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因為我的腦海沒有她
風玉堂從剛才地混沌裏面，終於又一次走向了真實之中。
韓雨晴察覺到了這種變化。
風玉堂其實很少有這種較大的波瀾，只不過男人現在很明顯。
明顯帶着一種狂喜，明顯跟剛才的茫然完全不相同，明顯有一種力量在他身上重新city。
韓雨晴幾乎是第一時間出聲了：「風玉堂，你是不是……已經想起來這些東西了是么？」
說完這句話，她上去給了男人一個擁抱，想讓他這樣感受到，自己這段時間是有多麼擔心啊。
可是風玉堂已經很怔愣了，他好像有些不明白眼前的狀況，就這麼睜大眼睛，任由韓雨晴再自己身上動作。
很久很久之後，風玉堂說了三個字。
這三個字，還是一樣，能把韓雨晴重新帶回到地獄。
他的聲音好像夢囈:「你，是誰？」
眼前的女人，他並不能夠分辨出她的身份和關係。
韓雨晴僵硬了一下，微微地放開了風玉堂，然後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好像是確認什麼。
不會錯的，從她這麼多年和風玉堂的相處之中，這其實是不會錯的。
風玉堂剛才絕對是有着情緒變動，但是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男人還要問，自己是誰？他的記憶不是回來了。
韓雨晴反應過來，重重地給風玉堂肩膀捶了一拳。
「不好笑，你快點給我清醒過來行么。」
她已經認定了，這就是風玉堂的惡作劇，跟任何人都不相同的狀況，這就是風玉堂在搞鬼。
男人果然大部分時間，都還是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不分場合不分人物，就這麼惡作劇著。
如果是以前，風玉堂現在就應該求饒了，但是韓雨晴從他臉上讀出了深重的疑惑，跟他最初醒來不同。
這裏的疑惑，並不是完全空白著的那種疑惑，而是完完全全的一種困擾和不解。
風玉堂幾乎又想拍打自己的腦袋了。
眼前的這個女人湊上來的時候，他本來應該推開她。
但是他沒有，因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已經轉移到了自己的腦海裏面，那裏正在變化著。
本來是空白的地方，現在瘋狂地湧入了各種各樣的色彩，各種各樣的情節，和不同的人。
每一個之前自己看到過的面孔，他們的記憶都已經回來了，唯獨一個人，面前這個人。
風玉堂在病床上反應了一會兒，接着輕輕推開了韓雨晴，想要和她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如果他猜的沒錯，這個女人其實並沒有出現在自己的生命里，只是現在這時想要強行湊入。
這麼多年，風玉堂身邊圍繞着地女人並不少，她們全都是這樣，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就這麼湊在自己身邊。
他甚至能夠想起景鈺這個人來，也知道他是晉城孫老的外孫，但是他並沒有繼續多想了。
也不去想，自己和景鈺到底是怎麼發生了交集。這些原因，好像他都已經不關心了一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
景鈺也覺得事情已經不對勁兒了，韓雨晴就這麼坐在原地，愣著。
好像自己的魂魄，又一次被人偷走了。
正常情況下，其實韓雨晴應該會的。
對於自己熟悉地人，她其實並不是一個能夠掩藏住自己情緒地人，她自己已經失落了，這麼久久地坐着。
風玉堂沖着這些人輕輕一笑：「雖然不太清楚，但是我的記憶，好像已經回到腦子裏了。」
像是自己離家出走地孩子，現在終於被找回來了。
其中的這些曲折，自己的劫後餘生啊。
這些都不是開玩笑的。
韓雨晴甚至覺得風玉堂已經重新恢復了某種神采，就這麼發着光。
像他之前地所有時刻一樣，好像這個人，就算是在世界上的陰暗面裏面活着，也會發光。
景鈺聽到了風玉堂的話之後，挑了挑眉，這才覺得自己心裏地石頭好像已經落下來一樣。
他反覆地用手在風玉堂面前搖晃着。
可是始終覺得有些東西不太對勁的樣子，有些不太理解。
「你告訴我，這是幾？」
他像是測試盲人一樣搖晃着手，風玉堂乖乖地回答：「這是5。」
景鈺放下了手，不對，情況不對。
如果風玉堂真的恢復了記憶，那麼他至少應該會回答。
「你瘋了么？我是失憶了又不是瞎了，我這麼一失憶，你也跟着變傻了是么？神經病啊！」
可是風玉堂居然乖乖回答了，讓景鈺都變得不知所措起來了。
這個男人就這麼做出回答了。
醫生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就這麼看着風玉堂，然後指著韓雨晴問她：「風先生，你告訴我，這個女人的身份是什麼，你知道么？」
他的提問語氣很輕鬆，就像是一個聊著天的人。
風玉堂點了點頭，篤定回答：「這個女人的身份...我猜是一個騙子，因為我的腦海沒有她。」
他搜尋了一下自己的記憶，才發現，自己的腦海裏面，好像沒有出現過這個女人的身影。
她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然後就這麼重新讓人猜測着她的身份。
韓雨晴已經慘白了。
她沒有想到，風玉堂竟然會，這麼排斥她。
因為看着他的樣子，他好像能夠記起景鈺。
唯獨自己，被他排斥到了記憶之外。
只有自己一個人，好像從他的腦海裏面，徹底刪除。
韓雨晴有些發愣地站了起來，努力想要分辨眼前的情況，但是始終不能夠開口說出什麼話來。
「你再說一遍？」景鈺咬緊了牙關。
他現在不是在疑惑了，已經到了十分生氣的狀態里。
這樣的人，這樣的情況，怎麼可能讓人覺得不生氣？風玉堂是在幹什麼？他還是忘記了韓雨晴是么？
可是看他的樣子，分明就像是認得自己，也知道了很多其他的認知，已經完整。
旁邊的醫生伸手攔住了景鈺，對他說：「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他確實已經恢復記憶。」
韓雨晴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抬起了自己灰濛濛地眼睛，一直注視着醫生的方向，有預感。
醫生接下來要說出的話，應該就是對她的死刑審判。
接下來的話，好像足夠她在地獄裏面，掙扎一輩子，永遠都走不出這個牢籠，也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去怎麼完全清醒了。
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