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嗎？
不二城，機場。
VIP貴賓通道。
「累嗎？」
顏雪失笑，無語看着肖蒼山，「難道我是豆腐渣做的嗎？」
肖蒼山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尖，「不錯，會開玩笑了。」
「我以前也會。」
「是，是，你什麼都會。哦，來了。」
肖蒼山說完，顏雪立刻轉頭看去。
慕以瞳氣場很大，黑色鉛筆褲，套頭毛衫，手裏拎着個金色的手提包，在前面健步如飛。
只是隔着幾米，也讓人感覺到了不一樣的空氣。
她身後，溫望舒慢步跟着，臉色，不是很好。
肖蒼山打眼一過就知道，這兩人必定又鬧彆扭了。
摟住顏雪肩膀，他壓低聲音，「顏顏，不如我們走吧？」
「啊？」顏雪一怔，「你說什麼呢？」
就這麼會兒功夫，慕以瞳已經近在眼前。
「顏雪。」
叫了聲，她終於露出一抹笑。
顏雪掙脫開肖蒼山往前迎了兩步。
慕以瞳張開手臂抱住她，越過她肩膀看着肖蒼山。
那一眼，冷冷的。
肖蒼山摸摸鼻子，訕訕的笑了下。
這是，把對他兄弟的火氣撒在他身上的意思嗎？
溫先生真是，好事不幹。
也不知道又是怎麼惹得慕女王不高興了。
溫望舒這時也到跟前，對肖蒼山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他自然而然的伸手摟住慕以瞳。
「哎哎哎？」
沒想到慕以瞳直接叫起來。
溫望舒臉色一沉，她躲開了，他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
「溫先生幹什麼呢？」抱着手臂，慕以瞳冷冷發笑。
溫望舒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你給我適可而止。」
「喲？倒是我錯了。那我走行了吧，不在這裏礙著溫先生的眼。」
說完，慕以瞳便拍拍顏雪的肩，「顏雪，不好意思了，下次我單獨過來看你。」
刻意咬緊「單獨」兩個字，她當真轉身就走。
要多拽就多拽。
這一變故發生的太快，以至於顏雪都沒反應過來。
只聽一聲低咒，緊接着是溫望舒丟來的一句：「你們先走。」
他快步去追，追那個不分時間地點就發瘋的該死的女人！
「蒼山？」
「沒事。」肖蒼山笑，「他們一直這樣。咱們先回去吧。」
「以瞳看上去好像很生氣。」
「那也沒事，慕以瞳這女人就是欠收拾。望舒有辦法。」一頓，肖蒼山低頭看着臂彎里的顏雪，「這麼一比，還是我的顏顏比較乖。」
這話說的，顏雪自己聽着都心虛。
她之前也沒少胡鬧。
他是選擇性的遺忘了？
笑了笑，顏雪主動挽住肖蒼山的手臂，「那我們先回去吧。」
*
晚上在西苑，肖蒼山和顏雪到了好一會兒，溫望舒和慕以瞳姍姍來遲。
慕以瞳整個人懨懨的，像是提不起什麼精神。
跟顏雪打了個招呼，她就坐在椅子上，單手支著下巴打瞌睡。
溫望舒擰眉，拍了拍她的後背。
她火氣上來，直接瞪人。
肖蒼山看了看，未免又是不歡而散，趕緊提議點餐。
東西上來，慕以瞳總算是來了些興緻。
一邊吃，一邊跟顏雪聊天。
「你這個肚子可比我上次見到你時候大了些。」
「是吧。」顏雪現在全身上下都散發着母性的慈愛光輝。
慕以瞳說完，她便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慕以瞳笑，問她：「孕吐厲害嗎？是不是總想吃亂七八糟的東西？」
「孕吐還好，就是早上會有點難受。偶爾吧，我最近胖了很多。」
「懷孕都是這樣的。」
她自然的說出這樣的話，顏雪微笑看了她一眼，覺得那裏不對，又好像沒有不對。
「我知道一家母嬰牌子的東西很好用，不知道不二城這邊有沒有賣，等我回去給你寄來一些。」
「這個不用了，沒關係的。」
「沒事，挺方便的。」
顏雪點點頭，問：「你今天和溫先生怎麼了？為什麼生氣了？」
提起這個，慕以瞳聳聳肩，「哦，不是大事。就飛機上一個空姐跟他拋媚眼來着。」
顏雪：「……」
慕以瞳挑眉，「你覺得我小題大做了？」
「呃，沒有。」
「傻。」慕以瞳搖搖頭，戳戳顏雪的腦袋，「你除了肚子大了點，還有這個眼神。」
說着，她指著顏雪的眼睛，「眼神也有問題。」
「什麼？」
「呆了點。人家說，一孕傻三年，你是從現在就開始傻了嗎？」
肖蒼山本來也在跟溫望舒說話，卻正好聽到了這一句。
蹙眉，他不滿的敲敲桌子，「注意點，別欺負我老婆。」
「喲？」慕以瞳哼了聲，笑意晏晏，「現在是老婆了啊。」
「名正言順的，懂嗎？」肖蒼山一臉的得意。
