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中套2
許浩說着,摸出煙,遞給肖蒼山一支。
肖蒼山接了,拿在手裏沒抽。
想起什麼,許浩低笑,「倒是我忘了,你早戒掉了。」
說着,他從肖蒼山手裏把煙拿回來,摸出火機點燃,吐出個煙圈,「顏雪那邊?」
「我沒跟她說。情勢不明,說了也讓她白擔心。」
許浩皺眉,拍拍肖蒼山的肩,「你這個大舅子,是不是得罪了誰?」
肖蒼山挑眉:「怎麼說?」
「你心裏不相信他會做那樣的事,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看上去人證物證,無從抵賴。可惜這恰恰也就說明了問題。」
「嗯?」
「越是沒有漏洞,越全部是漏洞。」
「我想到一個人。」肖蒼山說着,邁步往警局走。
許浩跟上,突然也想到什麼,「情局?」
「嗯。」
「嘖嘖。」
一手推門,肖蒼山轉頭看了眼許浩,「我要見他。」
「成,律師也順便找了吧。我看,這怕是個持久戰。」
「不,不會很久。」
在肖蒼山眼底,許浩窺見一抹厲光,一怔笑起來。
好吧,不管對方是誰,他都想說,那個人慘了。
動了肖蒼山的人,後果自負。
*
不大的審訊室,顏湫被問了兩輪,人很疲憊。
明明很困,可是又沒有睡意。
他眼睛熬得很紅,眼瞼下面都是青黑。
手腕上戴着銀色的銬子,他垂眸看着,手指緊緊攥在一起。
這一刻,讓他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彷彿,彷彿回到多年前那個夜晚。
他也是這樣,沉默的在審訊室。
不同的是,那個時候,他雙手沾滿血跡。
現在倒是十指乾乾淨淨,可他卻隱隱彷彿看見了血。
告訴自己是幻覺,是幻覺。
突然,門被推開。
「顏湫哥。」
肖蒼山低沉的男聲傳來。
顏湫一驚,猛地抬起頭看過去,激動的雙目瞪大,「蒼山!」
肖蒼山緊蹙眉頭,快步走到他面前。
「雪雪!雪雪!」顏湫急着詢問。
肖蒼山搖頭:「你放心,顏顏不知道。我沒告訴她。」
鬆了一口氣,顏湫大口大口喘息,「那就好,那就好。不要讓她知道。」
肖蒼山看他這樣,怎能不心疼。
捏捏他的肩,在他對面坐下來。
因為許浩的幫忙,這會兒審訊室的監控是關閉的,但是時間不能太長,最多也就十分鐘。
「顏湫哥,到底怎麼回事?」
顏湫一怔,隨即苦笑起來。
進來幾個小時,他總算是理清楚了事情的脈絡。
他被嫁禍誣陷了。
而且,對方做的天衣無縫,不出一絲紕漏。
監控死角是真相,監控拍到的是證據確鑿,還有女生的證詞,他涉嫌牆報未遂。
儘可能清楚明確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明白,大概就是他今晚有個應酬,代駕晚到,他到停車場等。聽到女生求救,過去查看的時候,那個女生突然上來糾纏他,拉扯時,女生大聲呼救,代駕司機趕到,報了警。
那個女生一口咬定牆報自己的是顏湫。
人證:女生證詞,代駕司機證詞。
物證:監控。
他似乎,百口莫辯。
說完這些,顏湫喘了口氣,肖蒼山示意他喝口水。
他苦笑一下,又說:「公司那邊,你幫我跟曲歆說一聲。」
「嗯。律師很快過來,我先看看能不能保釋。」頓了一下,肖蒼山突然問:「顏湫哥,你心裏怎麼想?誣陷你的人,你是不是也有猜測?」
顏湫垂眸笑了下,不說話。
肖蒼山眉間皺的更深,「若是為了聽畫……」
「蒼山,這件事,不要讓聽畫知道。」
「……好。」
「咚咚。」
許浩推開門,站在門口對肖蒼山偏了下頭,「有人來了,你得出來了。」
肖蒼山點了頭,站起身,拍了下顏湫的肩膀,「顏湫哥,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嗯,我沒事。你照顧好雪雪,千萬瞞住她,還有聽畫。」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
「放心,這裏是我地盤。」許浩接話,笑道:「我會關照他的。」
肖蒼山這才跟着許浩出去。
顏湫從門上收回視線,深邃的眸里添了一絲複雜。
蒼山應該猜出了些什麼,就像,他在這裏幾個小時,也想清楚了。
怪嗎?
