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0章 玉石俱焚

「斷袖之癖，世道難容？」月徵嗤笑一聲，揮手間火焰蔓延，比之那天羅地網之火更為灼熱紅艷！

九味離火，焚天毀地！

「說什麼世道難容，不過是奪我們異寶的借口罷了！」

「寒家老兒，看在清印的份上，我本不願與你寒家為敵，可你們一再逼迫，要致我們於死地，那我也不必一再退讓了！」

「呵呵……沈月徵，今日，七名至尊榜上的強者在場，你們插翅難逃！」

天羅地網落下，九味離火飛出，雙方交戰廝殺，火光衝天奪目！

兵荒馬亂當中，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看不見，只有無盡的火海，無盡的廝殺。

而顧聆和楚玹曄，則是默默地站在山谷當中，任由那些栩栩如生的光影穿梭來回，巍然不動。

漸漸地……

那鋪天蓋地的火焰好似吞噬了一切，沒有了聲息。

火焰逐漸熄滅，夜色回籠，靜謐幽谷化作了一片狼藉廢墟，滄桑荒蕪。

朗月疏星，晚風溫柔，熄滅了最後的星點火光。

望着滿地灰燼，顧聆久久沉默。

楚玹曄只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桃花眸底一片濕潤。

這時候，千絲念那頭的雲傾浛才傳來回復。

她似乎有些詫異：「清印、月徵？你們不是在印月山谷嗎，怎麼知道……」

她的聲音忽然一頓，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嘆了口氣，聲線低緩，字字綿長，似翻開了塵埃散漫的古史，講述起了那遙遠的故事。

「清印神尊，月徵神尊，是萬年前，與魔君冷重曜、風域神女風銀夕同一年代的人。」

「清印神尊是鴻蒙至今，第一個練出葯魂之人，他的煉藥水平，可謂九霄獨絕。」雲傾浛的聲音中帶着些許對先輩聖賢的敬意，隨即卻又化為淡淡嘆惋。

「他的煉藥天賦舉世無雙，但修鍊一道卻近乎廢棄。」

「況且清印神尊傲岸孤高，不附屬任何勢力，無淵葯魂又為諸神覬覦，因而無處安身。」

「月徵神尊是清印神尊的仙侶，他們的愛戀早已超脫了世俗凡塵，可過高過潔卻愈發被世人拉入泥潭。」

「這位月徵神尊的成就也不低於清印神尊，他是萬年來最為驚才絕艷的煉食師，以本命神火九昧離火，摻世間百態煉萬物滋味，可謂出神入化。」

「許是性情相投，這月徵神尊為人放蕩不羈，隨行而為，若未品出滋味，便不輕易煉食。」

「他生平煉食九次，六次皆為清印神尊所煉。」

「相傳其最後一次煉食，以神魂為材，煉玉石俱焚之食。」

「清印、月徵神尊不為世道所容，避世不出，一避再避，卻終究避無可避。若非身處深淵，舉世不容，又怎會想要玉石俱焚？」

聽着雲傾浛從千絲念中傳來的聲音，顧聆和楚玹曄良久靜默。

半晌，楚玹曄才似乎從齒間擠出略帶沙啞的字眼：「浛丫頭……」

「斷袖之戀，當真世道難容嗎？」

顧聆忽地一顫，怔怔地站住，只覺得心臟似被攥住般難受。