顏雪低眸輕笑。
慕以瞳捧住顏雪的臉，「那，現在要叫你肖太太嗎？」
「以瞳。」
「是，肖太太。」
慕以瞳高高興興的樣子，沒有發現，在她身後，有個人的目光深邃幽幽。
*
「戒了。」肖蒼山推開溫望舒遞來的煙，笑着說。
溫望舒點點頭，自己點燃吸了口。
「我準備把光耀交出去。」
「甘心？」
「沒什麼不甘心的，它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
對韓家人，光耀是全部。
可對他肖蒼山來說，那甚至被看做是一堆垃圾。
「然後有什麼打算？重新開始的話，一時可能比較難。」
「這個再說。我現在最重要的是等我女兒出生。」
「女兒？」
「對啊，我希望是個女兒。」
溫望舒冷哼，涼涼的說：「當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沒準是個兒子。」
「喂！」肖蒼山要氣炸，「你少給我烏鴉嘴！女兒！一定是女兒！」
溫望舒笑，伸手捶了下他的肩。
兩人對視，相視一笑。
良久，溫望舒碾滅煙，「蒼山，你現在幸福嗎？」
肖蒼山發自內心的笑，「當然。」
「挺好。」
「你也可以。」捏捏他的肩，肖蒼山說：「你和慕以瞳這輩子都不可能分開，不如趁早讓她如願，你自己也是。」
「哪有那麼簡單。」
「那我請問溫先生，有什麼難的？她愛你，這不用說了。你呢，看她的眼神，分分鐘要把她吞下去似的，都這樣了，還有什麼難的，我倒想請問你。」
溫望舒抿唇。
肖蒼山嘆息，「望舒，你知道我有時候多羨慕你。這些年，不管怎麼樣，你們都在一起。不像我，遺失的十年，是永遠找不回來的。」
「到底做了人丈夫，又要做爸爸了，肖蒼山，你真啰嗦。」溫望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以前那個殺伐果決的肖蒼山呢？現在軟綿綿的樣子可不像你。」
「我樂意。」
「……滾。」
「羨慕啊？嫉妒啊？」
「……滾。」
「羨慕嫉妒的話，你也抓緊啊。」
「滾。」
……
秋天，顏雪懷孕六個月，參加了一場婚禮。
傅景言和蘇未的婚禮。
據說，奉子成婚。
傅老爺子高興的不得了，準確的說，傅家人都高興的不得了。
顏雪在肖蒼山的陪同下，來到禮堂。
遠遠的看見一抹高大身影在前面，一個人。
顏雪站住，肖蒼山拍了拍她的肩，「我在前面等你，你過去和他說兩句吧。」
顏雪笑，眨巴眼睛，「肖先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真的假的，我可以過去嗎？」
肖蒼山低頭親吻她的唇，「我什麼時候小氣過？」
「嘖嘖，肖先生這話說的不虧心啊？」
「我是相信我的肖太太。」他摸摸顏雪的臉，「不過別說太久，我等你。」
「知道了。」
那道叫他景言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傅景言愣了一下才轉過身。
她扶著自己的肚子站在他身後，輕輕笑着。
「顏雪。」上前一步，傅景言扶住她的手臂，「你來了。」
「嗯，你怎麼一個人站這兒？婚禮不是馬上要開始了嗎？」
「還有點時間，我出來透透氣。」
「是緊張了嗎？」
她都會這樣開他的玩笑了。
傅景言笑了下，「有點。」
前面有張長椅，傅景言扶著顏雪過去坐下。
「對了，忘了恭喜你。恭喜你景言，祝你和蘇未百年好合。」
「謝謝。」
一時，無話。
陽光柔柔的照在兩人身上，顏雪覺得很溫暖，情不自禁的眯起眼睛。
她像一隻慵懶的小貓。
他忍不住側目看她。
她胖了，小巴上有了小肉。
沒有化妝，皮膚卻泛著瓷白的光，如嬰兒一般。
「顏雪。」
「嗯？」
顏雪享受着陽光，聽他叫自己，轉頭看過來。
傅景言張張嘴，卻發覺，自己其實沒有什麼話跟她說。
「沒什麼。」
站起身，他說：「我要過去了，婚禮快開始了。」
「嗯，去吧。」
「走了。」
他邁步走，走了幾步，停下來。
沒回頭，就這樣問她：「顏雪，你幸福嗎？」
「嗯。」
「那就好。」
……
肖蒼山從浴室出來，顏雪已經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坐在床邊看着她沉靜的睡顏。
「蒼山！」
忽然，顏雪叫着他的名字醒來。
「顏顏。」
肖蒼山俯下身抱住她，溫柔問：「怎麼了？做夢了？」
顏雪呼出一口氣，抱住他的脖頸，「嗯，夢到了以前。蒼山，你還記得我們以前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