似乎,沒有。
很奇怪。
他倒覺得,這是自己的報應。
他做錯了事,所以,報應不爽。
只是不要涉及到雪雪和聽畫,他也是無所謂的。
但,真的無所謂嗎?
碰上這樣的事,他怎麼可能真的無所謂?
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不然,手怎麼抖成這樣?
他其實也是怕的。
害怕再去那個地方。
那個人吃人的地方。
害怕去監獄。
雖然,有肖蒼山在,他應該不會去。
但只要想到,想到千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就……
生不如死。
*
警局外,肖蒼山朝許浩伸出手。
許浩一怔,拍了下他的手心,「什麼?」
「煙。」
「不是戒掉了嗎?」許浩狐疑,一邊說着,一邊抽出一支遞給他。
肖蒼山接過來,叼在嘴裏。
許浩給他點上,看他吸了一口,眉頭蹙起來。
「不行了吧?」把煙從他嘴裏抽出來,許浩將煙支扔在地上碾滅,「多久都不抽了,你是抽不了煙了。」
「心裏煩,想抽一支。」
「煩什麼?他沒做,還能被冤枉了?你肖蒼山怎麼可能由着他被冤枉。」
如今的肖蒼山,說他在不二城隻手遮天也差不多了。
這男人,這幾年看似不聲張,其實暗地裏做的事情不少。
有些,他知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許多年前,他們一起出來,肖蒼山如果不走現在這條路,估計前途已經是不可限量。
不過,人各有志。
他現在生活也是風生水起,嬌妻佳女,幸福無邊。
倒是自己,還是孤家寡人啊。
有空傷春悲秋嗎?
還不如去找個伴兒。
想着,許浩點燃一支煙,「我才該煩躁。你肖先生煩什麼?顏湫這事,我會看着。」
「嗯,謝了。」
「真要客氣,請我吃飯,至少十頓飯。」
肖蒼山挑眉,許浩大笑。
看他臉色稍霽,許浩正色,「你預備怎麼辦?」
動了顏湫,他會輕易放過那人才怪。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肖蒼山說完,邁步就走。
許浩皺眉,伸手拉住他,「等一下。」
肖蒼山已經不是以前的肖蒼山。
肖蒼山從來就不是良善之人。
許浩比誰都清楚。
「你就不能走正經途徑嗎?」
思慮了,還是這樣對他說。
肖蒼山聞言,一笑道:「我有說過不走正經途徑嗎?」
「你少來,我還不知道你?」許浩冷冷出聲,「調查,取證,幫顏湫洗脫冤屈,我會抓緊時間。換你老老實實待着,成不成?」
肖蒼山看着許浩半響,嘴角彎著,「你這樣,倒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承了誰的情。」
許浩咬牙,嘆口氣。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
一瞪眼,他聲音拔高:「你就說,成還是不成吧。蒼山,我們這麼多年兄弟……」
「浩子,就是這麼多年兄弟,我已經給足面子。」肖蒼山眸色沉着下來,語氣帶着不容置喙,「既然敢做,就要敢當。」
「愛情面前被沖昏了頭腦,你大人大量。」
「看來,你欠的情,不少。」肖蒼山冷笑。
許浩雙手握拳,「嗯,不少。」
「浩子,給你三天。我的極限。保釋的事一併交給你,中午我要接他出來,成不成?」
許浩苦笑。
這可真是難為他了。
