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6章 心境不復當初

「只有她一人？」慕華聽着暗衛稟告的聲音，冷峻的眉皺了皺。

「是。」暗衛道。

慕華眸光微沉。按理說，風鈺和雲陌塵一定會陪在浛浛身邊才是，怎麼如今只有浛浛一個人來了帝城？

而且……他了解浛浛，浛浛雖然驕傲輕狂卻絕非自大之人，定然不會在修為尚在神王境時就步入帝城。

定然是有什麼她不得不來的理由。

「去查查她的行蹤，不留痕迹。」慕華淡漠開口。

「是。」暗衛退下。

慕華獨自站在九重宮闕的高處，四面雲氣繚繞，底下是笙歌繁華的帝城。他孤身一人，傲立雲端，淡漠冷峻而孤寒。

他終究還是回到了這裏，這個高處不勝寒的九重宮闕。

他年幼之時便知曉自己身上的責任，家族天下，蒼生萬民。他生來便是慕家之子，天道繼承人，有他刻在神魂里無法推卸的責任，所以百年前，他不能同她站在一起，與家族為敵，與諸神為敵，與天道為敵。

在他心中，他一度覺得浛浛與天下並重，只願不負蒼生不負卿。

但是，如今的他，站在這烽火高台，看着那曲曲如屏的萬里河山，心態卻已不復當初。

也許是當久了「冷眼看世人，深情唯她一人」的蓬萊宮慕華公子，他竟已不復當年心境。

銀落大陸須臾十幾年，變的又豈止是浛浛？他也變了。

慕華少神心繫蒼生天下，慕華公子冷漠無情，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了雲傾浛。銀落大陸須臾十幾年，他摒棄身份，竟是活出了最真實的最鮮活的自己。

慕華深深地閉了閉眼，萬千複雜情緒收斂其中。

在他離開浮生域之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浮生域就被叛神雲墨殤完全控制住了。從前他只知雲墨殤是叛神，是父神的敵人，卻從未深究其中關係，可浛浛涅槃重生，卻陰差陽錯成了他的女兒。

再加上初次到蓬萊宮時姬裳對她的態度，他一回到九重宮闕之後，就去查了當年的事情。

數萬年前，被九霄世人遺忘的事情。

當得知當年一切的原委之後，慕華第一次覺得自己與生俱來的身份何等可笑。什麼蒼生百姓，什麼天道繼承人的使命……那些東西，本就不該壓在他的身上。

慕華睜開雙眼俯瞰着腳下的繁華街道、紅塵煙火，雙眸淡漠冰冷帶着些許譏誚。想起過往近兩千年為使命所累……

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

莫等閑那老頭向來行蹤不定，雲傾浛把他可能在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根本沒找到人，最後還是從別處打聽到莫等閑還在閉關。

雲傾浛在學院內漫步，今日是招新的日子，過往諸多新面孔，她還沒遇到一個熟悉的人。她早六百多年前就從九霄學院畢業了，也就是她在浮生域分院學習了一段時間后回到帝城主院，沒過通過考核多久就畢業了。

她和慕華是同齡人中畢業得最早的兩人，未滿千歲就從九霄學院畢業，當時還一度傳為佳話。而和他們同齡的人，諸如沈絳芸、沈青崖、雲翼、凌鳶、孤鴻影之類的，最少也晚他們三百年才從九霄學院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