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新舊貴族的二三事 聽牆角
今夜晴朗，星空璀璨，萬里無雲，是個適合潛行潛入的夜晚。
從外面看與往日一般，依舊燈火輝煌，亮如白晝的子爵別館，好似沒有一絲一毫地防備，只是那樣有些孤零零，鶴立雞群地矗立在洛法鎮的一角。
因為歷史遺留下來的原因，傑倫·洛法他所在的一族在洛法鎮里很不受鎮民們待見，連帶着洛法一族僅剩的私人財產——子爵別館這邊也是被人孤立與討厭的。
不過，這只是表象！
事實上，看似只是在壕無人性地揮霍自家的財富，一到晚上就點亮整個佔地寬廣，足有六層的別館所有房間走廊照明，顯得很有暴發戶氣息的這處別館，內里卻是戒備森嚴！
洛法一族作為七八百年前，現在的哈薩爾帝國還沒有建立之前便已經存在的老派貴族，其底蘊自然也是無比深厚的。
所以哪怕在帝國建立之後，在皇室打壓舊貴族體系的浪潮里，洛法一族的爵位被一削再削，最終從侯爵被削成了只剩下唯一一處私人財產的落魄子爵，領地什麼的更是完全沒有了，現任的子爵傑倫依然在暗地裏還保有一定的護衛力量。
當然了，人數也不算太多，裝備更是只有冷兵器，對於帝國而言根本一點威脅也沒有，真的爆發衝突，可能連現在的守備隊也打不贏。
所以，當幾年前，自己的遠方侄子坦格跑過來投靠的時候，傑倫出於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接納了他，並且為了庇護他，不斷地疏通著各處關節。
這其中，自然是免不了要與另外的合作夥伴聯合的。
畢竟，他所在的貴族一系，是屬於帝國重點打壓的目標，軍方盯得比較緊，他也不敢高調行動。
本來，在格納斯回來擔任守備官之前，一切都很順利，通過一些手段，前兩任外地來的守備官也都任職不久就早早升遷了，沒有發現他傑倫正在暗中積蓄力量，意圖謀反。
然後，大魔源爆發出了光亮，導致了魔源重亮，天然魔力再度席捲整個世界。
在通過各種途徑知道了這一點后，傑倫的心思頓時活絡了起來，再被突然找上門來的樂園信使一忽悠，便意識到自己的舉事之日即將來臨，通知好坦格做好準備的同時，自己也在磨刀霍霍。
不過，傑倫很快發現，格納斯這個新任的守備官就是他必須除掉的最大障礙！
不只是因為格納斯把持着洛法鎮的治安力量——守備隊，通過精心訓練讓守備隊的戰鬥力大幅度提升，讓暗中想要搞事的他不得不注意他們。
還因為，格納斯他是那個騎士家裏的次子，屬於傑倫第二大的仇人！
要知道，帝國在建立之後，為了對付舊有的貴族體系，選擇扶植沒有根基的軍事新貴，也就是騎士們，靠着他們替代了舊貴族們的地位與榮譽，還有一部分權利。
這也就讓這些舊貴族的後裔們十分憎恨這些騎士家系！
只是嘛，還沒有等傑倫動手，在機緣巧合之下，格納斯倒是先動手把盤踞在洛法鎮外面的坦格他們給全部剿了。
並且，因為對坦格的前貴族身份有所注意，十分清楚這些舊貴族作風的格納斯一下子就將懷疑的目光放到了洛法鎮里唯一的貴族身上。
又通過跟蹤那幾個卧底隊員，確認了傑倫的確可能心懷不軌之後，格納斯便開始了隱秘的行動。
倒不是說不能明目張膽地去搜查子爵別館，只是，考慮到這樣傳出去了，會刺激到那些榮光不再的舊貴族們，同時又必須顧及由坦格之事透露出來的軍方內部因素，所以慎重的格納斯才決定先夜探子爵別館，企圖找尋到決定性的證據，又或者摸清對方的底細。
……
「嘖嘖嘖！」
格納斯無聲無息地走在子爵別館的三樓里，靠着各種操作躲開了那些夜間巡視的別館護衛，同時心裏嘖嘖有聲。
他沒有想到，這日暮西山的洛法子爵，居然還有能力在暗中發展出這麼多手下，一路走來，他在暗中都快見到五六十人。
別的不說，光是這一點，就足夠格納斯把傑倫抓進守備隊駐紮地，以意圖謀逆的罪名，直接囚禁在軍管區域裏。
甚至於，哪怕格納斯秘密處決他也是可以的！
現在的帝國法律，在針對舊貴族這個方面，顯得特別的嚴苛，簡直就是想要讓人合法地做掉他們這個階級一樣。
畢竟現在帝國範圍內的舊貴族們，無論是權勢還是財力，都已經被帝國削弱到了史上最低的程度，只差個合理的名頭，就可以完全剷除掉。
不過，格納斯也明白，剷除掉舊貴族后，作為新貴的騎士家系，估計也會被皇室進一步打壓。
在學府的時候讀過史書的格納斯知道，以前的話，像哈加這樣的帝國正規騎士哪怕沒有軍功，也還能夠統管一地，不止擁有名聲威望，還有着確實的權利。
而現在的話，這樣的權利早就沒有了大半，從軍的確可以，努力的話也能夠坐上高位，掌握權利。
只是，現在軍方的一眾高層里，出身騎士家系的人比例正在減少，而且政事那一邊的，一般都不會讓騎士們涉及。
「不過說起來，軍方的改變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的……啊，對了，是十年前的兩國大戰之後，以費米格將軍成為將軍的時候開始的，嘖嘖，那位皇帝，早就打算進行新一輪的集權分權了嗎？不過可惜了，現在的情況又不同了，畢竟，魔源重亮了嘛，這些舊貴族很快又會蹦噠起來的……」
心裏想着這些嚴肅的事情，同時，潛行中的格納斯也沒有放鬆警惕，終於越過了那些別館護衛們，悄悄來到了沒有護衛的別館最上層。
按照格納斯對這幫傲慢的舊貴族的了解，一般有什麼事情要商議的話，不是躲在地下室里，就是跑到最高處的地方。
然後，格納斯就猜對了，因為在他來到了最頂層一間房間之外時，越發敏銳的聽覺便聽到了傑倫的聲音。
下一秒，格納斯已經趴在了房間的一角之上，鬼鬼祟祟地聽起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