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後者沒有反應過來，右臉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然後就高高地腫了起來，他條件反射地就想要發怒。

但是韓雨晴臉上地表情鎮住了他。女人就像是一頭野獸，或者說，一頭孩子不見的母獅。韓雨晴心裏面地所有感情一下子爆發了，直到今天，剛剛那句話，她才真的明白過來了。

「風玉堂，你根本不愛他，你愛他，只是因為，他是風家的孩子。」

韓雨晴的聲音低沉得嚇人，「換成了任何一個人投胎到你們風家，你都會這麼全心全意地對他，是不是這樣的？」

風玉堂正想說什麼，但是韓雨晴已經尖叫起來了，像是指甲刮過黑板的聲音，尖銳刺耳。「可是你根本就不明白！他對於我來說只有一個！就只有這一個人！是我的兒子啊啊啊！」

女人在風玉堂面前悲傷地嚎哭起來。

她原本以為，這個孩子在風玉堂的心裏，跟在自己心裏是一樣的地位。。

所以她會覺得愧疚，會覺得難受，會因為風玉堂為孩子做的一切而感動。

但是剛才風玉堂的一句話，突然就讓她動搖了。

我們都還年輕，還會，還會有新的孩子？

她和他的孩子，上一世。這一世，其實都只有他一個而已啊！

但看起來，風玉堂不在乎。

上一世。孩子一天一天地等着他的父親，風玉堂沒有出現，是因為他根本就對他不在乎。

這一世，他雖然一直沒有放棄，為了兒子盡心儘力，但是在幾乎是最後的關頭，他說，我們也會有新的孩子的。

原來他關注的，不是兒子，而是風家的孩子，也是因為他不在乎啊。

韓雨晴覺得，自己的心，已經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她的眼神向著風玉堂時，更是冰涼。風玉堂垂下了眼睛。

很奇怪，這一次，他卻並不想反駁了，只是想好好地，回家睡一覺。

很久之後，風玉堂抬起了頭，直勾勾地看着韓雨晴的眼睛：「你告訴我，你真的這麼想？」

「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才看清，已經很可笑了？」

韓雨晴突然笑了，「就連我自己也覺得很可笑了，其實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還是，再一次，過着自己的生活去吧？」

韓雨晴的話，卻突然讓風玉堂又一次不懂了，再一次，為什麼她要說再一次這個詞語呢？「如果兒子這一次真的有什麼問題。」韓雨晴還是冷笑着，「我會跟着他一起離開這裏。」

她的聲音陡然變大了：：「而你，就去找到別的女人，去生你新的孩子吧，我一定祝福你！」

風玉堂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他可以接受韓雨晴偏執，可以接受她脆弱，可以接受她歇斯底里，可以接受她快要瘋狂的樣子，可以接受她的一切，好的一切壞的一切。

但是唯一不能夠接受的，就是這麼絕情的韓雨晴，她好像已經，不再愛着自己了是么？

風玉堂閉上了眼睛，只覺得胸腔裏面空蕩蕩的，像是經過了一陣風，然後帶走了一切啊。

也不知道等了多少小時，兩個人就這麼站在病房門口，不說一句話。

病房的門重新開了，這一次走出來的，不再是護士，而是滿身滿手是血，還沒來得及換衣服的竇醫生。

他就這麼看着僵持着的兩個人，只覺得，自己心裏面地失望，已經快要衝破。「竇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風玉堂整理了一下情緒，然後顫抖著開了口，目光清明。

「如果早知道，你們兩個人是這樣，我不會拼盡全力，來救這個孩子。」

竇醫生已經徑直走開了，只剩下風玉堂和韓雨晴兩個人站在樓道裏面，不知道應該如何。

好半天之後，幾個護士移動着病床出來了。

韓雨晴還是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但是風玉堂反應過來了，迅速地跟了上去：「確保已經沒有問題了么？已經脫離危險了是不是？告訴我。」

但是出人意料的，那些護士好像都不怎麼想搭理他，每個人都只是專心致志地向前走着。

其中一個年紀輕一點兒的忍不住出聲了：

「風先生，希望你可以好好管好你的妻子行么。」剛才他們在進行手術的過程中，韓雨晴的歇斯底里，對裏面的手術不是沒有產生影響的。

竇醫生當時就微微皺眉，在聽到了這樣的尖叫之前，小傢伙好像產生了一些明顯的反應。

基本上只差最後一點點，這個孩子的性命可能就完全拉不回來了。

所以這些護士才會下意識地埋怨風玉堂他們，醫生在裏面搶救，他們非但沒有起到任何幫助，改成為了干擾因素。

風玉堂突然轉過頭，看着韓雨晴：「現在已經成了這樣子，你想要怎麼樣？」他的眼神暗淡了下去，「是不是如果這一次兒子真的走了，你就要把一切都扔給我，是這個意思是么？」

韓雨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風玉堂的臉。

但是這樣的沉默更是讓後者覺得很惱火。

風玉堂出聲了：「韓雨晴，你是不是真的這麼想，看着我的眼睛，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後者終於出聲了：「風玉堂，我到底怎麼想的，跟你可能沒有關係吧？我說了……」

韓雨晴正想說，我說了，我的生活不需要你來管，但是下一秒，風玉堂就發狠把她抵在了牆上。

「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男人突然就像是一個野獸，「明明你以前，就不是這樣的。」

「人和人之間，其實從來都沒有好好了解過，沒有人，會完全地了解另一個人的知道么？」

韓雨晴的回應，已經讓風玉堂怔住了。

但是很快，他手上的力氣又恢復了，盯着韓雨晴。

「看着我的眼睛，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這一刻的風玉堂，突然好像是變得軟弱起來了。

他那雙淡色的眼睛，透露著好像是悲傷的信息，就這麼問著韓雨晴：「告訴我，還愛么？」你還愛我么？就像當初一樣，你還愛着我么？

風玉堂想問的，正好就是這樣的問題，想答案。

韓雨晴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愛？可是現在發生的一切，每一件事，都已經不是愛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