝周圍拱了拱手，謙虛地說道，卻怎麼掩飾不住臉上的笑意。

一名眼尖的吃瓜群眾滿臉激動地說道：「快看，那槍進入那個東西（極道帝威）的範圍了」

眾位吃瓜群眾紛紛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看着小隊長的行為，這種凝重的氛圍也感染了拉起警戒線的巡邏隊眾人，紛紛扭頭盯着自家老大。

小隊長沐浴在所有人都目光當中，聽到眾人說的話后，心神一顫，感覺自己藥丸，畢竟大羅漢就是被這群吃瓜群眾反奶一波，直接就嗝屁了。

自己實力雖然打進了上一屆西極軍全軍大比武的決賽，但是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絕對比不過大羅漢，甚至說那些西極軍的隱退強者們不出手的話，也只有西極軍四副將、裨將等人才能匹敵大羅漢。

小隊長又想起十餘年前的西極軍，當時自己還是一個小兵，正趕上那次擊潰深淵大軍的戰役，自己一時熱血上頭，自告奮勇地去了先登營，當時只想着殺深淵狗，也沒想那麼多。

人們都知道西極軍大勝深淵，卻不知道那一戰死了多少強者。小隊長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所處的先登營，一戰過後數千人的先登直接被打殘，只剩下大貓小貓三兩隻。當然先登營的傷亡率一直是全軍最高的，但是老兵們說如此慘烈的戰役依舊是百年未見。

就連西極王也是受創數十處，身上挖出來的箭頭足有一斗，雖然

這是因為深淵一直在針對當即西極王，但也說明戰況之慘烈。

小隊長心中感嘆道：若不是西極王拼着重傷之軀與一名深淵大君對拼一記，殘破不堪的西極軍在深淵大君一擊之下就會全軍覆沒了。

戰後整個西極軍將官人人帶傷，基本上這群人武道上的前進道路已經被堵死了，每個將官暗傷的數量都已經數不清了。

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校尉這一級，百餘校尉戰死泰半，其餘人等也都要被迫結束自己的軍旅生涯了。

至於我們這些士兵反而是傷亡最輕的，憑藉着戰陣十餘萬大軍僅傷亡五萬餘人，大多數還是傷兵，最多三年就能重新恢復編製。

那些校尉可就慘了，要不是西極王戰後把生還的校尉全都編入西極王府的部曲，還對戰死者家屬發了一筆數目龐大的撫恤金，又多次要求手下多多關照這些烈士遺孤（霜），這才讓整個西極軍重新換髮了生機，要不然十幾年前西極軍就要變的和如今一樣厭戰、怯戰了。

說道這裏，小隊長雙眼微微發紅，感慨地說到：「若不是戰後西極王的獎賞，我和舍妹早就不知死在哪裏了，哪有還有如今的生活。可西極王卻早早地逝去了，此等大恩唯有以死相報，貴人您既然和周鶴統領相熟，那小人便用一條賤命去償還恩情吧。」

隨即小隊長長出一口氣，顫抖的雙手變得穩定，心中一片空靈，在他眼中整個世界都只剩下自己的愛槍和那張流光溢彩的符篆。

虎膽亮銀槍緩慢卻不失堅定地捅向符篆，時間在此時彷彿被放滿了無數倍。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虎膽亮銀槍戳到了那張符篆。

沒有發生驚天動地的響聲，只有「嗤」的一聲，符篆就被輕易地戳破了。符篆破掉的同時，少女身上迸發出一股恐怖的威壓，轉瞬即逝。少女此時心中毫無保留，伸出左手觸碰王五卻被極道帝威擊中，整個左手都被打的通紅。

少女低頭看了看通紅的左手，面色不變，直接伸手把王五所處地面拿了起來，迅速地破空離去，臨走之前深深地看了小隊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