「肖先生!你當我是什麼?我是天王老子嗎?你乾脆殺了我!」
「得,你做不到,我就自己來。」
「別!」許浩給了他一拳,「我來!我來!中午讓你接上你的大舅子,行了吧。」
肖蒼山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向車子。
這樣,一來是為了還人情,二來也是真的為了肖蒼山好。
他動用人脈的話……
這個世界的規則是,有借有還。
還不知道還什麼,所以還是不要借比較好。
再說,肖蒼山出手,一番驚濤駭浪在所難免。
……
5點半,肖家。
身邊一暖,顏雪迷糊著,向著那人靠過去。
額上被吻了吻,她半睜開眼,低低叫了一聲:「蒼山?」
愛妻嬌憨模樣引得他身上起了誠實反應,他眼神一暗,直接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又小心翼翼的用手臂撐著自己身體的重量。
壓下臉,吻上她的唇。
「唔。」
一驚,嘴巴被堵得嚴嚴實實。
顏雪的手抵在他胸膛上,卻被他攥住貼在心口。
掌心下是他蓬勃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沉穩強壯。
她綿綿的軟,昏昏的沉,就連睡裙什麼時候被他剝掉的都不知道。
緊密的抱在一起,他的唇在她白皙優美的頸子上淺淺的啄,偶爾用力吮一下。
紅色的梅花曖昧疊加,顏雪微疼,忍不住捶他。
他笑,凝着她俏麗的眉眼,沙啞著嗓音叫她:「顏顏,顏顏,老婆。」
顏雪媚眼如絲的癱軟著,忽然想起什麼,「公司的事辦好了?」
「嗯?」
他正漫不經心,竟然泄露了輕鬆。
「什麼公司的事?」
話出口,他驚愕。
很少。
真的很少這樣。
能讓他放鬆警惕,露出破綻的,唯有他的小嬌妻。
果然,顏雪馬上皺起眉頭,「你騙我?」
「唔,什麼?你說公司的事?嗯,辦好了。」
他翻身躺在她身邊,把她抱到身上,撫着她的美背,「累了嗎?」
顏雪冷笑,支起身子看他,看他的眼睛,「你少來,肖蒼山,你幹什麼去了?你瞞着我什麼?」
「沒有啊。」
「我再問你一遍。」
肖蒼山汗。
他惶然無措的時候屈指可數,卻大多數都是在她面前。
還在思考着怎麼回答,只聽他家的小小公主哭了起來。
真是他的好女兒,小棉襖啊,不愧是他上輩子的小情人。
肖蒼山感嘆,「寶寶哭了。」
顏雪在小小公主剛哭出聲的時候,已經從他身上慌忙下去了。
套上睡裙,她匆匆到嬰兒床,把小小公主抱起來,哄著。
小小公主依偎在媽媽懷裏,漸漸停止哭泣。
肖蒼山只穿了褲子過來,手搭上她的肩,「是不是餓了?還是尿濕了?」
顏雪回頭看着他,臉色很冷漠:「你別以為這就完事了。坦白從嚴,抗拒更嚴。」
「呃,老婆,不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么?」
話落再看老婆大人臉色,肖先生馬上舉手投降,「哦哦哦,是我記錯了,記錯了。坦白從嚴,抗拒更嚴才對。老婆說什麼都對。」
顏雪抱着小小公主不方便,不然絕對把他胖揍一頓。
剛把不哭鬧的小小公主放回嬰兒床,她手機響起。
「喂,聽畫。」
半響,顏雪握着手機的手臂垂下來。
肖蒼山本就因為打電話來的是尹聽畫而有所思疑,這時就見顏雪臉色蒼白的轉過來。
不等他開口,她先問:「我哥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