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你也知道後果是么

可是，現在兩個人已經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顧城那邊的情況韓雨晴不知道，但是現在看到風涼沁這個樣子，她就已經知道了，風涼沁真的沒有辦法割捨下這個人的情感，做不到。

風母果然讓人給韓雨晴準備了滿滿一桌的大餐，期間風涼沁甚至好像不想下樓吃飯，但是韓雨晴到了她的房間裏面找她。

她神情嚴肅，說道：「涼沁，聽話，有什麼事情吃了飯再說好么？」

她猶豫了很久，然後還是選擇和韓雨晴一起乖乖下去。

她努力地表現出很歡快的神色，但是騙得了風父風母，卻騙不了韓雨晴，她的每一個動作在韓雨晴的眼裏，就像強顏歡笑。

「涼沁，你是不是也被我傳染了感冒？」她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給風涼沁打掩護，「看你怎麼突然胃口不太好，我剛才來找你的時候就這麼無精打采了，需不需要讓醫生開點葯給你。」

風涼沁搖了搖頭：「我只是昨天晚上沒有蓋好被子，然後今天著了涼，其餘時間也沒有怎麼樣，我自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不用讓醫生來，我自己可以的，現在已經不嬌氣了。」

幾個人這才放心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韓雨晴給了風涼沁一個眼色，讓她明白過來。韓雨晴應該是有什麼話想要對她說，與其讓韓雨晴主動來找她，還不如自己跟韓雨晴主動坦白。

所以晚上的時候，她把韓雨晴主動地約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面，等韓雨晴來了之後，她先對韓雨晴開了口。

「雨晴姐，我有件事兒想要告訴你，你可不可以先不說話，好好聽我說。」

「就算是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想要說什麼。」

韓雨晴摸了摸她的頭，「但是你還是慢慢說吧，我想聽一聽你對於顧城的一些想法，把你們的心情好好告訴我一下，我好處理一下。」

她的這句話已經很誠懇了，讓風涼沁完全放鬆了警惕。

於是，她對韓雨晴說，「我知道應該怎麼做，所以我先想一下，怎麼組織一下我的語言，我得先想一想，因為我們的故事……」

我們的故事，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她想這樣告訴韓雨晴，可是她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她和顧城之間的故事，或許是韓雨晴理解不了的，可是她已經無能為力了，她必須告訴她。

「我和顧城之間，就是共生。以前我不能夠理解這種關係的存在，但是現在我慢慢地感受到了，原來就算是兩個毫無關聯的人，也能夠產生這種共生的關係，是顧城教會我的事情。」

她在韓雨晴面前，又一次講述起了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她不知道他的生死，不了解他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但是她就是無端知道，她這輩子，和這個人是分不開的，她知道。

「雨晴姐，為什麼要把共生這個主題當成你的主打呢？」

風涼沁沒有直接把自己的問題說出來，而是首先問了韓雨晴這個問題，她的眼神變得哀切，就這麼直直地看着這面前的人。

韓雨晴也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才進一步回答：「你也知道，我也經歷了很多事情，走到這一步的時候，我有了很多體會，就是因為靠着人與人之間的一些聯繫，才讓我走到了現在。」

「我覺得，我身上也有很多的聯繫。」

風涼沁苦笑了一下，「而其中，有兩個聯繫它們發生了衝突，我在中間完全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之間的事情，而且我覺得，我快要瘋了，真的。」

風涼沁說的是什麼，已經很明白了，韓雨晴正視着她的眼睛，發現她沒有一點兒開玩笑或是不成熟的表情，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暫時的情況里，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風涼沁。

她和風玉堂以前也是這樣，他們兩個之間的聯繫，也被各種各樣的東西阻斷，以至於彼此之間都在受傷，以至於她對這個世界都變得絕望，就跟現在的風涼沁一模一樣，沒有一絲分別。

對於風涼沁來說，顧城是多麼重要的人，她已經明顯地強調過了，但是韓雨晴又能說些什麼呢？

她也不能改變風涼沁的這個現狀，也不能顧城被風家接受，所以這種無力感她也有。

「他，跟我說了一下。」

風涼沁臉上出現了一種回憶的表情，「我以前問了他，為什麼選擇的是我，他說我們之間的緣分，是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改變什麼的。」

時間和空間，這兩個詞語風涼沁着重強調了一下。

顧城當時在回答的時候，也想到了當年的那個小巷，兩個小小的孩子互相依偎著，像是擁抱着彼此的世界，怎麼也不願意放開。

可就是這兩個詞語，也深深地觸動了韓雨晴。

她和風玉堂之間，又何嘗不是這樣呢？上一世，他們的所有聯繫都被人斬斷了，甚至讓她失去了生命，也讓她從時間與空間中退出。

但是到了這一世，好像有某種力量，把他們從時間和空間之間聯繫在了一起，所以才讓自己重新回到了風玉堂的身邊，並且完完全全得到了他的心，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這個東西。

如果顧城擁這兩個詞語來描述他和風涼沁之間的關係，那可真的是擊中了韓雨晴的軟肋。

她甚至產生了一個想法，如果自己能夠，力所能及地幫幫他們，那事情的結果，會變成怎樣？

「雨晴姐。」風涼沁也突然出聲了，「我必須要捨棄某一個，才能換來這種平衡么？我只能在這兩個關係之中選擇一個，才能夠換來我自己內心的平靜么？真的是只有這一個方法？」

韓雨晴慢慢地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剛才她一直站着聽完風涼沁的困惑，但是現在她問出的這個問題，讓韓雨晴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支撐自己，只能夠坐在一邊想像這個問題答案。

「如果我一定要捨棄一個，你也知道後果是么。」

風涼沁蹲了下來，讓自己仰視着韓雨晴，也讓韓雨晴完全看清她眼睛裏的淚痕，「你說什麼時候開始，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